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南斋肆

6、别动她

　　“呵，不管你是谁，不玩儿就是不给我面子 ，也是不给俨哥面子。当心我以后让你在班里不好过哦!”
　　沈之川笑笑，将牌再次递给了她。
　　“沈之川，是不是你们这种人这样做就认为自己很光荣了，嗯?”
　　顾倾城仅剩的耐心散去，眼里踱上了一层凌厉。
　　闻声，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他们不知道淑女也会这样冷冷的说话。
　　莫名地气氛有些冷，感觉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可不是嘛，俨喻之难道没告诉你，他是什么脾气?他可比我混账多了。”
　　见她如此反应，沈之川眼底掩上一层笑意：难怪俨喻之没赶走她，原来是好玩的东西。
　　“可以，不玩游戏罚酒是吧，我喝。”顾倾城目光敛住，俯身拿过桌上一杯斟满的啤酒，一饮而尽。
　　自俨喻之跟程意打架出名之后，众人多多少少都对他有了忌惮，而顾倾城也成了跟俨喻之挂钩的存在。
　　在众人眼里，她这样的好学生原本不应该跟这样的学生有联系的。
　　包厢里的人多少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被子被重重放在了桌上，敲出剧烈的声响，吓到了不少人。
　　她垂眸睨着沈之川，眼底是不屑。
　　沈之川笑了笑，那眼神像是在告诉他：那陪你玩玩好了。
　　随着，她径自抽走了他手里的牌。
　　“是个好手 ，这同桌有点意思，来坐我这儿。”笑罢，沈之川示意身边的人让开位子给顾倾城。
　　身边的人也很快识趣儿地让开了，她也毫不忌讳的坐下，像是在毫无忌惮的挑衅。
　　沈之川眼中闪过诧异，兀地拉起她纤细的手腕往外走。
　　回头冲在座的各位讲:“各位先玩儿，我有点儿事要处理，单已经买了，各位玩得尽兴啊。”
　　沈之川来不及回应他们的懵逼神情，拽着她就出了包厢。
　　“放手！沈之川，你几个意恩？”顾倾城手腕被他拽得生疼，硬是泛了红。
　　“很快你就知道了。”沈之川没松开她，径直上了最里间的包厢。
　　推门，重重甩开了她。
　　奋力站稳脚，房里是几个陌生的面孔，个个气场十足，气场跟刚才的一群人丝毫不同，几乎都是些成年人，清一色的黑白色让人有些怵。
　　“老肖，就是她。”沈之川没了刚才的那副嘴脸，目无表情说着。
　　看了她眼便经直坐到了几个人处于中间位置的人的身旁。
　　那人抽着烟，凌厉的一张脸上有几道骇人的疤。
　　嘴里吐出阵阵烟圈，修长的指节将烟头摁入了烟灰缸里，终于抬眼看向顾倾城。
　　“俨喻之怎么了? ”那人轻轻开口，硬朗的脸上透着几分凌厉之色，充满磁性的声音充斥在了包厢里。
　　在场没人说话，都好暇以待地盯着顾倾城，轻蔑的目光里难掩住他们的好奇。
　　“我怎么知道？”她像是不惧老肖的样子，径直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你倒是挺不怕死。”老肖扯着笑，嘴角上扬，却没有一丝温度。
　　“所以呢，沈之川 ，你到底几个意思，就是带我来见这么几个人吗?”顾倾城没回那人，目光直接扫向了一旁的沈之川。
　　“你不好奇他是谁吗？也不好奇俨喻之为什来S城吗？”沈之川说着，抬手给老肖倒了杯酒。
　　“那是他的事，所以我喝完这杯可以走了吗？”顾倾城没功夫，也没耐心陪他们玩了。
　　“你……”沈之川想说什么。
　　“可以。”一旁老肖打断了他，淡淡道。
　　“老肖 ，其实可以……”话未说完，众人目睹顾倾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重重地放下杯子，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突然身子一软，随之倒了下去。
　　沈之川立马起身将她抱到了一旁的空座包上，木讷地回过头：
　　“老肖，你做的?”
