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之无情最是帝王家》我叫蒙奇奇

5、示弱

　　“殿下，殿下，皇后娘娘宫中的容霜姑姑来看你了。”时恩轻轻唤着，李承鄞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时恩弓腰向前，回殿下，已经巳时了。李承鄞声音虚弱，请容霜姑姑稍等片刻。时恩称是后退下。
　　一刻钟后，时恩搀扶着一袭浅绯锦袍的李承鄞慢慢步入正堂，李承鄞面色苍白的看着青蓝色罗裙的女子，说，容霜姑姑辛苦了，劳累母后惦记，承鄞此次受伤颇重，尚未治愈，行动不便，昨日亦未去探望母后，反倒麻烦母后派人前来看我。容霜弓腰施了一礼，“翊王殿下且安心休息，皇后娘娘不便来访，托我来转告殿下，一切有她在，您请安心休息，勿要忧心，身体重要。”
　　李承鄞面露悲色，边说边咳，“承鄞不孝，有劳母后挂念，此次是我不察，被那贼人一剑重伤，而今病体残躯，只能静养调理，一切外务都要由母后和舅公多多操心了。烦劳容霜姑姑代承鄞向母后请罪了。”
　　容霜行礼称是，将皇后嘱咐送来的药材放好后，轻步退出殿外。
　　李承鄞站立片刻，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形，冷冷笑了一声，“时恩，取些糕点来。”时恩拱手而去，他披着外衣，拿着手炉，静坐桌前，翻阅面前的竹简，间或轻咳一声，时恩偶尔上前给他加壶热水，大堂寂静。
　　裴照身着便衣大步走开，走到桌旁行了一礼后，“殿下，柴先生已从侧门进入花厅。”李承鄞面色一喜，起身抚衣，踱步出门，嘱咐时恩去端些茶水后，脸上带着笑意进了花厅，“柴先生，你终于到了，这一路上我可是如履薄冰，手足无措，就等你来帮我出谋划策了。”柴牧低眉弓腰，说道:殿下，柴牧途中遇到了几个举人案的学员，路上耽搁了两天，也刚刚到上京。李承鄞一怔，准备倒茶的手滞在半空中，低声道:“可是大哥被废时的那几个学员？”柴牧称是。
　　李承鄞笑意渐消，回想大哥，那几个生员口口声声被高于明所害，待大哥出手相助时又反手咬了大哥一口，以致于父皇震怒，大庭广众责罚大哥，废除东宫太子之位，流放西境，高于明固然有问题，可二哥没有插手却也是不可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毕抬头看着柴牧，“柴先生，此事中间必有蹊跷，我现在身体不便，还需靠你去中间查上一查。”柴牧回道:此事在陛下那里已经告结，无论起因为何，东宫已废，大殿下已经入土为安，再查出什么也不会另起波澜，皇上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就是如何，殿下还是不要再因为大殿下之事过于纠结了。李承鄞双眸微沉，还是说道:“顺道查一下吧，以备后患。”柴牧没有反驳，点头应是。
　　时恩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外进来，放到桌前，殿下，您该喝药了。李承鄞点了点头，手端汤碗慢慢喝着。柴牧低头看着茶杯，说道:殿下的病不应该如此之重，贺今朝已在瓜州被解，一直喝汤药疗养，您的身体本该恢复七分才对。
　　李承鄞面色不变，几口喝了汤药，把碗递给时恩，时恩弓腰退下。微微侧头看着柴牧，轻笑一声，“柴先生，我父皇可不是那么能够欺瞒过去的，如果不病得重些，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我没有夺皇位的能力呢”。柴牧一惊，所以喝药吐血也是翊王自导自演，说道，臣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
　　“柴先生不用担心，我有分寸，那个毒药会使我的身体虚弱几年，并不太重，只是看起来像活不长久”，柴牧抬头凛然的看着微笑的李承鄞，“这东宫之位悬空，我的几位哥哥已经按耐不住了，而我只有成为一个将死之人，才能作壁上观，不被拖入其中。”
