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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如此空出两间上房,韩林神君只好把房间略为调整了,他善心大发地把此房改拨给携眷前来的青龙星君,谁料当夜其妻突然昏迷不醒,在青龙星君的细查之下,原是喝了房中备好的醒酒汤所致。
      此醒酒汤是他韩林神君吩咐下去不错,然而旁仙喝下皆无不妥,唯独此房之内的醒酒汤被施了厚重的昏睡咒。最是乱了谱儿的,便是那青牛精竟趁着烛火暗下之时溜进此房,诚然合该他倒血徽,青牛精刚合上门扉便迎来了青龙星君的凌厉一剑,刺伤了腰腹。
      本以为这青牛精乃是无意冒犯,奈何在大皇子的一顿严刑敲问之下,方才从这青牛精口中得知其精摸黑潜入该房,便是意图沾染勾陈帝君之帝后。眼看事迹败露,这青牛精也坦然了不少,原是此房之内的醒酒汤在送往途中曾九尾玄狐仙涂姬以试味为由拦截过,其目的便是许那青牛精窃玉偷香之便!
      对于韩林神君之说辞,一众年青的小辈皆是茫然地面面相觑,奈何韩林神君的脸容已是笑意全无,遑论此过失是否与他相关,可人着实是在勾陈帝君之产业内出事,于情于理他们也合该出面调解。
      一直坐于旁处不曾言语的勾陈帝君飞眉轻扬,薄唇微启:“此事算是本帝君亏欠了青龙星君,还望君上腾出‘解铃还须系铃人’之法。”
      涂姬那张气色红润的脸容越渐发白,那双水眸此刻挂着委屈的泪珠,她何曾见过什么青牛精?那厮是圆是扁,是高是矮,是肥是瘦,她全然不知,她是被青牛精存心构陷的。奈何此时乃是无人相信她被构陷,遑论她是否见过那青牛精,仅凭那厮一面之词已让她无翻身之地。
      涂姬挣脱了风火、雷电的钳制,以膝行至勾陈帝君脚边,瞪着委屈的水眸哀求道:“帝君,你可得替姬儿作主,姬儿是被冤枉的!姬儿当真不晓得那青牛精是个怎样的玩意,这帮神仙乃是存心为难姬儿!”
      勾陈帝君自古把玩手中的茶杯,仿若那是稀世奇珍般。倒是韩林神君说得不急不慢,“涂姑娘的砌词狡辩,委实污了帝君之清听。若非此事东窗事发,小神也不晓得那青牛精是个怎样的玩意。”
      “你!”被漠视的羞辱让涂姬脸容一凛,他竟由着韩林神君污蔑她?!刹那间,她幡然醒悟,那青牛精许是这双主仆自导自演的把戏,为的便是要与她涂姬撇清干系。
      那颗悲伤的少女心在转念之间又化出一个极为歹毒的念头,既是他无情在先,休怪她无义在后。“荀旸,难道你忘了姬儿是你的人么?”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神仙犹如雷劈般震惊,纵然是亲耳所闻,奈何也委实让人难以相信,素来刚正不阿的勾陈帝君私下处原是个浪荡之徒,明面处与帝后鹣鲽情深,背地里又与涂姬不干不净。当日在西荒轩辕坟所见的伉俪情深原是笑话一桩!
      “姬儿,休得胡闹!帝君之大名岂是你这小辈呼喊的?!”就连一直宠溺涂姬的九尾玄狐君上涂婧也惊诧:涂姬几时成了勾陈帝君的人?难怪她死活不肯嫁予金猊兽,原是她早已非完璧之身!
      “姬儿?”涂姮的脸容如死灰般难看。
      他不得不望向勾陈帝君,试图在其脸容上能觅得“心虚”二字,奈何勾陈帝君乃是坦荡得让他自惭形愧。那双深邃的星眸分明在嘲笑着涂姬的不知轻重。
      像是早已知晓事态之发展般,韩林神君极为冷静地对上涂姬那双怨毒的眸子,“那青牛精早已坦白了你俩之间的干系,涂姑娘又何必牵扯他人?”