　　沈之川有些烦，即使俨喻之没说不可以动她，但沈之川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是，可能醉了吧，那酒可是龙舌兰，她自己非要喝的。”
　　老肖淡定地吞下了手里的半杯酒，目光扫过那杯空杯。
　　沈之川回过头，只见耳边传来了女孩轻微的呼吸声，似乎睡着了。
　　紧锁着好看的眉心，醺红的脸颊配以鲜红的嫩唇，到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那先放着吧 ，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了，可惜了俨哥没来，今天不醉不归啊。”
　　见状，也只能这样办了，很快沈之川转过了身，朝着那几人迈去……
　　城市的风呼呼吹着，闪烁着霓红的街灯，顾倾城在摇摇晃晃中微醒了过来。
　　眼睛眯着，脑海里回荡着俨喻之那会儿的样子，像洪水猛兽，刺激着她的大脑。
　　十年前的那些人也是，虐待他们的时候，眼里迸发着光……直到将他们活活打死，鲜血染红了角落里小女孩的裙角……
　　“咚咚咚”有人在极力乱敲着什么，急促的声音让顾倾城有些烦，不耐烦地动了动。
　　“俨喻之！给老子开门!”沈之川眼皮耸拉着，重重踢着门。
　　他背上是睡得昏昏死死的顾倾城。
　　良久，过道里一扇门打开，透出了点点月光，逆光中男人的目光定在了女孩身上，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语气冷冷的，却又透着暗暗的关心。
　　“给你，老子没力气儿了 。”
　　沈之川醉醺醺地将背上的人甩给了俨喻之，踉跄着走进了室内，倒头睡在了沙发里。
　　俨喻之刚被人吵醒，身上是随手穿上的白T恤，裤腰上的带子也是堪堪耷拉在腰上。
　　他盯着怀中熟睡的女人，脸黑着，却也没把人扔出去。
　　过了几秒，轻叹了几气儿，最后抱着女孩小心翼翼地回了房，将她放在了自己床上，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的人醉梦里嘟嚷着什么，俨喻之坐在沙发对面的茶机上，点燃了一支烟，星红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
　　俨喻之用力踹了对面的人一脚。
　　“嘶~”沈之川察觉到疼痛 ，抬起了头，对上了俨喻之的暗沉如夜的双眸，黑暗中看不见一丝光亮，透着戾气。
　　沈之川愣是吓得不敢动，醉意顿时消散了不少，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
　　“对她做什么了?”俨喻之的语语中是暗暗怒意，却表现得极为压抑。
　　“她就喝 了两杯酒而己，我不是好好的给你带回来了吗？”沈之川还有些委屈。
　　“完了后特马往我这儿带？”话不投机，他又是一脚，沈之川哀嚎了几声。
　　“跟老肖说，别动她。”沉寂良久，俨喻之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转身入了客房。
　　黑暗中沈之川无奈摇了摇头：还好没怎么样她……而后沉沉睡下了。
　　客房里，几支烟蒂占据了窗台上的一个小铁盒，房间里充斥满了烟味，烟雾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白，飘向四周。
　　俨喻之黑曜的眸子暗了下去：或许，他真的不该回这儿来……缓缓闭上了眼。
　　房间内的风有些大，吹醒了顾倾城，但仅仅是微醒着，看不清四周的一切。
　　起身眯着眼，摸索着进了厕所……又回了房，关上了门。
　　听见声响，原本就失眠的他黑暗中蹙眉，起身迈向了主卧。
　　床上的人忽地坐起 ：“热。”
　　少女的嘴里蹦出了一个字，还眯着眼，随着脱了外衣便重重的倒下了。
　　俨喻之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衣服，轻轻放在床尾，又觉察到了窗口吹来的冷风。
　　转身关小了窗刚要走，便听见床上的人梦中呓语。
　　“不要杀我，我会听话的……”女孩眉心冒出了汗，小脸皱成了一团，细声嘟囔着。
　　他眉头皱了皱，眼底闪过什么，但也没做什么，随后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将门反锁了。
