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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两位婶婶洗了碗之后,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二叔问了我来时路上怎样,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也走了。只有大叔一直在地上踱着步,眼睛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我和二爷二奶说着家常话。无非是些农场和家乡的生活类话题,说了几句话,我就不说了。我刚想问大叔承宇家的事,大叔却站定看着我问:“琳琳,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吧?”我轻轻点头回答:“是。大叔,我有两个月都联系不上承宇了。刚才我去过他的家了,他家的人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家里了。您可知道,承宇一家人去了哪里了吗?”大叔沉默着没说话。二爷说:“我年前听说,杜向远的儿子要和琳琳订婚,后来怎么就没了信儿了?”二爷说完,又看着我问:“琳琳啊,你到底和杜向远的儿子订了婚没有啊?”“二爷,没有。我们没有订婚。”
      “那不是年前杜向远大哥因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就取消订婚了嘛!”大叔说。然后,大叔把目光转向我说:“琳琳,谁也不知道承宇一家人去了哪里。说起来这事,大约是两个月前,我那天晚上去我表哥家去串门儿。就是买你家房子的,那是我表哥,我那天晚上去他家。他说,那天中午承秀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没多长时间,承秀和她的父母就匆匆地走,连一句话也没留。”
      我听了大叔的话,失望到了极点。来的路上我还想着,到了承宇家,就会有承宇的消息了。没想到,现在,连他的父母妹妹都不知去了哪里。这使我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办了。浑身无力的几乎要倒下去,我强撑着坐在炕边。
      我问大叔:“大叔,您说我该怎么办呢?”大叔思索了片刻说:“找不到他家里人,这事谁也没办法,只能等。”
      二奶说:“找不到他们就拉倒。琳琳,今天咱们什么也别想,明天再说,我看你累得很,还是先躺下睡一会儿吧!”
      大叔坐在座椅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堂屋去了外面。
      大叔走后,二奶为我拉开一条被子,我自己拿了一个枕头,我躺下,面朝南无声地落泪。哭着哭着,慢慢地睡着了。我睡的昏昏沉沉的,被碗盘碰撞的声音惊醒。我想,定是大婶和二婶开始做晚饭了。
      我翻身坐起,却看见大婶烧着火,二婶往锅里下着饺子。我勉强笑着:“我这一觉竟睡了这么长时间啊?都该吃晚饭了吗?”
      二婶下完了饺子笑着看着我说:“你一路上肯定是累着了,要不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坐在炕上的二奶看着我笑着说:“我正想叫醒你呢,你就醒了。”我冲二奶一笑。二奶说:“快下去洗把脸!我让你大婶她们,包的你最爱吃的韭菜馅的饺子。我微笑着:“二奶,这您还记着呢?二奶笑得更深了:”当然记着呢!”
      我下了地穿上鞋,在堂屋西边窗下的水缸里,舀了半盆水,洗了脸。看见二婶正从锅里往外捞饺子。我帮着把煮好的饺子端到八仙桌上。
      大叔、二叔、大婶、二婶他们在地上的八仙桌上吃,我和二爷、二奶在炕上的小饭桌上吃。
      韭菜馅饺子的确是我最爱吃的。可是,今天我吃着却是什么味道也没有,嗓子眼,竟像是长了什么东西似的难以下咽。只吃了几个饺子就吃不下了。

