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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尘缘梦断 ...


  •   第 十 章 尘缘梦 断

      第一 节

      不知不觉中,春天带着盎然生气,悄然而来。
      一场绵绵春雨过后,站在鱼库岸边远远望去,已是一片绿意。竟有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的意境。
      看着这水乡春色,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我的心醉了。想起故乡应是桃、杏花初放时节了。

      今年秋季,弟弟就要升入小学三年级读书了。而妹妹,无论我和父亲如何劝她,还是在开学一周后退了学,每天呆在家里。
      宋大海和朱灵君正在热恋中。宋大海每个星期都要来朱灵君家里一次。他一般都是下午下班来。第二天早晨才走。
      现在,我每周都会收到承宇写给我的一封信。于是,看信,写回信,占据了我业余很多时间。也成为我生活中一件重要的事情。更是我快乐幸福所在。
      自从我上班以后,家里的生活渐渐地好起来。今年元宵节过后,父亲为了我上班方便看时间,给我买了一块手表。
      我知道,承宇父亲生病住院用了不少钱。所以,我瞒着父亲给承宇寄去了五十块钱,为的是让他少向家里要一点。然而,我却没想到,他又一分不少的把钱寄了回来。且写信说,为了上大学,他已经欠了承秀很多,不能再欠我的了。他信上还说,他现在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去饭店、酒吧打工,他挣的钱基本够他上大学的所有费用了。不用我惦记他。
      我敬重承宇独立自强的品格。他不接受我的援助,我只能劝他不要太劳累,注意多休息等等。
      就在这个春天,我在南成鱼库上班一个月后,被调去了孵化班上班了。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暗自庆幸,今生的运气真好。真叫心想事成!
      我不仅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大学生男朋友,长得好自不必说,人品又极好,对我更是珍惜有加。我曾为自己没有被分配到孵化班上班,而感到遗憾过,而如今,我被调到孵化班上班了,高兴得夜里做梦都笑出声来。
      这样好的事我怎会不写信和承宇分享呢?于是,我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被调到孵化班上班了。
      或许是乐极生悲吧!我没有想到,我的这封信寄出去两个星期,都没有收到承宇的回信。开始时,我以为是承宇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钱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给我写回信。紧接着,我又给他写了一封信,劝他千万不要为了挣钱把身体累垮了。我告诉他,如果,你真的缺钱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将来我们是要做夫妻,既然是这样,我和你就该同甘苦共患难。我挣的钱,你是可以拿去用的。
      我的这封信寄出去后,又是两个星期,我仍然没有接到承宇的回信,我有些坐立不安了。我想,就算是承宇再忙,一个月的时间都抽不出写一封信的时间吗?这怎么可能呢!我又连着给承宇写了两封信,都没有回音。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收到承宇的一封信。我开始胡思乱想了。是他的父亲胃病又反复住院了吗?那也不对,上次他父亲胃出血住进医院的时候,他不是也给我写信了嘛!我左思右想,想不出承宇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现在,我和朱灵君,虽然不在一起上班了,但是,她去南成鱼库上班,每天都要从孵化班经过,更何况,我家和她家住得又那样近,下班的时候,我不能和她一起回家,可上班的时候,我俩几乎每天上下午都一起走。
      那天上午上班的路上,我和朱灵君说,我一个月都没有收的承宇的信了。
      她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呀?没准他忙呗!”“不可能,他以前每周都会给我写一封信的。”
      朱灵君拍了我肩膀一下说:“好啦!别再想了。说不定你明天就会收到承宇的信啦!”我叹了一口气说:”“唉!但愿如此吧!”
      我想,朱灵君说的也许有道理,说不定承宇真的是有什么事,忙得连写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然后,他一有时间立刻就给我写信,那我说不定哪天就会收到承宇的信了。我耐着性子等着承宇的来信。
      这两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经常读承宇的信。现在读不到他的信,心里像缺了什么似的,每天心神不宁,干什么事情也不能安下心来。
      现在,妹妹不上学了,做饭、收拾房间的这些事,基本不用我做。自我收不到承宇的信以后,我更是无心做家务。每天下班回到家,从外面走进屋里,再从屋里走出去。每天心乱如麻。我在心里暗想,早知如此,年前承宇从这里走的时候,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也要和他一起回家乡去,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那样,我就不用受现在这种煎熬了。
      父亲终于发现我有些反常了。那天下午我下班回到家,父亲也在家里 ,他问我:“琳琳,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我回答说:“爸爸,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收到过承宇的信了。我给他写了几封信,他一封也没回。您说他会有什么事呢?”父亲想了想说:“也许,是他父亲又生病住院了,他回了家乡,你写信他根本就接不到。”
      父亲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说:“爸爸,这样说来,我给承秀写封信问问她,不就有了承宇的消息了嘛!”“对!你早就应该给承秀写封问一下了。”
      那天晚饭前我就写好了给承秀的信,问承秀家里有什么事情没有,他哥是否回家了。第二天,我早饭没吃,先去把信寄走了。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不仅没有收到承宇的一信,就连我写给承秀的信,也犹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这使我寝食难安,连班也无心去上了。我和父亲说,我一定要回家乡去看个究竟。父亲说:“现在,鱼库里死的鱼很多,我们正查鱼的死因呢!再等几天吧!我和你一起回去。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说:“爸爸,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我明天就回去。您不用担心我,承宇去年春节前来的时候,他和我说,现在农村里有好多女孩子,都到大城市里去打工了呢!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没事。”
      父亲应允了我一个人回家乡。
      我第二天早晨,就从海湾汽车站坐车,回了平苑家乡。第二天中午就到达清平村了。
      我先去了承宇的家。我来到村中心大街。我原来的家和承宇的家,都在这条大街中间的,一个向北的胡同里。我家在胡同里面,承宇家在胡同外面。
      我兴冲冲地走到承宇家院门前,竟发现他家的院门上了锁。我心想,是承宇的父亲真的住进医院啦?还是承宇一家去了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我站在他家院门外,向他家的院子里张望,看见他家东墙边的那两棵桃树,和两棵杏树,都因缺水,树上的叶子和果子已经掉了很多。树叶儿几乎掉光了,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桃子,杏儿,稀疏的挂在树枝上。院中种着的几行菠菜,已经老得枯黄长了子,里面的杂草几乎将菠菜淹没了。
      她家这般颓败萧条,说明他家里的人离开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想不出承宇家里的人到底去了哪里,他家又为何如此荒凉。
      我站在他家院门前,想有人过来问一下,可我在那里站了许久,连个人影也没有。我抬起左臂看了一眼手表才知道,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这个时候人们都在家里吃午饭,没事谁到外面来。
      我想,还是先去二爷那里,也许,他们会知道承宇一家人去了哪儿。于是,我匆匆走回到大街上,向右拐了一个弯,走进另外的一个向北的胡同,找到了二爷的家。
      我进院就叫二奶,出来的是我的大婶。我叫了一声“大婶。”她一见是我,有些惊讶。没顾上答应一声,就说:“呦!是琳琳呀?你怎么突然地来了?”我点头:“嗯。”
      大婶愣了一下,然后,仿佛是刚从梦里醒来似的:“哦。那什么,你快进屋吧!”她说着闪开门口,我先大婶一步进了屋里。

