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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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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禹心下一凛,一把抓住溪午肩膀,“溪哥,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毕竟恋爱使人性情大变。
“不对啊,”肖禹猝然反应过来,“你也没有女朋友啊?”
溪午嘴角一扯,转身直勾勾看着肖禹,“知道就好!”
溪午关掉电脑起身,“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网吧。
可能是因为被肖禹看破的缘故,溪午无端有些烦躁。
不得不说,十七岁的肖禹实在了解溪午,一点点小事都能被肖禹看破。
说是小事,其实也是个重要的决定——高一学年末已经填了文理分科表,溪午当然是选理科。
可姜荔是文科,溪午既庆幸高二不会和姜荔一个班。
又害怕姜荔在文科班做出点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而自己不知道或是不能第一时间阻止。
其实要转文科班也不是不行,溪午文科成绩也不差。
只是比起文科,溪午更喜欢理科。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学科,一边是姜荔这个定时炸弹,溪午实在难以抉择。
溪午抱起小柴犬,他到哪都带着这傻狗,否则要是放在家里。
不是拆家就是挣脱狗绳跑出去疯玩,让溪午一顿好找。
可惜,要跑的狗终究是留不住,溪午打车回到溪街,趁着主人付钱的工夫。
傻狗一下子跃出车窗,跑没影儿了。溪午把它拴在网吧门口俩小时,憋坏了。
溪午气结,只能一条一条巷子找过去。
在找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榕巷巷口标志性的大榕树下看到了傻狗。
傻狗一看到主人便嗷嗷叫着往溪午怀里扑,溪午上前去,傻狗又得寸进尺的往外跑。
“不知好歹,”溪午身高腿长,往前跨了几步一把按住傻狗。
刚要抱起来,傻狗却突然挣脱束缚往前一蹿,跳到另一个人脚下躲着。
此时溪午正弯着腰,映入眼帘的是被干净校裤包裹着的修长的双腿。
往上是简单干净还有些透的校服上衣,勾勒出隐隐约约的曲线。
再往上则是扣的规规矩矩的纽扣和姜荔的冷脸。
可能是前两天满身伤的姜荔强烈的冲击了溪午的内心。
现在看着姜荔,居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姜荔弯腰抱起傻狗,冷脸解冻了几分,抬头看见一头蓝发的溪午。
便好心提醒道:“明天就要去学校补课了,”
溪午回过神来,“所以?”
姜荔把傻狗放回溪午怀里,“所以你这头发,还有这身衣服……都不行,”
“你这语气,”溪午斟酌一下措辞:“莫名让我想到许主任。”
想想年过四十,秃顶啤酒肚,说话嗓门大到整个教学楼都听得见的许主任。
姜荔刚解冻的脸又冷起来了,“温馨提醒,仪容仪表不合格是要扣班级分的,”
“哦,”溪午毫不在意:你又不跟我一个班,理科班的人,分还能扣到文科班去不成?
不过这话溪午没说出来,毕竟分班表要明天去了学校才知道,这很难解释他怎么会这么肯定姜荔是个文科生。
肯定不能说自己重活一回,难不成说自己从高一就开始关注她,连选文选理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算了吧,更吓人了。
毕竟上辈子他除了知道11班有个作文写的贼好的女生叫姜荔其它啥也不清楚。
上辈子溪午开学后还是一头蓝发,扣了多少分溪午忘记了。
只记得因为自己迟迟不肯染回黑发,最后被班主任在某个午休时间亲自拎到育才街一家理发店强行染回了黑发。
那段回忆实在丢人,所以溪午决定在开学前主动把头发给染回来。
不仅如此,三四十岁的溪午实在不能理解十七岁的溪午的审美。
“不是,我十七岁时原来这么low吗?”溪午看了看自己一身流里流气的打扮。
与十几年后制服穿着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溪队长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可偏偏十七岁的溪午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简直帅炸了。
所以实际年龄三四十岁的溪午打开衣柜,发现竟然找不到一件能入眼的衣服。
除了最角落里的校服。
十七岁的溪午桀骜不驯,叛逆惯了,遵守校规校纪什么的,不存在的。
校规规定在校要穿校服,溪午一学期数下来穿校服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
校规规定不能吸烟喝酒打架斗殴,被抓到了要写千字检讨书。
结果溪午检讨书念的比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还多。
经常是在全校集会中先被表扬,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进行发言。
紧接着就被批评,作为打架斗殴的头头念千字检讨书。
校规规定不能染发烫发,溪午高一时还收敛些,染了个不太显眼的黑棕色。
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高二时直接染了一头无比亮眼的蓝发。
被班主任老顾亲自抓去理发店染回来后安分了一学期,老顾还以为他学乖了。
结果高三开学一眼在全校集会中一眼看见溪午一头闪耀的红发,气的差点背过去。
其实溪午也很好奇,自己这样轻狂不羁的十七岁,怎么变成了稳重古板的三四十岁。
溪午想了想,大概是有底线吧!
