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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大舅黄昏的时候才下班回来。他果然开了一辆卡车来,而且,还给弟弟买回一把玩具手枪。
      第二天早晨,我们起来的时候,舅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早饭后,大舅和父亲一起,把我们的行礼都装上了卡车后,大舅说:“南屋有两个衣柜,给你们拉一个去,反正我们也用不着,虽说旧了一点,但还能凑合着用。”
      正说着,舅妈从北面中院走过来。她说:“那衣柜里面装的都是我们穿过的旧衣服,尤其是佳丽的那些衣服,还都新着。她自幼时起长得就特别快,新做的衣服穿一年就小了。然后,就不穿了。到了那边让琳琳和瑶瑶捡着穿去。”
      大舅和舅妈毎说一句话,父亲都会笑着说:“好!”
      舅妈帮着大舅和父亲把衣柜 抬上卡车后,大舅又从北屋拿来两个方凳说给我们用。舅妈随后又把吃饭用的小方桌也搬了来,都要装上卡车给我们拉了去。父亲坚决不让装这些。他说:“衣柜和旧衣服给了我们也就算了,这小饭桌和方凳都给了我们,你们用什么呀?这三件东西我不能要!”
      大舅说:“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有的用。”最后,在大舅和舅妈一再坚持下,还是把小饭桌和两个方凳都装上了卡车。后来,又是米、面、蔬菜,都是
      大舅、舅妈和表姐三个人硬装上卡车的。
      总之,我们初到农场时,吃的、用的,都是大舅和舅妈他们给的。我由衷地感激他们!这感激只一个“谢”字是表达不完的。

      表姐从南院儿推着自行车出来。她说:“姑父、琳琳,我去上学了,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们了。”父亲说:“好!你去上学吧!”
      我笑着对表姐说:“表姐再见!”
      我们临上车前,舅妈从南屋又拿来一个闹钟给我。她说:“琳琳,你把这个拿上,!”我欲接过,又不由自主地看着父亲。父亲朝我点了一下头:“你舅妈给就拿上吧!”
      父亲对大舅和舅妈说:“大哥,大嫂,怀信只能对你们说,幸亏有你们!”父亲说着这话,眼睛湿润了。舅妈挥挥手说:“什么都不用说,我们是一家人。快上车吧!”
      卡车驾驶室里共两排座位。大舅开车坐在前排驾驶的位置,父亲和大舅坐同一排。我们姐弟三人坐在第二排座位上。
      大舅开着卡车刚出海湾总场市区,弟弟就闹着要和父亲坐在一起去,父亲便把弟弟接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大舅开卡车的速度不疾不徐,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父亲说着话。
      父亲问大舅:“大哥是在部队学的开车吗?”
      提到部队,大舅显得有一点兴奋。他答道:“是啊!在部队学的。说起在部队,那时,我刚入伍不久就是元旦了。我们新兵连的领导组织了新年联欢晚会。我在晚会上即兴表演了一段单口相声。那天,正好团领导来新兵连,和新参军的战士们一起联欢。晚会结束后,我们的连长来找我,说让我跟他去连部一趟,我就跟连长一起去了。路上,我问连长叫我去连部干什么?他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到了连部,看见里面有四位部队的领导。我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我说 , 首长们好!其中,有一位头发白了的老部队领导,他微笑着对我说:小鬼你好!我们连长为我介绍说,小刘,这是咱们团的徐团长!我一听说是团长,赶忙向徐团长行了一个军礼说,徐团长好!”
      大舅拿起驾驶室前面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不知道,。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啦?家是哪里的?我那时十七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向团长行着军礼,大声地一一作答。我答完了,我们徐团长笑了。他说,你真是个小鬼!然后,他问我,愿不愿意做我的警卫员啊?我立刻大声说,报告团长,我愿意!徐团长又笑了,我也笑了。我说,像您这么好的团长,我当然愿意跟着您啦!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我们徐团长的警卫员了。我学会了开吉普车,团长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后来,我就认识了我们徐团长的女儿,就是你大嫂。”
      父亲点点头:“哦。”
      大舅接着说:“我们交往了八年,在我转业的前一年我们结的婚。徐团长
      便成了我的岳父。大舅说完后高兴地笑着。
      父亲说:“看得出来,大嫂年轻时非常漂亮。”
      大舅带几分得意说:“漂亮!她那时也是一名女兵。当时,部队上有那么多当兵的追她,她却看上了我。”
      父亲说:“大嫂她人很好,是大哥您的福气呢!”
      大舅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是啊!你嫂子的确是个好女人呐!我的工作一直都很忙,她要照顾家里,还要上班。家里的事,事无巨细都要她操心,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啊!”
      “大嫂真是又漂亮又能干,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女人呐!”