      别的地方的房子我不知道,清平村的房子,差不多每户都是三间北房。条件好一点的,再盖上两间厢房。房子的格局也都相同。三间正房中,西边的那一间隔出来,晚上家里的小孩儿睡在那里。然后,里面放一些米面粮食。东边的这两间是通着的,是集休息、做饭、待客为一体的堂屋。
      堂屋东面是一条南北向的大炕,约能睡四五个人。炕南头地下是大灶。炕中间地下是地炉,冬天烧煤生火,一家人冬天做饭取暖。
      一年中,春秋两季,在屋里大灶上烧柴禾做饭。每户人家的院子里都有灶台,夏季都在院里的灶上做饭。
      我家的祖上,在这一带比较富有。虽然,在我父亲小的时候就已经败落,但现在家里还留有过去的旧家具。只是,我家的那些旧家具,都已随房子赠给了买我家房子的人。
      二爷家堂屋中,靠北墙放着的长条案几,那是我曾祖父留下的。祖母在的时候曾和我说过,曾祖父在世时,那案几上面放的都是古董。只是,那些早已都被二爷给卖光了。如今上面放的是暖水瓶、茶具,做饭用的油盐酱醋。长案几南面正中放着一个大八仙桌。八仙桌东西两面各放着一把木制大座椅。
      二爷家的这些家具,都是曾祖父留下的。现在,这些家具已经变得暗淡无色。其他的家具是什么材料做的我不知,我只知道那两把大座椅是檀木做的。祖母和我说过,这两把座椅,在曾祖父病重时就不见了,后来,有一次祖母有事找二爷,去他家里的时候,在二爷家里又看到了这两把大座椅。不过,那个时候,已是曾祖父去世多年,见到此物也只能是心中有数不能再提了。

