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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颗鸡蛋引发的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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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郁风扫过左边的少爷,接着扫向站在旁边的清儿,她润润嗓子,笑着说:“姐姐剥鸡蛋的手法,当真纯熟,郁风也想试试。”
窗外的蝉叫的欢畅,燥热中,唯独郁风左右很是清凉。
少爷点点头。木头丫鬟将纯银支子和一柄纯银小锤,工整的放在郁风面前。
她握住那把镶有珍珠雕有枝蔓的锤子,掂吧掂吧,掂个没完,直到少爷转过头,看着她那带有喜色的贪婪眼神,将半拳放于嘴边,轻声咳嗽。
她尴尬傻笑:“手感真好!真好”
郁风改变视线,盯这那颗鸡蛋,眼神不像是看着食物,而是带有几分得偿所愿的开心,以及嗜血的兴奋。
“吧唧——”黄黄的一坨,悬浮着黏黏的凝固的白。郁风看着少爷,眉毛耷拉下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呆呆表情:“手误,手误。”她正经危坐,延长半音传声说道:“再~来~一~颗~。”
少爷点头。
“吧唧——”,又是一声。郁风将腿折起来,踩着椅子,很是不雅的盯着桌上碎掉的鸡蛋,“哎呦喂~,老娘就不信了,在来一颗。”
接连十几声,清儿一个人已经忙不来收拾,又从外招来两个小丫头。当从银器里取出最后一颗鸡蛋的时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郁风抬头:“当真是最后一颗了?”
三个丫鬟不住点头,郁风嘴角一挑,“好吧!我格外珍惜,这最后一次的机会。”这“会”字还未说完,她迅速抽掉支架,掌风呼哧而下,气力,风向,角度均调整的完美,“啪”的一声,那稀拉拉的鸡蛋黄,尽然从暖风的指缝飞跃而出,那方像是,少爷的脸?
紫衣袖摆轻抬,终是没有太过丢脸:“出完气,现在,可以好好谈话了!”
郁风站起,先踹翻自己的椅子,接着,又掀翻摆满小菜的桌子,她从被褥下抽出一把菜刀,直着嗓子对准少爷的脸就飞喷口水:“谈个毛!想招安我荒唐岛,指望我们当炮灰,你他妈的是妄想!你个烂妖花,我最恨人家使美男计。”
少爷擦擦自己的脸,依旧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你道不笨。只是,这把菜刀,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郁风慢慢后退,击碎床板,揪起藏在里面的凤眠,发现身高不够,抬着胳膊忒累,便踢弯他的膝盖,迫使他跪在地上。
“我且不管你与你这师弟关系究竟如何?不过,怎么说他也一朝廷大员,死在你府里,终究不太好吧!”
少爷突然哈哈大笑,他来回踱步,脸上一瞬间的神采飞扬:“唐郁风呀唐郁风,你该去当戏子,而不是当盗贼。我还当真以为,你认了个神仙哥哥呢!”
郁风紧了紧自己的刀,在凤眠的脖颈上划上浅浅的一道,她对着少爷,语气是少有的认真:“这小子眼神飘忽,跟你是一路妖,险些连我也骗过去,不过。”她突然低下头,对着凤眠的耳朵说:“倘若你当真愿意跟我走,我活一时保你一时,活一世保你一世,此生只落你一人在心,至死不渝。”
浅褐色的瞳,木然睁大。苍茫天地中,孤凄一人,皑皑白雪,步伐蹒跚时,又有哪颗心肯为之落泪?
他猛然站起,抱紧郁风的腰,争鸣长剑傲啸一声,悠步轻舞跃出房廊,“唐郁风,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想信你这一次。”两人相拥,冲出冯府,长剑挥舞,争鸣中,黑衣人频频落地,当冲入青稷郊外的丛林时,耳边风声呼呼,前,虽无堵截,身后只剩一人的追兵,却分外凶悍。
“凤眠,你打不过他?”不相信的语气
“我师兄弟十多人,冯均武学造诣最高,我只在医术上胜他一筹,”郁风一脸悲哀:“他奶奶的,我还以为越妖越厉害。”
树叶划过脸,刺痛,凤眠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要追上了,我的郁风娘子,你说,这可怎生是好?”