      大概二奶她们是看我中午只吃了两碗小米粥,所以,晚饭才做得如此早吧!我们吃完了饺子,太阳才刚刚下山。
      吃完了晚饭,大婶和二婶洗了碗,去喂猪了。香雪和运良才放学回到家。
      香雪今年十八岁,正是好年华。她长得如一朵鲜花似的美艳。白面粉腮,就像春天里初开的桃花;运良是个细高个子。长着一张稚嫩的俊脸,只是皮肤略显黑了一些。如果他的皮肤再白一点,真像个女孩子。很好看。
      虽然,我和他们是堂姐妹,和堂姐弟,但我们因为从前两家的关系不太好,小时候,我和他们很少在一起玩儿,我又走了这么几年,他们见了我,只是不自然的笑了笑,叫了一声“姐!”就再不说别的了。
      我把大锅里特意给他俩留的饺子拿出来,端到八仙桌上,叫香雪和运良吃饭。
      二爷和大叔、二叔,吃完饺子放下饭碗就走了。我把饺子给香雪和运良端上八仙桌后,就挨着二奶坐在炕上,看着香雪和运良吃饺子。
      大婶和二婶喂完猪回来,在洗脸盆里洗了手,她们在地上站了一会儿。二婶对坐在炕的二奶说:“妈,咱家里还有一点生瓜子,不如我去拿来炒了,再泡壶茶。正好琳琳在,我们一边嗑瓜子喝茶,一边说话,您看怎么样?”“挺好的。你们去炒瓜子泡茶吧!”二奶笑着说。
      大婶说:“那好。玉芬妹妹,你去拿瓜子,我去抱柴。”“好!我去拿瓜子。”二婶笑着说。
      我从炕上下来说:“大婶、二婶,你们忙了半天了,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抱柴,炒瓜子的事就交给我。正好我也运动一下。”“好啊!你去抱柴吧!”大婶笑着说。
      我从外面抱来柴禾,开始烧火。二婶拿来瓜子,倒入大锅里,我烧火炒瓜子,两位婶婶,烧水泡茶。
      香雪和运良吃完了饺子,就坐在八仙桌前写作业。
      大婶她们把茶泡好了,我抄的瓜子也出锅了。大婶先倒了一杯茶端给二奶;二婶收了一盘瓜子,端到炕上的小饭桌上。我又装了一盘瓜子,端到八仙桌上,给香雪和运良。
      这时,二婶倒了三杯茶,我和大婶、二婶每人一杯。
      我们刚各自坐好抓了一把瓜子嗑着,二爷父子三人从外面回来了。二爷脱掉鞋子上了炕。大叔和二叔坐在炕边,都抓了一把瓜子磕着。二婶又拿了三个茶杯倒了三杯茶,大婶和我帮着分别端给二爷,和大叔、二叔。我们一起喝着茶嗑着瓜子。

      大婶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我说:“琳琳呀!我听你大叔说了,承宇都两个月没有联系你了。我想,他一定是在大学里又有了别人。”我摇摇头:“不可能。”
      大叔喝了一口茶,看这大婶说:“这事你又不知情,就别掺和了!”大婶有点不服气,她说:“侄女的事我怎么就不能掺和了。”
      二婶不快不慢地说:“大哥,大嫂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承宇这孩子这么长时间不给琳琳写信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父母妹妹都走了。这说明承宇就是在外面有人了。为的是不让琳琳找到他,所以,连他的父母妹妹都叫着走了。”二婶说着,又把目光转向我继续说:“琳琳,依我看,你也别等承宇了。干脆,农场那边有合适你的,就再找一个。”
      我低下头没说话。
      二叔喝了一口茶嗔怪二婶说:“你们老娘们,净跟着瞎掺和!琳琳和承宇从小一起长大,哪能说断就断呢!要我说,琳琳,你再等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承宇的消息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这儿呆些天,等等再说。”
      大叔也附和着说:“是啊琳琳,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这儿住几天。如果还没有承宇的消息,你再回去!”
      我想了想说:“我想,我还是明天就回农场吧!然后,一边上班,一边等着。”大婶说:“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明天就走呢?在这多住些天再回去。上班挣钱也不在乎这几天。”
      二爷二奶也说:“你大婶说得对!你在这儿住些天再走!”“谢谢二爷、二奶,还有大叔你们了,我还是明天就走吧!省的我在这儿麻烦你们。”“不麻烦。你在这儿麻烦我们什么?”二婶说。“不,二婶,我明天一定得走了。”
      大叔说:“你若坚持要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明天我去送你到火车站。”

      我来的时候,心中充满希望。心想,只要找到承宇的父母,我就会有承宇的消息了。没想到,现在,连承宇的父母和承秀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的我,心里茫然得很,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想回去,让父亲给我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找到承宇。
      我不愿意去想,承宇是否像大婶说的那样,他是另有所爱了,所以,才不和联系我了。因为,我不愿接受,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一个结果。