      我进到二爷屋里的时候,大叔、二叔、二婶,正围坐在地下的八仙桌周围吃着饭。二爷和二奶则是在炕上放了一个小饭桌,在炕上吃着饭。他们见我进来都放下饭碗。
      我先叫二爷、二奶,然后,是大叔,二叔,二婶。二婶愣着看了我片刻才说:“那什么,琳琳,我再给你另做一点吃的去。”

      自我在回清平村的前一天,晚饭我吃了一点之后,到现在,水都没有喝一口,但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饿,只觉得嗓子干得都快冒烟了。渴的要命。
      听了二婶的话,我摇头说:“不用麻烦了,二婶,我不饿,我喝一碗水就好。您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去倒。”我说完,坐到了二爷和二奶的饭桌旁 。
      二婶说:“没事的,我给你倒碗水去。”二婶说着,拿了碗,端起案几上的暖水瓶就要倒水。
      二奶叫道;”玉芬呐!我看琳琳这一路也是累了。大锅里还有小米粥吗?你给她盛一碗来 。”“哦。有呢!那样我给琳琳盛粥去。”二婶说着转回身到大灶锅里盛粥。
      我忙起身说:“二婶,我自己来。”
      二奶拉了我一把,轻声说:“你等着吧!让你二婶盛去!”
      我本来就很疲惫了,被二奶这一拉,立刻就坐在了炕边。
      二婶很快地盛来了一碗小米粥,端到我面前说:“琳琳,快吃吧!”我双手接过说:“谢谢二婶!让您给我盛粥,实在是不好意思。”“没事,都是一家人。”二奶说。
      小米粥很好,不稀不稠,我连喝了两碗,只是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
      二爷全家吃完饭后,二位婶婶,把炕上的小饭桌收了,我要帮着去洗碗,被二奶拉住了。她说:“不用你!来,往炕里边坐坐,和二奶说会儿话。”
      二爷和二奶,今年快满七十岁了。或许是因为人上了年纪,他们对我非常好。尤其是二爷,比起我小的时候对人和善多了。
      二爷问二奶:“前些天素兰买的蛋糕还有吗?”二奶回答说:“还有呢!”“那你去拿两块给琳琳吃!”
      我听二爷让二奶拿蛋糕给我吃,我连忙摆手说:“二爷,二奶,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蛋糕还是留着你们吃吧!”二奶起身下炕就要去拿,被我拦着坐在了炕上。

      二爷刚才说的素兰,是大婶。二婶叫玉芬。二爷家的大叔名叫秦怀仁,二叔名叫秦怀义。两兄弟都只有一个孩子。大叔家是个女儿,名叫香雪,今年十八岁;二叔家是个儿子,名叫运良,今年十六岁。他们两个现在,都在乡中学读高中。中午不回家,在学校用餐。下午放学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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