《年年》穿堂风过

46、珍珠泪（二）

　　夏凉在Y市的工作顺利进入正轨。
　　每天太阳升起，她枕着爱人的胸膛从美梦中醒来。

　　两个人美好的一天从早安吻开始，到晚安吻结束。萧闫每天下班后回给夏凉带回一枝玫瑰。
　　——因为夏凉的存在，这个家多了几分浪漫。

　　餐厅的位置多了一个精致的小花瓶，里面插着的玫瑰从未凋零。

　　有时候店里太忙，萧闫在店里忙到深夜。他摸黑回到家，漆黑的客厅里，卧室隐隐透出昏黄的灯光。

　　夏凉已经睡着了。她蜷缩在那里，因为有踢被子的习惯，萧闫总会先回到卧室帮她将被子盖好在起身出去洗漱。

　　夜深。
　　萧闫刚钻进被子就被半睡半醒的夏凉缠住。

　　“你回来了？”
　　女人的声音糯糯的，像个撒娇的小猫钻进他的怀里。
　　萧闫低头吻吻她的头顶，抱着他的小猫爱人入眠。

　　还有时候，萧闫会拉着她的手，细细的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描绘她的掌纹。夏凉被弄醒，总会用咬他手臂的方式宣泄她的不满。

　　“大半夜不睡觉，你要干嘛？！”

　　然后萧闫第二天早上看着未消的红痕傻笑。
　　她娇娇的，好可爱。

　　萧闫喜欢看她的掌纹，他总觉得，掌纹是一个人生命的简章，他们总是喜欢十指相扣，散步的时候会、逛街的时候会、睡觉的时候会……
　　萧闫看她的掌纹，觉得自己被刻进了她的生命。

　　再次见家长那天，萧闫还是紧张。他换上自己最正式的衣服，在客厅等着夏凉换好衣服。

　　女人从卧室出来。她脚上踩着一双肉粉色高跟鞋，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做工精致，领子虽然款式简单却能将她的锁骨衬得更精致。
　　夏凉站在镜子前面晃了几圈。

　　“你怎么这么会买衣服啊？”
　　她笑，嘴边的小酒窝让萧闫觉得自己似是喝了几碗美酒，整个人都被迷得飘飘然。

　　“应该说，是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说话间，他站到夏凉身后，为她系上一条精致的项链。
　　几颗闪闪发光的的钻石连成串。这条金项链款式不俗，是萧闫精心为她挑选的。钻石在她锁骨间像一组小小的星辰。

　　“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很惊喜。
　　“咱俩前两天逛街的时候，路过看到就订了一条，我猜你会喜欢。”
　　他喜欢给她准备惊喜。

　　夏凉笑，原来他那时候借口去上厕所，是偷偷溜出去给她订项链……
　　这个傻瓜……

　　萧闫为她披上大衣，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回家的路程并不短，再加上这次是两人一起驾车回去，萧闫除了买了些补品和礼盒带给杨湾和蒋广平以外……

　　他大手一捞，变戏法一样从后座上拿出一大袋零食和一杯温热的奶茶。

　　“怕你无聊，吃点小零嘴吧。”

　　夏凉眼睛一亮，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狠心摇摇头：“不要，这段时间你知道我胖了几斤吗？”

　　“整整六斤！”
　　“再胖下去，你给我买的衣服都穿不进去了！”

　　男人说：“那就买更多更漂亮的，新的。”

　　*

　　夏凉本身胃就不好，杨湾总是说她小时候嘴挑，是个不好伺候的小孩，怎么喂都喂不胖，就连高考的时候，杨湾总是变着法给夏凉做好吃的，她不仅不胖反而还掉秤了。

　　直到昨天，夏凉加班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忙完手里的项目，她兴致勃勃地给杨湾打了视频电话——她要跟杨湾说自己和萧闫明天回去看她，让杨湾给自己做好吃的。
　　结果，电话刚接通，杨湾在电话那头说：“哎呦，小闫这孩子天天都给你弄什么好吃的啊，这脸蛋都胖了一圈了……”

　　结果就是，萧闫下了班回到家陪着夏凉吃减脂餐。还没吃几口，夏凉实在是咽不下去了，又哒哒哒地跑到厨房去煮螺狮粉。

　　萧闫无奈又宠溺的想走过去帮忙，却被夏凉一把按了回去。
　　“你别动，姐来！”

　　萧闫无奈吃了两份减脂餐又吃了夏凉剩下的螺狮粉。

　　饭后，萧闫收拾好厨房。刚打开卧室就看见夏凉晾着个肚皮躺在床上刷手机，小腿还耷拉在床外。

　　他走过去，想向夏凉要一个亲亲，没想到夏凉却捏住他的嘴唇：“你刚吃完螺狮粉，臭臭的。”

　　萧闫佯装冷笑，转身到卫生间刷牙，收拾好一切后，他回到卧室一把握住夏凉的腰将她抱回床上。

　　“宝宝，我不臭了，快点亲我一下……”

　　夏凉本来还想轻轻亲他一下就罢，没想到被他把住后脖颈再次深吻，直到夏凉喘不过气，萧闫才像一头意犹未尽的狼一般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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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夜已深。
　　夏凉忍着腰间的酸痛坐起。她勉强靠着床头，任由着萧闫将她黏在脸上的碎发别再耳后。
　　她勉强挪动着身体够到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了一根，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飘散。