      他已是笑意全无,这小娃砌词狡辩之本领委实一绝!向来以性子温柔著称的他,也被涂姬这一通胡搞蛮缠招惹得通体不爽,莫说惹得勾陈帝君怒气难消,就连他也满腔怒气难以发泄。
      “你说谎!”涂姬瞪得双眸发红,这韩林神君委实让人生厌!蓦地,她的灵台阔然开朗,“我算是明白了,那青牛精定是你为了铲除姬儿,而指使他构陷于姬儿的!大哥,六哥,姬儿是无辜的,他韩林昔日曾与我交恶,如今更是惧怕帝君迎我入宫。”
      这桩香艳是她盘算了良久才觅得的妙计,于她涂姬而言,此事若被揭开,他勾陈帝君纵然万般不愿也只能首肯她入宫,以作息事宁人。
      勾陈帝君抬手掌刮得她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倒地。他的巴掌何其凌厉,不待她反应,反手又是一巴掌。他的神色冷凛且阴寒,一张秀逸的脸容此刻就如昆仑山上的雪峰般,透着遥不可及的寒气。
      “尔,执意要胁迫本帝君?”勾陈帝君冷漠一顿。
      “是!这般多年,姬儿就当真不曾入你法眼么?!”涂姬捂着红肿的脸,心中的怒火就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掀起了万丈之高。自她倾情于勾陈帝君,这般多年,纵然被一众仙友背后耻笑她异想天开,她也自觉无怨无悔,为何他却执意不去细看她的痴情?!
      诚然,她纠缠了他将近四百年,就连她自身也辨不清是待勾陈帝君爱意难断,抑或仅是为了与帝后荀元氏一较高低。纵然荀元氏有着盛世天颜之美誉,可到底也是个生育女儿、年老色衰之妇,世间男子本就贪新厌旧,试问她何德何能独占后宫?!
      杀人诛心,既是她不能扭转这铁石心肠,那就剔除他的逆鳞,取而代之,她涂姬情愿与他沦为一辈子的怨偶,也不愿任他们成双成对。
      “姬儿,你莫再胡言乱语了,六哥求你了。”涂婧近乎卑微的央求着她。加之,这闺房逗趣之事素来没人会搬到明面处的,如今她这般口无遮拦,可见她是内心发虚得紧要。
      勾陈帝君的脸容变得狰狞,她的爱意,他已是拒绝得清楚。已知无缘,无需相处,奈何她却执意为难。他的忍耐换来的却是她的肆无忌惮,今日能以媚药邀宠,明日就能乱了天家血脉,如此深沉的心机,只会乱了后宫之清净。
      许是他不痛下杀手,她便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柿子,一再触碰他之逆鳞!
      “依小神所见,涂姑娘乃是满腹坏水不能外泄,是以灵台不及身姿蓬勃,这腹腔之内怕也是肥肠满肚——腻得慌。”韩林神君之耐性已然磨掉,能把鲜少动怒的勾陈帝君引来一场难以压下的怒气,诚然这涂姬也确是个人才!
      “好你个韩林神君,于神皇面前几时轮到你等这些狗屁小辈说话之道理?”涂姬愤斥着,“姬儿才不坏,姬儿只求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他可以不爱姬儿却不能不与姬儿双宿双栖。”
      “好大的官威!涂姑娘既非上古神尊,也非天宫册封的妃嫔,‘小辈’一词委实夜郎自大。‘狗屁’之说,更有‘以下犯上’之嫌!”重锦官不甚耐烦地挖了挖尖长的耳朵,不过是宠幸了一回而已,何来自尊的道理?