      我和妹妹坐在第二排座位上,静静地听着父亲和大舅说话。
      弟弟拿着大舅给他买的玩具手枪,不时地回过头来向我和妹妹做着瞄准射击的动作。他眯起一只眼睛的样子十分可爱。
      过了片刻,父亲问大舅:“大哥是什么时候来农场的?”于是,大舅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是一九六零年来的。我们是第二批。”“哦?第二批,那第一来这里的是什么时候?”“一九五八年。其实,我们当年就是一支垦荒队伍。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退伍或转业的军人,来自祖国各个地方啊!所以,这里的人哪里的都有。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都是沼泽地。想起那个时候,真是上下一条心呀!为了使沼泽地变良田,领导和我们一起干活,晚上也和我们一样住在简易房里。冬天冷得要命,手和脚都冻得裂着大口子,往外面直淌血呀!夏天又热又潮,身下的褥子潮得都能拧出水来,还有蚊虫叮咬。担是,即使在那样的恶劣的条件下,我们大家仍然干劲十足。今天的农场凝聚了我们太多的汗水。”
      父亲又问:“大哥开始的时候没有在公安局上班吗?”大舅笑着回答说:“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设立公安局呢!一九六五年,我们在这里已经开垦出了大片的土地,开始种粮了,才招了大批外边的人进来。从那以后,这里才有了行政机关、公安局等。”

      大舅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又拿起驾驶室前的水杯,连喝了两口水继续说:“这里原来并不叫海湾农场,而是叫跃进军垦区。因为这里是一九五八年□□那年开始开垦的嘛!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后来,因地处渤海湾,才改名为海湾农场。”
      大舅突然把车速减到很慢,他指着路左侧的大片空地说:“你们看那空地上,现在上面还有一层盐碱呢!”
      我凭窗望去,那大片的空地上面,有一层浅浅的银白色,似冬天大雾天里凝结在地面的一层淡淡白霜。我的目光越过那一片带一点儿银白色的黑土地,远处,隐约有一小片绿色。我手指着那一小片绿色问大舅:“舅,您看哪儿!那绿色的是什么呀?”
      大舅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回答说:“秧苗啊!五一快到啦,五一,水稻就开始插秧了。过不了几天这地里就都是水喽!”
      听了大舅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水稻是秧苗移植的。我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的!”“那你以为是什么样的?你以为像种玉米那样,往地里埋种子呀?”大舅接话说。
      “我就是那么以为的。”妹妹说。“那你现在可知道水稻是怎样种的了吧?”大舅问妹妹说。“知道啦。”妹妹回答说。
      父亲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旱烟盒和卷烟纸,卷了一支旱烟递给大舅说:“再抽支旱烟吧!”大舅用一只说接过叼在嘴里,父亲用打火机给他点着。随后,父亲又卷了一支给他自己,点着了抽着。
      大舅连吸了两口说:“这烟还不错,一点都不呛嗓子。”“嗯,是的。太劲大的旱烟我抽不了”父亲说。
      大舅将卡车的速度提到和开始时一样快。
      “这个农场很大吗?”父亲吸了一口旱烟问大舅。”“怎么说呢,若论人口,和咱们老家的一个县差不多一样多;若论土地面积,那可比咱老家的十个县所占的土地都多呀!”“哦?这里的土地竟这么多?”
      大舅接连吸了两口旱烟点了一下头“嗯。这里共有九个分场,和一个畜牧场。九个分场以种植水稻为主,以养鱼为辅;畜牧场,养猪,养鸡,养羊。农场的副食品供应都是自给的。”“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是啊!”
      大舅只顾和父亲说话,竟忘记了吸烟,指间夹着的旱烟已经灭了。他将吸了一半 的旱烟卷,夹在耳朵上接着说:“每年国庆节前后,是这里最热闹,也是最忙的时候。田里水稻要收割,水库里也开始拉网卖鱼了。北京、天津,及周边县市的人们,都到这里来买鱼……”
      我和妹妹聚精会神地听着大舅说的每一句话。
      弟弟或许是从来没有玩过玩具,对大舅给他买的那把玩具手枪,有点儿爱不释手了,这一路上都在玩儿着它。
      大舅这一路上的叙说,让我感觉,这农场和农村比起来,简直是人间天堂。这倒让我觉得,自己在来时火车上的那一番迷惘和落寞,有些庸人自扰了。
      我以前只在书里和电影里知道鱼米之乡这个名词,没想到,我们竟来到了这鱼米之乡。心里有了说不出的欣喜。
      但是,我心想,这里虽然是鱼米之乡,却比不上我的家乡美。
      我这样想着,大舅的话语又灌入我的耳中:“要说养殖单位,在整个农场,最大的就属你们将要去的二农场养殖场了。那里是一个专业搞养殖的单位。不仅有两个很大的成鱼库,而且,还有一个孵化班。这个班,专职搞孵化。他们孵化出来的鱼苗,除了供各分场水库里放养以外,外地搞鱼业养殖的单位,也到他们哪里购买鱼苗。他们每年五一前后孵化鱼苗,第二年春天出售鱼苗。”
      大舅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为我们介绍着农场,这消除了弟弟和妹妹,在大舅面前的拘谨。
      妹妹问大舅:“大舅,听您这么说,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每天都能有鱼吃啊?”
