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个银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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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赶路，白子画带着凝露来到了与凝露描述相符的以银杏为象征的小镇，在野外还好，一仙一妖相对自由，但人界王朝管制下的小镇可是有卫兵守卫小镇安宁的。
虽不是在历练期间，但白子画依旧按照出世历练时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他断然不会用仙法来忙过把守出入口的卫兵，在凡人处没有可证实身份的二人本以为进入这里会是一个小麻烦。
结果事情却没他们想的那样棘手，他们两个却因为白子画那公认逸群的容貌而混入其中，虽然白子画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感受着自进来时就时不时放到他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有那些偶尔一瞥就能看见的花痴眼神，白子画发现他自己也有变装的需求。
小镇道路上他一路观察着路边的商铺，瞅见边上有一个小铺内挂着一顶白色帷帽，他向一旁的凝露说了声“稍等”，便径直朝那个小铺的方向走去。
被叫停脚步的凝露看着白子画向一处屋子走去，感到有些奇怪。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在路两边的屋子里进出，甚至路边露天的摊位都时而围着不少的人，只是墨大哥去的地方少有人问津。
她站在路边盯着白子画走进小店，来往的人时而会挡住她的视线，在陌生的地方熟人不在身边凝露可不敢乱动，她就这样矗在边上，路过的人虽都会多看她几眼但也还是会主动绕开她。
只是，就在白子画入店不久，她就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不还好意。凝露左右看看，确实看到了两个看着贼眉鼠眼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个正在往她这走来。
这里这么多人类，只身一人的凝露有些紧张，她慌张得往小店望去，索性白子画已经走了出来，若非凝露是看着白子画进去的，数日相处也熟悉对方衣着，恐怕她一时间也认不出来。
因为白子画出来时，已经带着那顶白色短纱帷帽，这是他跟老板交谈了一会买来的非卖品。
“墨大哥？”凝露小声喊了一声。
“怎么了？”他出来时有看到凝露神色微显慌张，这一喊以为是他暂离时出了什么事。
听声音完全确定是她认识的墨大哥后，凝露撇了眼之前两个怪人的方向，发现那两人已经没望这边走了，只是停在一处疑似往这边看，便放下心来。
她瞬间回过脸，伸出手碰了下垂下的遮住男人俊美美容的白纱问道：“你...这样看得清吗？”
白子画注意到她视线短暂的停留，他向那处看去，刚巧与之刚盯着凝露看的两个人对视，似乎是在打量他。
他转身面向原本要走的去，向凝露说道：“清楚的很，走吧。”
随后他又回头忘了一眼，那两人已经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便向凝露提醒道：“人多的地方，是非亦是多，若陌生人找你搭话，莫要轻易回话，很不要轻易听信。若有人招惹，你大可喊我，我不会离开太远。当然，出于安全考虑，你也不要离我太远。”
解决完他的事接下就是早就想好的给凝露带头换面，至少也要换个衣裳和发型，不至于这么显眼。
二人在小镇里寻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处成衣铺，白子画带着凝露走了进去，凝露看着铺子里琳琅满目的成衣惊叹出声，这做工和板式可不是他们族里可比的，就是母亲跟阿姨们也只会些简单的样式和搭配。
“你自己去选一件吧。”白子画站在柜台前说道。
“呀？我身上这件不行吗？”
难道是她的衣着不符合人类的审美？难怪路上很多人看她，原来是衣着怪异吗？可是这些日子里墨大哥也没跟自己说过她装扮不合时宜呀？
他轻咳一声：“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哦，可是我真的可以拿吗？这些又不是我的东西。”凝露不解，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去贪图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意识，‘去选一件’说的轻巧，人类都是愿意分享东西的吗？而且，这些也不是他的东西吧。
“不是拿，是购买。”白子画发现这只小蝴蝶明显会意错了意思，想来也是，多为强取豪夺的妖魔之中的一个避世许久的族群，恐怕对金钱与购买的意识更为淡薄。
“算了，你先去选吧，过会再跟你解释。”他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这里可不是说这个的好地方。
此时店掌柜就在铺子里，她听着他们对话对凝露产生了好奇，这种对外界一无所知，连买卖行为都不知道的姑娘，她心想不会又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姐？
看她造型独特是没见过的类型，但发饰纯金打造还有好几颗没见过的宝石，阅历丰富的老板娘一眼看去不像假的，就才想应是外地大户人家，便热情地贴了上去。
“姑娘看上哪一件了？姑娘这件怎么样，这件很衬你的，要是不喜欢再看看这套，这可是京城最近最受欢迎的样式，这可是浮光锦呢。”
对于边上贴来问这问那的人，凝露是有些不自在的，人类口中的什么布料什么品种她不懂，怎么样的装扮才符合人类的审美她也不太明白，她只能以她的目光看出哪个好看。于是凝露向柜台那站着不动的白子画投去无助的目光。