　　她的另一只手被萧闫枕着，他像一条卖乖的的大狗，用自己的发顶蹭蹭夏凉的腰间，弄得她直痒痒。

　　“别动。”
　　夏凉拿下嘴里的香烟，吐出一条淡淡的烟雾。

　　“宝宝，别抽烟了，再抱抱我……”

　　下一秒，夏凉手里的香烟被萧闫抽走。他薄唇轻轻一抿，随后他的薄唇贴上夏凉的唇，没有再深入，就这样轻轻柔柔的摩擦着，烟雾顺着两人唇间的缝隙钻出来。
　　旖旎的光景里，夏凉被亲的浑身发软，只能茫然地跟着萧闫的动作走……

　　*

　　车开了一路，夏凉吃了半路。

　　最后，夏凉将手里半块曲奇塞进萧闫嘴里。她实在吃不进去了。

　　到家时已是傍晚。

　　杨湾和蒋广平今天早早下班，他们做了一桌子夏凉和萧闫爱吃的菜。
　　两人拎着一大堆东西噼了扑隆的上了楼。刚打开门，夏凉就被蒋鑫掐了一下脸。

　　“萧闫怎么喂的，怎么胖了这么多？”

　　夏凉拿起自己的拖鞋想要揍蒋鑫，无奈对面跑的太快，她直到悻悻放下，将鞋子套回脚上。

　　“你说你这孩子，回家还买这么多东西，”杨湾笑着接过萧闫手里的东西，她接过萧闫的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快去洗手，赶紧吃饭了！”

　　萧闫点头应下，被夏凉牵着一起去卫生间洗手。

　　夏凉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放进萧闫碗里。

　　“哇塞，妈妈酱，都是瓦达西爱吃的。”

　　她夹过萧闫为她剥好放在碗里的虾，一口丢进嘴里。

　　“好吃好吃！”

　　杨湾递给萧闫手纸，让他赶紧吃饭：“小闫，你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弄，快尝尝阿姨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萧闫听话照做，夹起一口放在嘴里。

　　“好吃！”

　　“那就好，”蒋广平举起酒杯跟萧闫碰了一个，“好吃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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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萧闫揽下洗碗的活。
　　夏凉说自己要和萧闫挤在厨房洗碗，实际上，夏凉像个监工一样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捧着萧闫刚洗的一盒小番茄。

　　哗哗的水流声掩盖过两人说悄悄话的声音。

　　萧闫在夏凉耳边轻轻落下一吻，他在夏凉的左耳边轻语：“谢谢你，让我多了这么多家人……”

　　他有感觉到，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夏凉说：“下次别说谢谢你。”

　　“那我说什么？”
　　“说我爱你。”

　　“我爱你。”

　　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我的心脏都在喊一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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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闫收拾好一切后跟着夏凉回到客厅。

　　“爸妈，我俩这次回来，主要是想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两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紧握，都能感觉到对方因激动而不停颤抖的手。

　　“哦哦，结婚，”蒋广平放下手里的茶杯，他重复了几句，随后才反应过来，“结婚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杨湾：“得好好筹备一下，请柬、地点、时间、婚纱……这些，都得好好计划一下。”

　　夏凉点点头，他看看身边的萧闫。男人目光一眨不眨，他仔细听着，很快他松开夏凉的手，打开手机。

　　“叔叔阿姨，这是我为夏凉准备的五金，还有彩礼……”

　　这下，客厅里的几个人都木木的看着萧闫手里的手机。

　　萧闫后知后觉自己这样有些唐突：“抱歉，叔叔阿姨，我有些唐突了，因为我家这边没什么老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擅作主张地将一些东西准备出来……”

　　夏凉扯扯萧闫的衣角，用眼神问他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萧闫说：“这些都是小凉在W市的时候，我准备出来的，我想让小凉有充足的仪式感，她……”

　　萧闫顿了顿，他说：“夏凉是我很重要的宝贝，我想给她我的一切。”

　　他这么说，就这样做了。

　　当晚，几人只是短暂地商议了个大概。萧闫回到他的房子，黑暗里，他没开灯。没有夏凉的黑夜，他真的很不适应。

　　手机叮咚一声，萧闫打开看了一眼。

　　“萧先生，您上次看中的那套婚纱我们已经改好了，明天就可以给您送到，请您确认收货地址。”

　　萧闫将地址发给对方，随后他打开灯，起身将门口堆的材料搬进客厅。
　　他需要用一晚上将这个房间装饰成夏凉幻想过的“浪漫天堂”。

　　夏凉这头也没闲着，她刚上楼就被杨湾抓住。
　　“你过来。”

　　夏凉乖乖跟在杨湾身后，坐回沙发上。

　　杨湾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交到夏凉手里。
　　“这是什么？”
　　夏凉将卡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嫁妆！”
　　“这里面有我和你爸存的三十万，你也别嫌少，”杨湾顿了顿，“请你笑纳。”

　　客厅顶光下，夏凉看见杨湾眼眶里闪烁的泪光，她才注意到，母亲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条细纹。

　　她扑上去环抱住杨湾的脖子，“妈！”
　　杨湾就这样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杨湾想，怎么那么小的小宝宝，这么快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她的宝宝要跑出她为她建的巢穴，飞到另一个家去了。

　　她只希望，她的女儿，健康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