      没等大舅回答,父亲转过头来说:“瞧你这丫头,还没到哪里呢,竟想到天天吃鱼了。”“那怎么了?大舅说哪里有两个成鱼库,还有孵化班,那可不就天天有鱼吃了嘛!”
      大舅笑着接话说:“没错!一年里,除了冬天,其他三个季节,只要你想吃,每天都有鱼吃。”
      我有点不太相信地问大舅:“大舅,您说的是真的?”“那当然是真的啦!”大舅回答说。
      弟弟趴在父亲怀里,双手摆弄着玩具手枪说:“我要吃鱼!爸,我想吃鱼。”“你想吃鱼呀?没问题,到了那里让你吃个够!”大舅看了一眼弟弟说。
      大舅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望着前方说:“哪里野生鱼很多,像排水沟里呀,浅水滩里呀,河叉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鱼。那里的人有的家里有网,闲了,就到河叉里撒上一网,打上一些鱼来吃。要么,就去排水沟里或浅水滩里去摸鱼。那里的人有的并不爱吃鱼,无论是撒网打鱼,还是到排水沟里摸鱼,是他们的一种兴趣爱好。”
      父亲听大舅说着,一个劲的点头。
      弟弟不在玩他的玩具手枪,他扭过头去问大舅:“大舅,什么是排水沟呀?”大舅喜欢的摸了一下弟弟的小脸儿回答说:“排水沟呀,就是池塘排水用的呗!”“哦,排水用的。我知道了。”
      弟弟的话把我们都都笑了。
      大舅笑着看弟弟说:“你还知道了,像个小大人儿似的。”
      听了大舅说了这些,我不能说这里不如我的家乡好了,只能说家乡自有家乡迷人的地方,而这里,也有这里的好。我甚至有些向往了,我们即将到达的那个地方——“人间天堂”!
      妹妹问大舅,快到二农场养殖场了没有?大舅回答说:“快啦!”
      我知道,妹妹和我一样,都期待着快一点到达那个有水有鱼的地方,那个让我们向往的——“人间天堂”。
      那一刻,我忘记了失母之痛,忘记了家乡,但是,那只是一时的忘记。这里虽好,故乡却永远在我心中!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那里有我的朋友、亲人,那里地下埋着我挚爱的人。即使家乡再穷,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像母亲一样,无可替代。

      第 二 节

      “你们快看!前面就是二农场养殖场了。”大舅把车速减慢了说。
      我凭窗向车前面望去,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我望着那无际的绿色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就像是用绿色编织的梦。
      不多时,大舅开着卡车载着我们,便到那绿色跟前。我看到,那无际的绿色在我们所走的路的右侧,原来,那是绿色的芦苇。
      芦苇约有一米多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绿莹莹的光。一阵微风吹过,如绿色的海,荡漾着绿色的波澜。
      妹妹大声说:“好多的芦苇呀!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这样大面积的芦苇,我以前也只是在电影里见过。“太好了!”我称赞道。
      父亲向车窗外望着,他点头说:“嗯!的确很好!”
      我转过头去,看路的左边,越过一条水沟竟是一排排的池塘。池塘一直排到很远的地方,远处还有一片绿色。
      这时,大舅的说话声又在我的耳畔萦绕:“这里便是二农场养殖场的成鱼北库。你们再往南看,那里的一片绿色便是成鱼南库。我若说出两个鱼库的总面积,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父亲问道:“这两个鱼库的总面积是多少?”“一万六千亩”大舅回答说。父亲笑了说:“一万六千亩?在家乡,几个村子的土地加在一起也不过这么多。”
      这养殖场只两个鱼库的占地面积就是一万六千亩,我听了之后的确是吃了一惊。不过,我不光是吃惊,还有一点儿不明白,我不明白,大舅为何对这个养殖场的情况了解得如此的清楚。于是,我问大舅:“舅,您怎么对这养殖场这么了解呀?您是做过这里的领导吗?”