手揣入怀中,掏出那柄精致的小榔头。凤眠的太阳穴抖了两抖,郁风尴尬一笑:“错了。”她将其塞入怀中,慎重的摸了又摸,终于掏出一柄小一号的菜刀。再次抬头,目光诚恳:“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两人落地,郁风与凤眠停在林中的一颗大树下,正午阳光妩媚,碎碎点点亲昵人心。浅棕色的眼,映着碧绿色的叶,风,似水温柔,悠悠然然,轻抚两人的面庞。
“郁风,我走不了,一辈子都走不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我想试试不一样的人生,哪怕,只是想想就很开心,你让我做了个梦,仿若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的心停歇。你抱着我喊我仙人哥哥的时候,我骗自己,对自己说,‘我也可以简简单单,只做一人的哥哥。’我宁愿做一个代替品沉睡在梦里,也不想醒来面对这个世界。”
凤眠停顿,他肩膀抽搐,声音沙哑,一个小瓶子从袖兜掏出,抛入暖风怀中:“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这些药可保你三年性命,期间,望你有奇遇,也望你找到,值得你一生一世的人。”
他依旧背对着她,将剑斜指入天,大喝一声:“走——”
身影一晃,独自,飞向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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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为小溪调染出几分温暖,郁风将脸浸入溪水中,调皮的小鱼,轻啄她的鼻尖,她嘿嘿笑了,咕嘟咕嘟吹出好多个气泡。
抹干净脸,向后躺倒:戏演完了,也该回去了,这两兄弟的连环美人计,还是烂妖花的演的好一些,凤眠这小子,最后的最后,是个败笔。
倒带——倒带,“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这窝,不是我那份儿。”不对不对,在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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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子还虚了些!需得多补几日才好。”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凤眠。算是有几分仙人风姿,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那朵妖花对我胃口,就是太过危险。而且,这里的气场很是诡异,怎么想怎么不舒爽。岸上的人呀,就是想的多,哪里像我们岛上,缺心眼大把大把的抓。
春儿对着土豆什么表情来着?讨喜,讨喜,再加几钱柔弱。嗨呀,柔弱个什么劲儿呀?老娘也有靠卖弄姿色存活的时候?操,恶心。
“相公说的对,奴家都听你的。”
今个儿晚上,要去探探虚实,总这么窝着,心里没底,干发慌。柳大侠,不论你如今魂归何处,小女子唐郁风,都要给你叩头,哦,还有你娘子夏暖风,倘若没有你们留下的那本风暖天下,我当真要魂归他乡了。还有虚北荒海的孟大神,我真心向你祷告,如果这回能平平安安回去,我当真不色了,老老实实找个稳妥男人,死活就这一生,随便嫁嫁吧!
圆月当空,弯刀不在,菜刀一把,居家必备。
猫一样的身影,黑色倒三角系在鼻下,郁风躲在墙根,想想不对,老娘一贯用抢的,这偷的装束,实在有些煞风景,一把扯下,昂首挺胸:“先去看看谁呢?要不,还是那朵妖花吧!”
“不对,不对,你的表情不对,一准儿被她看穿。”
“师兄,你素来知晓,我做不来这种事。”
一转身,素白便服的男子在月光下,挥洒若松,他慢慢伸出手,抚摸着凤眠的脸,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深深的,直直的看着凤眠的瞳。苦涩,像连绵的敏河流淌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不做任何表情,感伤便自然的将对方浸泡其中:“郁风,我走不了,一辈子都走不了。”眼神微微晃动,泛起的水雾,吞咽着晶莹的月光,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轻轻靠向凤眠的额头,“我曾想着,要试试不一样的人生,平稳的,安静的,哪怕只是一座小小的孤岛,我努力逃离,很努力很努力,却如何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郁风……郁风,你给了我一个梦,在哪里,我可以简简单单的只做你一人的哥哥,我多想沉醉其中,哪怕失去所有。然而,离开我,唯有离开我,你才能幸福。仙人哥哥求你,求你……”
墙角处的唐郁风沉沉的喘息,从一开始想要爆笑,到最后的,那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暴躁,她听不下去了,一点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飞回眠阁,躺在床上,她闭着眼,血液的流动在耳边无限放大。
前进————前进——————
小溪边,躺在岩石上的郁风闭着眼,一切的一切在大脑中游动整理:且不论解药的真假,倘若我就此一走了之,一旦被抓住,日子恐怕就难过了。胡子个性太过刚强,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
而另一条可选的路便是,我当真对谁上了心。地位颠倒,他在明,我在暗。真是费神,撇开一切,目前最直接的问题是,我究竟逃不逃的掉?他们留了多少后手?现下,是赌一把,而或,保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