　　静默片刻。柴牧接着说道，殿下此行回来错过了中秋圣宴，再过几日就是重阳祭祖了，陛下可能要将宣德王推到人前，殿下可做好准备。李承鄞笑道，“重孙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上京，自然要去向太奶奶请安，我这病体残躯还是需要在人前露露面，不然这毒岂不是白中了。”柴牧回道:那臣且先留意忠王府的动静，荣王允王处也有人跟着。殿下如有事寻我，可派人来西街，我住在西街金轩茶社斜对面的胡同尽头。
　　言毕，李承鄞与柴牧话别。
　　“女儿玛尔其玛向父王，阿娘请安，金秋九月的上京，桂花飘香，玛尔其玛抵达澧朝已近半月，太皇太后和皇上、皇后娘娘都对我极好，也一直很照顾我，太皇太后还在我到澧朝的第二天就安排我住进了寿仁宫的揽月阁，送与我许多漂亮的中原衣服与视频，还随阿宛和方尚仪她们学会了很多中原字，也懂了些有趣的中原礼仪，每日又有漂亮友善的永宁公主和洛煕公主陪我一起玩耍。除了不能出去看看澧朝的风景其他倒都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过听永宁洛煕她们说明日就是中原的重阳节了，我们可以随太皇太后去终南山的古观音禅院游玩，还可以在那里看千年银杏树，我还没有见过银杏树呢。阿渡说我近日还长高了一点点，这里的美食实在太多，我没忍住也胖了一些，所以阿爹阿娘不要担心我，要记得注意身体，玛尔其玛会在这里乖乖的哦。女儿:玛尔其玛。”
　　“九公主～天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我们明日还要一早出发去终南山呢。永娘又在旁边叨叨。玛尔其玛专心的将手里的家信卷起来，盖上火漆，递给永娘，“永娘，你不与我们一同去终南山，能不能明日麻烦你把这封信给驿站，送与西洲，我来到上京半个月，还没给阿爹阿娘报平安。”永娘摸摸玛尔其玛的头，明日一早奴婢就送与鸿胪寺，让驿站给你送出去，夜深了，九公主先歇息吧？玛尔其玛甜甜应好。
　　早上的露水还没有散去，兴奋的三个人就坐在马车上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永宁说道:“小九九，你不知道，我们中原每年的九月初九是重阳节，是祭祖的大日子，今日一早父皇就带着二哥三哥去了祖庙祭祀呢，四哥和五哥陪我们一同去古观音禅院。”玛尔其玛一脸兴奋，“那我们今天主要玩什么呢”，洛煕轻声细语的说，“我们女子不同于男子，不得参加祭祖活动，重阳节可以登高望远，出门踏青，插茱萸，簪菊花，放纸鸢，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玛尔其玛听的心驰神往，期待不已，三人叽叽喳喳的兴奋了一路，下车看到那病恹恹讨人厌的五皇子都笑了一笑。
　　李承鄞今日出门为表体弱，中衣都未穿厚实，玉冠锦衣，身长玉立，跟四皇子李承沅坐在一起，显得孱弱不已，时而重重咳几声，看得别人替他心焦。他倒自在，听着后边马车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轻松，时而策马到太奶奶的车帘外询问一下太奶奶有无不适，时而折枝桂花命人送与永宁她们，难得悠闲，颇为惬意。
　　马车终于到了古观音禅寺门口，李承鄞与允王下马先行，与住持同去外殿，永宁和玛尔其玛一同陪着太皇太后慢慢往后殿走去，洛煕下车时太过兴奋，不小心跌到脚，略微有点疼，不敢快走，在后边由裴将军照看着慢走。
　　微风拂面，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远远看去山上到处都是俊男靓女，几几同行，胳膊上还插着茱萸，还有些男子头上簪着菊花，也有一番另类的趣味。