      大舅一笑说:“这里的领导嘛!我没有做过。之所以我对这个单位这样了解,是因为我在部队时的一个战友,是这养殖场的厂长。他姓李,叫李铭盛。山东人。他人很好的。我和他每年都会聚上一两次,一起品茶,聊天,有时也会喝点小酒。这里的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终于不明白了。于是,我笑着说:“舅,原来是这样啊!”“啊,可不是!要不然,这里的情况我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片刻后,大舅又说:“昨天,我已和老李通过电话了,告诉他,我今天送你们过来。”
      大舅开着卡车左拐右拐,拐了两个弯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片家属住宅区前。
      妹妹问:“大舅,这就是二农场养殖厂吗?”“对!”这里就是二农场养殖厂。”大舅回答说。
      我坐在卡车里向外望着。住宅区前是一个大广场。隔着车窗玻璃可以看到广场上,除了北面留下一条五六米宽的东西向的路之外,其他的地方,放满了割下来的芦苇。捆得整整齐齐的,一团一团地放着。也有一些矮小的芦苇,散乱的堆在地上。大舅把卡车停在广场路边。他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下老李,看他把你们安排在哪里住了。”
      大舅说着,抬起左臂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一刻,老李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他的家里。我去他家里找他去!”
      大舅说着,打开了车门下了卡车。父亲我们随后也从卡车上下来。我站在路边,看这广场。它的东西两面各有两栋房子。尤其是东面的那两栋房子,中间,东西两边都用砖垒起了两米高的围墙,把前后两栋房子围成一座院落,中间西面大门口的上方,有一个弓形的刷着白色油漆的铁板,上面写着:二农场养殖厂党支部九个红色大字。我心想,那里就是这养殖场的党支部大院儿。广场西面的那两栋房子都是独立的,没有院墙。
      我转过身来看广场北面,大舅已经走在家属区中间的煤屑路上了。
      这条煤屑路,约有三四米宽。路两边的房子我粗略地数了一下,两边各有四排房子。家属区的后面,煤屑路的尽头,是一片绿色的芦苇,站在广场上看,似和成鱼北库相连接。家属区东西两面皆是荒地,里面稀疏地长着些矮小的芦苇,和一些盐碱滩上独有的野生植物。
      我细看这里的房子,发现每户人家的院子,都是把芦苇绑成一把一把的,然后,将这些芦苇把子竖着埋在地下,再用草绳将这些芦苇把子连在一起围成的。我按着院门数了一下,每排房子有八户人家。我心想,一个养殖场就这么多住户吗?和家乡的两个生产队的农户差不多一样多。
      我正想着,看见从煤屑路的那头走过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他疾步向这边走着。他边走,边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声说:“嗨!老刘,这么早就到啦?”
      大舅快步迎着那人走过去哈哈大笑着说:“老李,这么巧,我正要去找呢,你就来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一起。那老李握住大舅的手说:“看来咱哥俩有心电感应呢!”“是呢!我也这样觉得。”大舅笑着说。
      两个人松开彼此的手。老李看着大舅说:“咱哥俩又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大舅想了想回答说:“去年中秋节我去过你家一次,到现在有大半年了吧?”“嗯,差不多大半年了。”
      他们说着话,我细打量着老李。他的身材和大舅一样魁梧。上身穿一件军绿色制服上衣,下身穿一条警察蓝的裤子。脚上穿一双橡胶底的军用布鞋。一张国字脸,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上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父亲没等大舅和老李再往我们这边走 ,便向他俩走过去。他大声问大舅:“大哥,这位大哥就是您在路上向我们提到的,您那位战友李铭盛李大哥吧?”“对!他就是我的战友老李,这养殖场的厂长。”
      说着话,父亲已走到他俩近前。父亲上前握住老李的手说:“您好!我叫秦怀信”“你好,你好!”老李握住父亲的手笑着说。
      大舅向我们姐弟三人招手说:“琳琳,你们三个过来!”
      我答应一声,和弟弟妹妹一起走了过去。大舅为我们介绍说:“这是你们的李伯伯。”
      弟弟只看了那老李一眼,就躲到父亲身后去了,再不肯露面。妹妹怯怯地叫了一声:“李伯伯!”然后,站到父亲身旁,目光转向别处。
      我冲李伯伯笑了笑,轻声叫道:“李伯伯!”李伯伯答应一声,夸我说:“这丫头长得真俊!”然后,他对父亲说:“怀信,走!看看你们住的房子去!”父亲点了一下头:“嗯,好!”
      大舅问老李:“他门住的房子在哪儿?”“那边,路西第三排,从东边数第二个院门。”李伯伯用手指着说。
      大舅和老李在前面走,我们姐弟三人和父亲走在后面。
      李伯伯一边走,一边说:“这房子是书记郑广远住过的。他说着将目光转向大舅:”郑书记,你认识的。”“嗯。认得,认得。咱们仨还在一起聊过天呢!哎,第一个门儿是谁家?”“副书记朱亚洲的家。”“那郑书记现在去哪里住了?”“他在场部分了新房,年前搬走的。”
      大舅和老李说着话,我们一行人已走到西面第三排东头的第二个院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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