      加之,好一句“可以不爱,却不能不与其双宿双栖”,敢情她之爱方是爱,旁人之爱乃是泥胎,被这样的疯婆子纠缠,这勾陈帝君也委实血徽倒得不轻。
      纵然她说得再冠冕堂皇也难掩她的心术不正,粉饰觊觎后位之野心。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并不少见,构陷谋害更是常有之事,诚然她的言辞经不得推敲。
      加之,她本非黅霄宫册封的妃嫔,纵然有一夜之恩情,也非她自抬身价之缘由。加之,眼前一切皆是她一面之词,谁晓得是她百勾引,抑或是术法所致。

      “魔尊所言甚是,你如此贪恋权势,何必扯上‘情’这一字作掩饰,倒是不及令兄们坦率。”步惊雪的灵台仿若清醒了不少,也心生惭愧,他的是非明辨尚未足以独自处理,委实有愧于父君之教导。
      这九尾玄狐仙涂姬口口声声爱勾陈帝君极深,然而这言辞间却又透着对权势的眷恋。乍听之下何其情深义重、为爱糊涂,奈何仔细咀嚼却又觉得更似架词诬控。
      天帝犯了糊涂也有被弹劾之时,神皇亦然。若此等神女也能入宫,诚然勾陈帝君也糊涂得紧要,这颢天之气数难免将尽。
      “若帝君当即传位于皇子,不带走黅霄宫内一切及名下之产业,当个一穷二白之神君,你也乐意追随?”涂姮的脸容早已跃上嗜血的邪妄,“息怒”二字诚然不足以稳住他之戾气,他口中的假设不过要引出她更内心的话语。
      那些架词诬陷虽是说得可怜,但她的眸子里不见爱意,更多的是贪婪的执着。他涂姮甘打赌,涂姬素来爱的不是勾陈帝君本尊,她爱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权势。
      “姬儿甚是乐意,纵然帝君没了黅霄宫,姬儿也愿意追随到底。以帝君之能耐,再起风云绝非难事,加之帝君迎娶了我,你们这双兄长自会舍弃子音帝君这个无能之辈,而我们的族人更是乐意用性命为帝君的霸业作基石。”
      她为了勾陈帝君,连名声二字也抛之脑后,只愿与他双宿双栖,所谓的贤内助便是要以大度、端庄为己任,如此沽名钓誉,委实不是她的作派。
      “姬儿为了帝君,连名声二字也抛之脑后,为的只是帝君。而她元安阳呢?又为帝君作了什么?!是害得帝君剜心头血营救她么?是生了那双狗屁日月么?抑或是阻碍帝君之霸业?”
      勾陈帝君闻得她的妄言妄语,难得显露出笑意,一抹难以言喻之笑意。他与韩林神君于年少之时除却留恋过那些繁花似锦,也曾留过豢养外室,诚然他与韩林神君早已玩腻了。
      修长的大掌无声无息地落在涂姬的下颌,勾陈帝君的脸容冷凛如常,然而眸底却是血红,他的指节因着发力极狠而泛着白。随着涂姬五官骤然扭曲,她的下颌传来骨裂的声响,饶是她想挣脱也不得,只因她全身被不知名的术法困住,唯一能做的便是淌下两行清泪。
      “安儿随我东征,一路协助药君为伤员疗伤,以己之命替天族守住要塞。如今主持黅霄宫大小事务,免却我后顾之忧。尔尚要如何诋毁我妻?”他的命中已有所爱相知相伴,膝下儿女成双,日子更是舒坦,试问他何来缘由只为成全她?
      “你之清白当真是帝君所为么?不妨请南海水君前来一探究竟。啊,适才多得你口吐真言,我等方是知晓九尾玄狐仙族原是待子音帝君很是不满。”无需勾陈帝君发话,韩林神君已然是逮住了把柄般出言。
      涂婧与涂姮的脸容皆如刷白了般难看,原是涂姬待子音帝君极为不满!
      难为子音帝君在接到颢天天旨之时,以己之力为涂姬争来暂缓之期,然而涂姬却不曾感恩戴德过。他们恨不得把涂姬那张嘴灌下哑药,省得阖族遭受无妄之灾。
      诚然,涂姬这般满腹坏水的神女仙子,委实让蔷薇叹为观止。到底是怎样的迷糊之徒方能这般厚颜无耻地道出此等妄语,分明就是觊觎后位,强行介入旁人之姻缘,可在她口中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情”字。敢情她的爱才是惊天动地!