      晚上,我栖在二爷家的东厢房里,和妹妹香雪睡在一起。夜间我睡的并不安稳。凌晨三点钟就醒了。静静地躺着。脑子感觉有些麻木。直到看着窗外发白,听着正房里已经有了动静,我才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东厢房。
      我去了正房,二爷二奶已经起来叠好了被子。大婶和二婶也已经过来准备做早饭了。
      我洗漱完,想着帮大婶和二婶做早饭,她俩都不让。我索性出来,想着再去承宇家看看。妄想着有奇迹发生。一夜间,承秀和她的父母回来了。或者,承宇也和他们一起回来了,他告诉我,他家里遇到了麻烦事,这么长时间都顾不上写封信给我。这样想着,脚步变得轻快了,脸上也有了一点笑容。
      我走到承宇家院门前,这一次终于绝望了,他家的院门依然锁着。我无限怅然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厌厌地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此刻,我并不想回到二爷家,不想让他们看到我颓废的样子。更不想自己强颜欢笑,和他们说些可说可不说的话。想着昨晚大叔说的,上午十一点才去平苑县城坐火车回农场。心想,倒不如自己趁此时出去走走,等自己心情好一点再回二爷家里。
      我走出胡同,漫步在大街上。我走了一会儿,只碰见两个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匆匆过去,不见了昔日背筐拾粪的少年男孩儿或中年男子,还有老大爷。我突然想到,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三年多,昔日拾粪少年男孩已经去学校读书了。而村里那些青壮年也都去城里打工挣钱去了。村里的老年人们,或是下地干点农活,或是在家安享晚年,再也没有人背筐拾粪了。
      我一路走着,看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竟走到村外的小河畔。河畔这边的荒地已盖起了几排新砖房。剩下的种上了春播玉米,绿油油的一片。而河对岸的那片桃杏林,虽已是老树,却也是枝繁叶茂,苍翠遒劲。
      这小河畔,和桃杏林,是昔日我和承宇、承秀来得最多的地方。这条小河伴着我们走过童年、少年。过去多少欢笑,多少开心,都随小何潺潺的流水悄然远去了。今日故地重游,景物依旧,心情却再没有像过去那般欢愉了。
      我站在小河这边,向小何那边远远望去,越过那一片桃杏林,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就像一片铺开的绿色锦缎。
      我站在这小河畔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就连鸟雀也不见飞过一只。
      茫然如我!孤寂如我!

      第 二 节

      我再次离开家乡,依然和上次离开时一样,在火车上找了一个靠车窗的座位坐下。无心和别人交谈,静静地看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心里是无限的惆怅与失落。
      我于离开家乡的第二天傍晚,回到养殖场。我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妹妹一个人在。我进入里间时,看见她正趴在父亲的书桌上听着收音机。她听到动静一回头,看见是我走进来,诧异地问:“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见到承秀姐他们了?”
      我心烦意乱地,只答了一句:“没见到。”然后,从里间退出来,转身进了外面的小房间,趴在了床上,泪水立刻从眼睛里涌出来。
      妹妹大概是看出来了,我回来心情不太好,她站在小房间门口看了我一会儿,再没问我什么就离开了。

      今天父亲回来得有点晚,他回来的时候,妹妹在外间正做晚饭。我听见妹妹低声告诉父亲:“爸爸,我姐回来了。”“哦。回来了。她在哪儿呢?”“在我们的小房间。”
      我感觉到父亲走进来了,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说:“爸,我没有见到承宇的父母,他家的院门上了锁,谁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嗯。大叔说,两个月前的中午,承秀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她和她的父母就匆匆地走了。”
      我把我这次回去所看到的,承宇家的一切告诉了父亲。
      父亲没有说话。从他的上衣兜里掏出旱烟盒和卷烟纸,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地卷着旱烟。
      父亲不说话,一直抽着旱烟卷。抽完了一根,又卷了一根。他抽完了第二根旱烟,在鞋底上弄灭了烟蒂,扔到地上,坐直了身子说:“如果不是承宇移情别恋,就是他家里出来什么事情。”
      父亲又想了想说:”承宇他现在还没有大学毕业。”“嗯。他六月份毕业。”那好,我去他的学院里找他。”“可我们不知道他学院的地址啊!”“那有什么,去找呗!”“我和您一起去!”“你就不用去了。自从你和承宇失去联系后,你就一直没有好好吃过饭。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用去,在家里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听父亲这么说,我好像又看到了希望。在心里祈祷着,但愿父亲回来的时候,带来好消息。

      契阔阻风期,荏苒成雨别!
      十天后,父亲回来了。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我最不希望,最怕的坏消息,。这个消息我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几乎使我晕倒。
      父亲说,他去了西安,没有见到承宇本人,听他大学里的同学说,在前不久,承宇和他大学里的女同学,双双退学走了。并且,那女同学说,回去就和承宇结婚。
      这样荒谬绝伦的事,我怎能相信!我和承宇断了联系,还没有三个月,承宇不仅移情别恋,而且,已经要结婚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像疯了似的摇着头,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去找承宇问个明白。我要去西安找他!我不相信他这么块就结婚了。”
      我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转身就往屋外走。父亲一把拉住我说:“琳琳,你冷静点!你听爸爸说,承宇的确和他系里的一位女同学一起退了学走了,这是真的,难道你连爸爸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我依然摇着头说:“我不相信,您一定是弄错了,退学的一定不是承宇,而是别人。”
      父亲把我拉回会里间说:“你坐下,听我跟你说。”我只好坐在炕边,听父亲说。
      父亲离开家后,两天才到了西安。当时天色已晚,父亲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办住宿手续的时候,父亲问了那里的工作人员,西安大学在哪里?工作人员说,不知道。
      父亲第二天找了近一天,才找到承宇就读的那所大学。可惜,父亲到那里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不过还好,父亲在大学门口,碰到了三名男大学生,他们正准备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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