　　与住持沟通好今日诸事后，李承鄞与四哥允王一起慢步走在寺中，谈论了一会他的病情，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便听见永宁清脆的声音“四哥，五哥”，他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她，着茶白色的琵琶襟上衫，淡黄色的裥干裙，昂首立于一棵老松下。看见他望着她，又瞪他一眼，李承鄞有些怔住，从未见过她着这样的少女装束，见过她一身红衣傲然骑马的样子，见过她着青绿色西洲女仆装，也见过她着丹蚩婚礼服在他身下的样子，不过十几日没见她却恍忽换了一个人一般，比回京时胖了一点，也略微长开了一点，性格也活泼了许多，都敢瞪他了，看来太祖母养的还是不错的。止痒似的咳咳了两声，掩盖住神色，看了看旁边有点呆住的四哥，心中不悦，面上不露，推推四哥，“四哥”。
　　李承沅回了神，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施了一礼，永宁，九公主，洛煕你们好。
　　“四哥，我们想去那边放纸鸢，你们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放”，李承沅偷偷看了一眼玛尔其玛，说:“五弟身子有恙，走了这会半天准备回去休息了，我陪你们一起去吧”。言罢，就与三人一同离去。
　　李承鄞看着与他挥手告别的永宁、洛煕有点震惊，四哥向来行事犹豫，畏畏缩缩，没想到美色面前竟然如此大胆，生生将他逼走。也罢，四哥献献殷勤扰乱一下二哥的视线也可以，正好我去陪陪太祖母，上次只是坐了一会，没有好好与她说话。
　　樱姑姑端着一碟重阳糕轻步走到偏殿，看着本来黯然神伤的太皇太后让五皇子哄得笑声不断，心中也是欣喜，五皇子自打回来后就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在独中休养，太皇太后惦记重孙子也问了好几次，这会能愉快的笑出声，想来心中郁结也是好多了。便无声陪侍一旁，听着一老一小讲着过去的趣事，间或给二人倒杯水，润润嗓子，五皇子还顶着额头的片糕做些怪模样。
　　“太奶奶～太奶奶～”，小百灵鸟欢欢喜喜的冲了进来，“我们给你带来了茱萸，挑了许久呢，快让樱姑姑给你放在香囊里”
　　“给老身带的茱萸啊，嗯，永宁你们有心了，玩的开心吗，快坐着擦擦汗，尝尝这里自己做的重阳糕，与外边滋味不同呢，九公主呢”
　　永宁坐在喝口水，看着剩八层的重阳糕，说“小九九在山上发现了一棵红枫，随四哥在那看呢，我与洛煕先回来送茱萸，一会也再去看。”
　　李承鄞朝永宁一笑，说道:“什么好看的枫树值当再奔来奔去的去看，一会再出一身汗吹着凉了，这都快午时了，古观音禅寺的素斋也是一绝，我与四哥专门定的食谱呢，派人赶紧寻他们回来用午膳吧，裴照。”
　　裴照称是，转身去寻了。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玛尔其玛在山上放了一天的风，心满意足的坐上回宫的马车，三人跑的有些累了，在车上困顿的打瞌睡。马车摇摇晃晃，她的头又嗑了一下，玛尔其玛揉揉小脑袋，不再睡了，支着头撑在桌子上发呆，上次阿宛与她说，在我们中原有一种树，秋天的时候，叶子就像晚霞这么红，那种树叫枫。她今天见到了红枫，火红火红，红的发亮，红的耀眼，像一团火红的火焰，照亮了天际，像极了玛尔其玛。
　　原来梦里那个人喊的“小枫”，就是玛尔其玛，是我的名字。

　　有话要说:
　　第一、李承鄞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第二、李承稷对李承鄞来说一直是特殊的。
　　第三、李狗子作为一只狼狗，有超强的领土意识，哪怕他现在不应该记得她。
　　第四、看书跟剧的时候，特别遗憾玛尔其玛至死都没见过红枫，我还是想宠宠女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