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堕修女，纯情魅魔》霜风

3、Chapter 03

　　莉莉丝将拉尔文身上的伤口擦拭干净，又端来一碗温热的牛奶，一点点喂给拉尔文。拉尔文被牛奶唤起饥饿感，他贪婪地捧起碗，舔干净了碗底最后一滴牛奶。
　　莉莉丝微笑着，用手指抚摸过拉尔文的湿润的唇，她克制自己将指尖放进自己口中品尝的冲动，如果此时没有其他人，她一定会忍不住亲吻拉尔文那对漂亮的，可爱的小犄角，用舌头轻轻绕着犄角敏感的痒点，用手按住拉尔文的后脑勺，让他无法逃开，观察他又怕痒又羞怯的神情。
　　不行，还不可以。还不是时候，要忍住。莉莉丝克制着，用毛巾仔细地擦拭干净手指。

　　拉尔文举着空碗，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他本来不想让莉莉丝看到自己饿极了的窘态，仿佛这么做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会冒犯到这位圣洁的、虔诚的修女。
　　莉莉丝察觉到拉尔文的窘迫，接过他手中的碗，为他解围：“那么，接下来，我们一同乘坐马车前往教会——去看看你的新房间吧。”

　　教会派来了足够的马车，所以有充裕的座位安置其他被救下的奴隶。莉莉丝带着拉尔文一起乘坐一辆小型马车，难得有了独处的空间。
　　莉莉丝为拉尔文取出软垫，铺在马车座位上，她教导拉尔文坐在软垫上，手扶着窗户旁的小把手上。
　　“这样握紧，把身体的重量放上去，有了支点，你就不会因马车的颠簸碰到伤口啦。”莉莉丝细致地为拉尔文解释。
　　“谢谢…谢谢您，您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拉尔文低头，避开了莉莉丝的视线，他对于莉莉丝细致入微的关照有些诚惶诚恐，莉莉丝是那么漂亮，温柔，美好的一个人。
　　“拉尔文，时刻怀抱感恩之心是一件好事，但是孩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说‘不用对你那么好’？我将担任你的教母，你是觉得自己不值得我的关心吗？”

　　拉尔文抬头，努力去与莉莉丝对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如同海洋一样网住了拉尔文的注意力，也像海洋一样容纳着拉尔文所有脆弱的感情，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过那片海域，包括他的一切胆怯与自卑。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拉尔文，我的孩子，不用紧张，告诉我，你的全部，你的所思所想，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今天只是我们相处的第一天，我想你对我还不是很信任，但是我们有漫长的时间来熟悉彼此，建立更深刻的信赖关系，可能是一年，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和我相处起来全靠猜测和试探，那么就告诉我，拉尔文，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莉莉丝逼近了拉尔文，用手扶住了他想要侧开的脸，强迫拉尔文与自己对视。拉尔文猝不及防与这样近距离地贴近一张脸，莉莉丝的呼吸就喷在自己脸上，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莉莉丝浅金色的长发穿过修女帽沿扫在自己脸上，有些痒。
　　拉尔文害羞极了，甚至忘记了维持伪装魔法，黑色的小犄角从银发中暴露出来，恶魔尾巴不安地在垫子上扫来扫去。拉尔文感觉身上有些躁动，小腹的纹路发出粉红色荧光，这些是魅魔发情的征兆，他时常忘记自己已经是成年魅魔了，可能因为“在恶魔界自己这样的魅魔没有半点吸引力”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脑海，以至于拉尔文时常忘记自己属于恶魔中的魅魔种族。
　　“对不起，教母，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拉尔文老实得像一个犯错被逮到现行的孩子。

　　真是过分可爱了。紧张得露出犄角的小恶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莉莉丝松开对拉尔文的禁锢，坐回自己位置上，她颤抖着去摸脖子上挂着的银十字架，放在嘴边轻吻十字架，眼睛却忍不住扫视拉尔文头上的犄角，那对黑色的山羊似的尖角，像用来讨好少爷小姐的木头做的小玩具一般，精致，小巧，仿佛轻轻一掰就会断掉的脆弱。

　　“对不起，教母，我太笨拙了。”拉尔文努力组织语言，不想让莉莉丝等待太久，“我一直在想您给我讲述的那个故事。”
　　“那只小象？没事的，慢慢说，不要急，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莉莉丝语气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愉悦。
　　“我在想，我会不会是那只小象——呃，我的意思是，我和那只小象有一样的处境。”
　　“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一个很糟糕的环境里，呃，我是说，周围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的双亲，厌恶我到，恨不得我去死，因为我让他们蒙羞，我的存在让他们觉得丢脸……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感觉他们的恨意像那个困住小象的锁链一样，牢牢绑在我身上。”

　　莉莉丝抚摸拉尔文的脑袋，她一瞬间理解了这个小恶魔没有安全感的种种表现，看来拉尔文受到不少来自同类的欺凌，毕竟恶魔是一个恃强凌弱、厌恶弱小的种族，他一直以来遭受着世界的巨大恶意，被同类厌恶，被人类欺骗、拐卖，他没有享受过正常的爱，却发自内心地渴望爱，这可真是一个恶魔中的异类，身为恶魔，却追求的是人类一般的、虚无缥缈的爱意。
　　啊——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呀。
　　莉莉丝看向拉尔文的眼神，像是翻阅一本高深的、未知的魔法典籍，拉尔文那独特又矛盾的灵魂，仿佛像极致的魔法一般深深吸引着莉莉丝，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追寻其中的奥妙。

　　“您问我，为什么说‘不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值得您的关心，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我总是在想，我这样的，这样一个低劣的……人，该如何报答您对我的恩情，恐怕我永远也无法偿还您给我的恩情——所以我希望您，您有时候能不对我那么好，仿佛对我坏一点，更坏一点，那份恩情就能够变得轻一些，变成我能够偿还得起的重量。”

　　莉莉丝简直要被拉尔文那可爱的想法逗笑，她没有打断拉尔文，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遇到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人，不太好的事，我知道该如何同那些不太好的恶意相处，却处理不好您对我的善意。这不是您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明明应该很感激您对我做的一切，我明明应该感谢您，现在却希望，希望您不要对我如此的照顾，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拉尔文羞怯地看了莉莉丝一眼。
　　这个故意抛出的反问句，好像猜透了注定会得到对方反驳一样，充满了提问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恃宠而骄的意味，可爱得不像话。莉莉丝不介意拉尔文这种过分可爱的小动作：“不会，我的拉尔文，你太谨慎了，我想你应该尝试多信赖我一点——我并不会因为你的自卑而感到不悦，相反，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纯粹、单纯又可爱的孩子。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无法否认——你有一个干净、透明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不要玩舌头。这样不卫生。不符合疫情防控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