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蕉半斤

4、往事

　　许岳湘?男娃儿怎么取个女娃儿的名字?
　　陈棠山好奇的瞧着许水蓊怀里那个被他带的呛了水的小孩儿，心想这名字不好。岳湘岳湘，药箱药箱，怪不得身体不好呢。
　　他看见小孩就想逗的毛病又犯了，朝着许岳湘做了个鬼脸。谁知许岳湘看了他一眼，小嘴一撇，扭头埋进许水蓊怀里。小肩膀一抖一抖的，估计又哭呢。
　　林黛玉啊?水做的吧？
　　陈棠山腹诽到，眼睛一转，白眼被截在了半道，他外公笑吟吟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棠山，弟弟不舒服呢，不要逗他，等过几日你们就能一块玩了。”
　　陈棠山理解了一下，大概是“不想挨打就老实点”，他立马乖巧的点了点头，冲许水蓊弯了弯腰，
　　“许爷爷，真的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带弟弟去玩的。都是我的错，我没照看好他才让他呛了水，希望您能原谅我。”陈棠山这番话真心实意，他是真觉得对许岳湘不起。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也只能提头来见，一命偿一命了。
　　许水蓊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只不过弟弟还小，下次可不要带他去水边了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危险的地方也莫去，除非有大人跟着。”心里要说不怪罪是假的，可毕竟都是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人家礼数周全，没理由揪着不放。
　　要说也奇怪，许岳湘自从来了家，就没见和哪个小孩子玩过，怎么就被陈棠山带着去抓鱼了呢？总不能是逼他去的吧。家中同辈的也不少，可从来都是人家的热脸贴许岳湘的冷屁股，要不就是不理不睬当没看见，要不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别说带他出去玩了，碰他一下都费劲。
　　许水蓊感觉到孙子偷偷把脸往外侧了一点，悄悄打量着陈家小子。他也顺着许岳湘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陈棠山正斯斯文文的吃着桌上的梅花糕，时不时呷一口茶，小小年纪竟颇有些潇洒的风度。这小子面皮倒真是生得好，五官端正，长眉朗目，尤其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顾盼生辉。少年刚开始抽条，身量不高，但身姿挺拔，端端正正，不卑不亢。
　　许水蓊对陈棠山的印象愈发好了起来。他试探着对许岳湘说：“乖乖，你想不想去找哥哥耍？”他的烧退的差不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许岳湘看了看冲着他笑的陈棠山，没点头，也没摇头。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郑随文开口了：“棠山，把你买给弟弟的礼物拿出来，看他喜欢不喜欢。”
　　来的时候陈棠山去买了一大堆吃的玩的，什么糖人糖饼，什么木马风车，几乎花掉了他半个小金库，就怕把许岳湘哄不开心。
　　他随手拿起一个了一个虎头娃娃，表情夸张的学着老虎叫了一声，然后把娃娃递到许岳湘面前。许岳湘愣了愣，还是接过娃娃，抱在怀里。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睛跟着陈棠山转。
　　过后他们一起用了晚饭，饭桌上气氛很是融洽，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回家路上陈棠山把他对许岳湘名字的看法提了出来，成功赢得了他外公的一顿教育，细数他经年捣过的蛋，惹过的事，简直事无巨细。他肉不痛皮不痒的，脸皮有城墙倒拐那么厚，只觉得在听一篇人物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