      “纵然涂姑娘说得冠冕堂皇,奈何本皇子不得不为帝君之名誉讨个说法。”大皇子意味深长地撇撇唇,“本皇子分明记得两月前,南海水君上奏南极真皇处,只道青丘九尾玄狐仙涂姬夜袭南海鲛人之兵营,以孟浪之躯窃取南海水族之机要。如今涂姑娘眼看事迹败露,特意混淆视听,委实有故弄玄虚之如今,加之此事南海水君早已上奏于雷玉帝君,是以此事当真。”
      “啊——不是这样的!”涂姬的神绪异常激动,蓦地厉声尖叫意图遮挡大皇子的言辞,吓得蔷薇以为是何处蹦出的诡魅。
      眼看涂姬的脸容越发扭曲,那双小手颇有掩耳盗铃之意味般捂住自己的双耳,那双晶亮的眸子紧紧闭锁,她以蛮力把碎掉的下巴从勾陈帝君手中挣脱出来。
      她近乎撕裂般怒吼,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她已然强逼自己忘却,为何、为何还要再三提起?为何他们要这样逼迫她?
      此桩香艳之事本就极为隐蔽的,只因她掐准了圆月十六兽族灵力大增之际,揣着凡间觅来的“迷情香”潜行至西荒轩辕坟附近,在觅得勾陈帝君的身姿后先是一番情深诉说,若他死命不从,便趁机撒他一脸的“迷情香”,继而颠鸾倒凤。
      依照她的谋划,若此事成了,她便能以此要挟勾陈帝君允诺她帝后之位,毕竟他是神皇,这“名声”二字自是着紧得很。然而他比她臆测中更难对付,分明是被她撒了一把“迷情香”,然而他仅靠着封了几个大穴换来的清醒而逃脱。
      为了追上他的步伐,害得她以原身追逐,好不容易将其逼入早已设下的陷阱,她的脸容跃上氤氲的神绪,长年累月的爱而不得让她摒弃了少女的娇羞,利落地把自身的衣衫解下,她以最媚人的姿态靠近他,妄图引得他理智全无。
      可惜,他为了自身的清白,竟狠心地抡拳往粗粝的树干上挥去,生生地把手骨捶得迸裂而流血不止。因着这记重捶,引得树上歇息的鸟儿一阵乱飞,也引来了韩林神君、残影仙官及白虎星君北方珏。
      看着袒裼裸裎之状的九尾玄狐仙涂姬,一行三人皆是错愕且尴尬。直到勾陈帝君怒不可歇地大声嘶吼:“愣着作甚!既是她恬不知耻,就让她光着身子受审!”
      “是!”残影仙官与白虎星君北方珏迅速上前将其扣压在地上,而韩林神君则撕下自身的衣摆为勾陈帝君包扎负伤的手。
      到底韩林神君也是个经验极为老道之徒,眼看勾陈帝君双眸发红且满头大汗,就连呼吸逐渐浓重,他二话不说便取出一瓶药汁让其灌下。待得他能止住全身的颤抖及呼吸,逐渐平稳,韩林神君这才暗自吁了一口气。
      这九尾玄狐仙委实荒唐至极,三更半夜之时于林间袒裼裸裎,还好勾陈帝君理智尚全,不然他等三人贸然而至,倒成了不上道之人。
      “你胆子真不少,敢在此地埋伏神皇,你可知罪?”诚然,韩林神君适才已是知晓了什么,如今细问不过是要她亲口承认罢了。
      九尾玄狐仙涂姬虽是被两位神君男仙扣押在地上,可那张甜美可人的脸容极为桀骜不驯地别过脸。纵然此刻乃是三更半夜之时,可她一介小女子不着寸缕被扣押,怎看也是他等四人意图沾污她。
      “不说,是吧?小神倒也看看是你嘴巴硬些,抑或是小神之力气硬一些。”白虎星君北方珏冷淡一句,这扣押的手一使力,痛得她眼泪狂飙。纵然此刻的她玉体横陈,奈何却勾不起旁仙之臆测,夜半三更揣着不干不净之药,怎看也是居心叵测。
      那张秀逸的脸容此刻极为阴寒,简简单单的一句,已让涂姬通体生寒:“韩林,让残影到子音帝君处道明一切,摘除此孽障之仙籍,贬为精怪,充军发配至南海鲛人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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