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摩天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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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警部，机动小组已集结完毕，全体等待指示！”
“白鸟，快去控制室把摩天轮停下来！”
“不行，总开关已经被人提前破坏了，现在完全操作不了！”
“目暮警官，刚才有人报案，杯户某街道发生小型爆/炸，原因不明！”
……
呼啸警笛与鼎沸人声纷乱交错，降谷零依旧驻在原地，任由额发被打湿，目光死死盯住摩天轮的方向。
从天而降的雨水淅淅沥沥，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捂住胸口，感受着体内汹涌的跳动。自重生以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惶恐的情绪。
是谁？犯人究竟会是谁？
难道除了已经被抓捕的小野井二人，还有其他漏网之鱼？
他捏紧口袋内的遥控器，头脑不断风暴。
现在看来，组织安排的任务似乎有了解释，那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扰乱警方视线，确保摩天轮犯罪计划顺利进行。
那么组织为什么要给这名犯罪者保驾护航？难道犯人本身就是组织中的人物吗？任务的发布者又到底是谁？
降谷零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但现在情形完全容不得他深入思考，当务之急是要阻止悲剧再次发生。
“你说什么？犯人在炸弹上发布了下一个犯罪预告？！”
摩天轮脚下，萩原研二一改往日悠闲，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焦灼，几乎是咆哮着与松田阵平通话。
他们二人都在梦境中见识过此景，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上一世的松田阵平为保护公众而选择牺牲，任何人都无法指摘。但当真真正正站在现场目睹一切时，萩原研二又无比奢望他能自私一点，无论如何、只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好。
可他连如此简单的请求都无法说出口。
站在一旁的佐藤美和子也急了，虽然她与松田阵平只在合作搜查中见过几次，但也对其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朝手机大喊：“我们真的要相信犯人的话吗？万一你等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出现怎么办？”
“喂喂……那女人还是这么急躁啊。”
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好像只有松田阵平本人了。
他揉了揉耳朵，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窗俯视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同事们：“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如果他真的在别处装了炸弹，那我现在拆弹就等于间接害死了他们，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该做的啊。”
萩原研二无言以对。
刚刚只是一个没注意，松田阵平就抢在所有人前面上了摩天轮，还结结实实地关上了门。
如果他能回到几分钟前，那么至少……
“至少也让我和你一起上去啊，混蛋小阵平！！”
萩原研二对着手机麦克风怒吼，一抬眼正好瞧见屏幕亮起，一封陌生邮件传来。
【立刻提审小野井，查出犯罪计划泄露途径。】
他愣了愣，处于激动状态的大脑明显当机了几秒。
“降……”
没有邮件地址，没有署名，他却下意识地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萩原，你说什么？”
皱着眉头的佐藤美和子开口询问，只见对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捂住嘴巴，而后摇了摇头。
“那个、总之！我觉得这起案件和之前被逮捕的小野井脱不了干系，突然出现的炸弹也绝不是巧合，所以我建议紧急提审小野，一定要把犯人的消息从他嘴里撬出来！”
周围的一众刑警都没想到此案还会牵扯到以前的犯人，但思量过后也认为如此行动最为稳妥。
“由于时间紧迫，务必火速与关押小野的监所联系，联合当地工作人员实施远程提审！”
“是！”
萩原研二环着四周探颈张望，试图寻找那抹金色的影子，结果以失败告终。
他明白，凭对方的本事，只要想隐藏行踪就绝对不会被找到。
降谷零……你也在这里吗？
此时的降谷零正躲在公共卫生间里。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轻薄的黑色围巾，绕着面颈缠了三四圈，将脸孔遮去大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湿漉漉的金色发丝也被尽数塞进鸭舌帽中。
原本穿在身上的外套和小包一起被丢进灌木丛里，待降谷零再次出现时，已然完全换了副形象。
这样看起来虽然有点可疑，但至少没人能从外貌上准确判断出他的身份了。
既然组织发布了这场任务，那么一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他要尽最大努力隐藏自己，同时也要争分夺秒救下松田。
这次犯罪是对小野井计划的完全模仿，他相信犯人必定会在现场窥视。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场疯狂的报复，需根据警察的临场决策而作出不同应对方案。
犯人的具体信息交由刑警们去调查，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犯人，并在他引爆/炸弹之前狠狠地揍上一顿。
降谷零按下第二颗炸弹的启动键后便一路狂奔，把附近所有可能隐匿观测的地点寻了个遍，尤其是上一世小野被逮捕的天桥，然而都一无所获。
他在雨露中扶膝喘息，湿乎乎的围巾糊在脸上，把清冷空气隔绝了大半。
秋风微寒，他的眼角却发着热，不受控制地划过一道水痕。
为什么不在，为什么找不到？
他本以为已经成功拯救了萩原和松田的命运，难道终究还是无用吗？
——
松田阵平背靠座椅席地而坐，面前是滚动播放威胁信息的定时炸弹。
和萩原研二的通话仍在进行中，又有新的未知电话打进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鬼才会去接啊！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就连松田阵平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相当随意地说了句“抱歉有电话进来了”，便利落地点了接通。
“喂？”
尚未完全平稳的呼吸夹杂着微颤，透过听筒忠实地传递过来，把耳廓附近的皮肤震得有些发麻。
松田阵平原先微勾的嘴角收了回来，香烟静静地在指间燃烧，消耗着它早有定数的生命。
电话两端皆是一致的沉默，这沉默之中仿佛包含了许多。
“米花中心医院。”
终于，那道充满磁性、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只吐出一个简短的地名。
“我说你啊，这么久不和朋友联系，上来就谈这么严肃的事情吗？”
“……是米花中心医院，把炸弹拆了吧，松田。”
呼——
松田阵平盯着只剩九分钟的倒计时，玩笑般拆穿了对方带着漏洞的谎言：“你其实也并不确定吧。我猜这应该是上一世的地点，对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有一瞬停滞。
“就算、就算是上一世也……”
“金发混蛋，别用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说话啊！这可不像你。”
降谷零远眺着逐步攀升的摩天轮，险些将嘴唇咬出了血。
“我很抱歉。”
松田阵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很平和。
这对见面就要打架的欢喜冤家，难得能有这样温情交流的时刻。
他知道降谷零历尽千辛的前世，也明了他殊死一搏保护挚友的决心。
假如可以的话，他也想努力活下去，共同守护属于他们五个人的家。
可摆在面前的事实，好像没有任他选择的余地了。
“你能确定这一世的犯罪地点不会改变吗？”
普通的话语在降谷零耳中化为字字拷问：你能确定吗，你敢确定吗？
犯人变了，时间变了，一切的一切都既相似又模糊。
美洲雨林中扇起翅膀的蝴蝶或许会引来龙卷风暴，他又如何能保证最终地点不会发生改变？
“放轻松，zero。偶尔坐一次摩天轮感觉也挺浪漫的。”
松田阵平向着窗外的云伸出手，神色间尽是坦然：
“就让它载着我，一起飞到天上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摩天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