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齿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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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正是城市最为喧嚣的时刻。
十字路口的车辆川流不息，来往行人也熙熙攘攘。
降谷零微蹙着眉头瞥了一眼暗沉天色，随即压低帽檐，不着痕迹地快速向前移动。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要在杯户街区安放炸弹，于明天下午一点后有间隔地数次引爆。
这听起来相当普通，对比起组织平时的作风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但降谷零最讨厌和炸弹相关的任务。
平时暗杀行动的受害者基本只有一个人，还大概率是本就恶贯满盈的坏人；但一旦动用炸弹，就很可能会伤害到普通平民，其中损失不可估量。
而且……
降谷零蹲下，四处警戒了一番后迅敏地从背包中掏出小型炸弹，安装在街角的隐蔽处。
这次任务要求很奇怪，只规定在附近街区引爆炸弹，至于具体位置、目标人群、详细时间等则只字未提。也就是说，他完全摸不清楚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琴酒的作风，那么发布任务的会是谁？
他稍加思索，还是给负责向自己传达任务的贝尔摩德发了个短信：
【这次任务是谁发布的？】
对方的回信也很快，似乎并没在忙：
【是组织随机分配的哦，我只是原封不动地传递给你。至于发布者……我也没注意，应该是哪个高层吧。怎么了？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降谷零抿了抿唇收起手机，轻抚胸口。
不知是不是阴天的原因，总觉得身体有些闷闷的，整个人都不太松快。
小型炸弹的安装并不费时，他很快就装完了五个。既然组织对于数量没有具体要求，那他自然也不会冒着增加伤亡的风险来逞强，五个就足够了。
轻便的运动鞋将脚步声压到最低，降谷零行迹匆匆地绕过游乐场，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擦肩而过。
建在城区内的游乐场所相当少见，因此杯户游乐场颇受大众喜爱。
虽然受地域限制，场所面积不是很大，但游玩设施却皆属精品，尤其是园内最瞩目的摩天轮，已然成为杯户街区的代表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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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十一点，降谷零揉着脑袋从房间走出来，眼下浮着淡淡的黑眼圈。
“怎么了波本，昨天没睡好吗？”
诸伏景光端上刚加热好的早餐，关怀着明显不在状态的好友。
赤井秀一不在，他也正好不用再装高冷。
“啊没事，就是总觉得有点胸闷，可能是快下雨了吧。”
降谷零摆摆手，故作无事地拿起三明治大口吃起来。
事实上，这种胸闷的情况昨天就已经出现了，从他踏入杯户街区的那一刻开始。
熬过一夜的辗转难眠，不知为何，越接近任务开始的时刻他就越心慌，像是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脱出控制一般。
诸伏景光何尝看不出幼驯染的逞强，但他没有戳破，只是坐下来歪头看他：“那么这次真的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吗？莱伊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威士忌组的任务只让你一个人去怕是不太好吧？”
如同降谷零推测，这次行动实在无需结伴。
在提前布置好炸弹的情形下，只要在合适的时间点按下启动按钮，一切就完美结束了。
所以他干脆拒绝了其余两人共同参加的请求，直接单枪匹马出动。
对于诸伏景光，他想要努力降低其暴露风险，尽量少出现在大众视野。
而对赤井秀一……把他放在身边，怕不是直接充当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的人形机器。
对此，他给出的官方理由是：“三个大男人一起出去逛街，你是生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当然，这话重点是对着赤井秀一说的。
“没关系，我可以。一定没事的……”
降谷零也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还是顺应了对方的安排：“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定要注意安全。
降谷零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按下了第一枚炸弹的控制按钮。
当然，是在确认周围没有往来的行人之后。
直到现在，他仍没有弄清楚任务发布者的目的，只是直觉很不对劲。
随着一声轰鸣，街角处火光爆起，附近居民纷纷恐慌地探出头来，即将经过此处的路人也立刻调转方向远离此地。
黑压压的乌云裹挟着雨珠自远方飘来，淅淅沥沥坠往尘土，而后消亡于烈焰之中。
降谷零定定注视了一会儿，直到火色晃得他睁不开眼，才转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亲眼见证第一次爆/炸顺利进行后，就没有必要继续到其他行动点确认了，否则无异于直接向警方坦白自己的嫌疑人身份。
他准备隐藏在杯户最大的十字路口中，那里人群密集，便于伪装。
炸弹安放的地点他都精心核对过，引爆的时间也会选在行人最少的时刻，基本可以保证没有无辜人员伤亡。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这股近乎于恐惧的慌乱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十字路口中心大厦上方悬挂的电子屏发出声响，毫无预兆地跳转至新闻界面，这不寻常的动静引得大部分路人都停下脚步仰头注目。
降谷零的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根据警方消息，今早警视厅收到一则匿名犯罪预告，初步判断杯户游乐场中可能存在炸弹。目前，机动物处理队的一名警员被困在摩天轮上……”
“啪”——
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那根战战兢兢勉强保持平稳的丝线断开了。
降谷零抬眼望去，即便雾色遥远模糊、即便隔着摩天轮外厢坚硬的钢铁，他也十分确信：松田阵平就在那里。
72号摩天轮正乘风而上，向着那快要耸入云端的顶点缓缓靠近。
命运的齿轮，终究还是转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齿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