　　天边泛起红霞，白光透过纱窗，轻照到了顾倾城白净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反应过来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衣服没变，我昨晚不是在包厢里吗？
　　起身蹑手蹑脚地穿上了床尾的校服，轻轻打开了门。
　　奇怪的是，屋子里的摆设跟自己家里的差不多一个样儿，只是颜色单调了些，客厅环境也比较冷清，像是没人住。
　　刚看见玄关在哪里，厨房里便传来了人声，顾倾城吓了个激灵。
　　“把东西吃了再走。”俨喻之一如既往的冷调袭来。
　　闻声，她木讷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他会在这里?这里是他家？
　　一颗细小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异样感。
　　“桌上，面，吃了再走。”俨喻之从厨房里踏出，看了一 眼餐桌上热腾腾的面，示意她过去吃面。
　　他言语里不带任何的情感色彩，像在命令着她，硬邦邦的，正如他自那天以来对她的臭脾气。
　　不知怎地，顾倾城竟鬼使神差的坐了过去，乖乖地拿起了筷子。
　　“那个，昨天。”顾倾城低头吃着，心跳到嗓子口，不敢抬头看他。
　　“沈之川送你来的，因为没人知道你家在哪儿。”
　　俨喻之径直截了她的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赤裸裸盯着她。
　　“那这里是？”
　　“花垣小区。”
　　“……”
　　气氛有些微妙，但又莫名自然，像是某个梦里出现过的场景。
　　青春期的女孩子们都会幻想自己未来的生活，也不乏对她们婚姻生活另一半的遐想。
　　而跟自己会相伴一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是顾倾城梦里出现过的情形。
　　“吃完了就自己回去。”许是没了兴致，俨喻之没再看她，起身回了客房。
　　室内响起一声剧烈的敲门声，像在发泄着无声的火气。
　　没多想，顾倾城迅速吃完了面，麻溜出了俨喻之的家……果然，正如她所想，他家就在她家对面，一个小区的。
　　迅速回了家，幸好昨天父母出差去了没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儿。
　　不过顾倾城很纳闷：好好的她怎么会睡过去呢？难道是那杯酒？
　　事实证明，她就是不胜酒力。
　　俨喻之回房又用力地踢了客房床上的人一脚，不留任何情面。
　　“俨喻之，特喵的你是不是有病？刚被你赶到客房，现在又怎么了？”沈之川火气一上来，几乎是大吼着开骂。
　　“昨晚我说的，记住了？”见状他俨喻之倒是不愠不火的。
　　“记住了，我不动她！老肖那边我会说！能不能让小爷我先睡一会儿？嗯？”
　　沈之川无语地将头理进被子，愤愤腹诽道。
　　看见他沈之川火就来，千里迢迢来寻他没被热情款待不说，还要被他俨喻之虐待，没天理了。
　　听到答案后俨喻之放过了床上的人，又才出了客房。
　　缩回自己主卧的被子里，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又早起给人煮面……
　　被子里有女孩清新的香味，细细萦绕在心头，却无所适从……
　　今天是周末，学校正常放假。
　　顾倾城回家后给父母打了电话，没人察觉到她昨晚干了什么。
　　放下电话，空落落的屋子里静悄悄的。
　　昨晚，她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已经过去十年了，那件事却仍是记忆犹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校园里的落叶泛了黄，被人轻轻扫过，校门上被人拉上了一条偌大的横幅，上面是几个鲜明的大字：热烈庆祝我校余晚秋同学功成返校！
　　小小的校园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待着众人的到来。
　　顾倾城所在班级还有一个人未到校，那就是余晚秋，S城有名芭蕾天才少女，经常往返于世界各地参与比赛。
　　传言中她是那种常常出现在电视里的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颇有“S城芭蕾女神”之称。
　　青春故事正悄然发生着，在这炎热的盛夏里，汇集了许多佳话，未来也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