比如每次学校有上头的领导来检查,或是自己代表学校参加某项竞赛。
就算再不情愿,溪午也会规规矩矩的穿上校服。
比如从来不主动挑事儿,打架也从没出过人命。
再比如亮眼的红发蓝发寿命奇短,基本上开学没多久就被强行拉去染回来了。
说白了,十七岁的溪午正值叛逆期,年少轻狂罢了。
真违法犯罪的事儿,他是一点没沾。
过了中二的叛逆期,溪队长便被一摞又一摞的案件压的喘不过气来。
别说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似的出去泡吧撩妹,他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
于是上辈子的溪午只在大学时谈过两段短暂的恋爱。
外加工作前期相过十多次亲,最后也没一次走到结尾。
除了……溪午眼前浮现起姜荔的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总之上辈子的溪队长,到死还没结婚,现在想来,还有点遗憾。
溪午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遗憾,毕竟最后命都没了,还想着结婚做什么。
……
溪午看了看镜子里一身规整校服,扣子系到最顶端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的他身体年龄十七岁,心理年龄确是妥妥的三四十岁。
这身打扮,再拿个保温杯,比较符合他老年人的风格。
就是不知道明天肖禹那帮人看到了会不会疯?
事实证明,溪午的担心不无道理。
第二天溪午起了个大早,准时到了学校没迟到。
还穿的整整齐齐,连校徽都戴上了。
校徽一中管的不严,可以说是可有可无,平时也就学生会干部戴着做做样子。
溪午连校服都少穿,更别说戴校徽了。
所以溪午这一身,先把门口抓人迟到的学生会干部给吓了一跳。
又把从宿舍匆匆赶来,嘴里还叼着个面包的肖禹给吓了一跳。
“不是,你没事儿吧?”肖禹戳了戳溪午胸前的校徽,“连头发都染回来了?”
“这这这,我没看错吧?”肖禹满眼不可置信,“这是保温杯?”
“你老顾附体了吧?”
溪午也很难回答自己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总不能说重生吧?
于是干脆避而不答,直接推开肖禹的爪子,径直往公告栏走去。
文理分科后的分班表就贴在公告栏上,虽然知道姜荔不会和自己一个班,但溪午还是想去看看。
不出意外的话,溪午在一班,姜荔这辈子应该也还在11班。
“诶,你看,姜荔居然在一班诶?”
溪午刚走到公告栏前,便听到这么一句话。
另一个人紧接着说:“不是吧,她文科那么好,怎么想不开选理科啊?”
“瞎说什么?人家理科也很好啊,”
这话一出,似是有人不信,越过溪午挤上前去。
“真的诶,我也在一班,”男生看了看自己在分班表上的排名,“而且我还在排在姜荔下面,”
说完那男生又感叹似的说:“居然比不过一个神经病,”
人高马大的男生把分班表挡的严严实实的,溪午又离得远,一点也看不到。
不过光是这话他就不爱听,要是姜荔真的在理科班,那成绩理科班也没多少人能赶上。
溪午挤上前去,“知道比不过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男生转过身来,愤愤的瞪着说话人,“你他妈什么意……”
看见是溪午,声音顿时弱了下去,这人也不是个好惹的。
男生狠狠瞪了溪午一眼,转身走了。
溪午这才终于看到分班表:最顶端是班主任顾铭的名字。
然后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理科的成绩依次往下排。
溪午,陈煜泽,叶嘉芸,杨晟,……一直到第十二名:姜荔。
刚刚溪午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现在却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
怎么可能呢?姜荔上辈子明明是个文科生。
难道自己又做了什么引发了蝴蝶效应?导致姜荔成了理科生?
“想什么呢?”肖禹拍了拍溪午的肩膀,“看路,”
溪午抬头,发现自己离教学楼前的小花坛距离不到半米,再走一步就得一头栽进去。
“没什么,”溪午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现实,或许是许主任一不小心搞错了呢?或许是印刷室的老师印错了呢?
总之在没看到姜荔之前,这一切都有待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