虽然是男性，但同样是人类的墨大哥懂得肯定比她要多吧。
“麻烦老板娘帮她选一套吧，我们要赶路，莫要选些浮华之物。”
什么叫浮华之物？这帷帽男会不会说话！老板娘在心底骂骂咧咧，但面上却忍着不发作。
“听到了，你们想要低调的，我这有，这就给姑娘挑挑。”老板娘暗想：不宰你们一顿就对不起你口中的浮华。
很快，老板娘就拿出来件米色淡雅素衣，拿到凝露身前比了比，夸了一番后递给了一旁的白子画。
刚比的那一下他有看到，就面容来说，真穿上这一身应是不差，但听到老板娘的报价他就立马打住了赶紧买完赶紧走的心思。
这衣服虽然也有用到浮光锦，花纹也是银线勾出，但做工并不精细配不上老板娘的高额报价。虽然他鲜少出入凡尘，但这不代表他好骗。
于是白子画只能自己上前挑了一件衣裳，见穿在凝露身上也不差便直接定下。好在这一件对老板娘来说也不是没有赚头，倒也没难为他们。
随后白子画多给了老板娘点银两，让老板娘帮忙给凝露做了个简单点的发型。等都弄完后拥有了新造型的凝露一出来，虽算不上眼前一亮，但白子画却不得不承认，像红色这种艳色系比刚才的米白色要更衬她。
出了成衣铺，白子画便带着凝露赶路，他打算让凝露在小镇子里走走，认认路。
在小镇里走了好一段时间，凝露看着眼前熟悉环境，不确定道：“好像是这里，之前那边那颗巨银杏确实有些眼熟。应是是从那边进来的？我之前是晚上躲入人类镇子里的，白天的景物与晚上会不会有些出入？”
“夜里再看看吧。”白子画对着凝露说指的方向说道。
“嗯。”凝露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要在这里呆到晚上那不如就在这里住一夜，于是白子画在附近寻了个客栈，开了间天号房便领着妖去了楼上。
在客房里坐着歇脚的凝露想起之前在成衣店的事，便问道：“之前在很多衣服的屋子里，墨大哥是想跟我说什么？”
“在人界行走不像你们妖魔以武力论物品的归属，人有专门的货币金银铜钱，当然以物换物等价交换也是可行，但拿钱财购买所欲求之物才是这里的常态。”白子画拿出一袋钱向她解释道。
“是这样呀，所以你之前给那个人类女子的东西就是这个，那这衣服你给出去了多少？我是不是要还你。”
“这就不必了，这些身外之物莫纠结，况且你付的酬金已经够了。”
“哦。”凝露想他说的酬金应该是指答应给他的那一盒殷红珠，便没再细问关于人类货币的事情。
一股食物的香味飘来，被凝露明锐闻到，她看向门口说了句：“这是什么味道？甜甜的。”
有点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传来的味道，凝露便起身迅速向门口走去。她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端着碟吃食走近了靠前的房间。
她的话让白子画想起妖的口腹之欲一向比他们修仙的要重，就跟凡人一样。但这几日凝露除了水、野果和丹药外就没碰其他的事物，他怀疑凝露能远远闻到食物中的甜味或许是因为她饿了。
是他自己要决定要送这只蝶妖回去的，总不能把妖饿死在路上。
从二楼往下看去，正值饭点一楼厅堂的用餐环境可谓雀喧鸠聚，再一看那菜品，不说跟他自己比，单说那色香味的色，那一眼看去也称不上多好，至少他看是不上的。
白子画带着凝露去到一间酒楼，雅间内白子画动筷夹了筷这里的特色菜品。果然餐食要到专门的地方去才不是对视觉与味蕾的折磨。
凝露看着桌上的菜，暗叹人类的花样真是多。只是她对咸与辣都没什么胃口，还有，她是只蝴蝶，荤食她是吃不消的！
好在白子画并没有犯这种错误，刚才听到她对甜味的敏感，便专门点了两道甜口的菜品与点心。
“谢谢。”凝露拿起一块点心小口吃了起来，这个点心是她之前在街道上看别人买过的，那时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了。蜂蜜的甜香绕在舌尖，果然跟那个人类幼崽说的一样很好吃。
见凝露吃完一块糕点就不再动筷，白子画心疑：难道是不合胃口？
吃完点心正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夕阳街景饶有兴致的凝露发觉前方的视线，回头看去见白子画正看着自己。
被发现的白子画略觉尴尬，便问出了声：“这菜，不合胃口吗？”
凝露立马坐直，摇头道：“没有，我吃饱了。”
胃真小，白子画心道。
难怪没叫过饿，那今日这餐食倒是多点了。
天色暗下，凝露与白子画出了酒馆往白日说的熟悉处走去，夜里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位置让凝露确定下一个目的地的方位。
“那边，我上次来着是从那边翻进来的，夜里路上都没几个人的，一直被追着就被彻底甩开过。”
笨妖，没有人界常识，夜里人是要睡觉的呀，大晚上哪有正经人会出来？当然这些话白子画可都没说出来。
突然鼻间传来水滴的触感，凝露手掌向上望着被云掩着月色的黑天，随后手掌也感受了水滴的冰凉。
“诶？下雨了。”难怪之前集月露时会问道雨水气，原来是雨云追赶。
白子画跟着她的话抬手，确实有很小的雨水。
“我们回去吧。”
谁知他们刚走几步路，这雨就突然下大。
四下没人，白子画索性从墟鼎中拿出油纸伞递到了凝露上方为小蝴蝶遮蔽雨水。
“拿着。”
凝露没有立马接过他的伞，反而是问道：“你不打伞嘛？”
白子画说道：“我有帷帽。”
话是这么说，但被打湿的白纱和衣服在凝露看来是礼让的好意，即使有帷帽，那也只是脑袋没有打湿而已。
还没等白子画强塞伞柄给凝露，凝露就握住他手往他那边推去并往白子画身侧靠近。
她抬高手臂调整着伞的位置，贴近的两人正好被遮住，尽管各有一边肩膀还会被雨水打湿，但也无伤大雅。
凝露微笑着抬头看着白子画：“这样就都不会淋到了呀。”
握在自己手上的温度以及这温柔的笑，白子画为之一愣，哪怕凝露松开手，他的手也没挪一下。
他压了压帽檐，朝前方看去：“走吧，回客栈。”
一人、一妖、一指距离、一柄伞，于雨中缓步前行，往夜宿客栈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那个银杏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