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小哑巴》苏茶枝

6、第 6 章

　　陆之曦这一晚上被楼砚他们带着玩了无数个游戏，眼花缭乱的界面让他什么都没记住。他只是傻傻的听从安排拿着手机，大家情绪都很高涨。难得拥有一个没有作业的夜晚，还在老师的见证下玩游戏，有种不可言说的刺激。

　　等到时钟走向十一点半的时候，陆之曦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一直坚持着，但被坐在他旁边的楼砚第一时间察觉。

　　“差不多了吧？”楼砚看着欲语还羞的赵越他们，好笑的拿回小哑巴的手机。

　　“砚哥，这才十一点就差不多了？说好的带我上星呢？”赵越悲痛欲绝，“砚哥，你清醒一点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行，我困。”吴柠整个人搭在陆之曦的肩上，一副坚持不住的样子。

　　“那要不，你们先回去？”陈黎景建议到：“你们先回去睡吧，我们明天早晨还可以一起去看日出。”

　　“行。”吴柠看向小哑巴，小哑巴点点头。

　　“那你们继续。”吴柠虽然对他们明天能不能起来表示了怀疑，但已经晕晕乎乎的脑子容不得他在思考。

　　楼砚看着小哑巴拖着吴柠上楼，最终消失在转角处，才慢悠悠的拿起手机，无视了赵越和陈黎景不怀好意的神色。

　　“砚哥，我这把也要拿瑶挂你头上。”赵越进入选人界面，先手抢下辅助，“咱野王可是说了，你只要点三技能就行了。”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有的待遇？”陈黎景对陆同学打游戏时的待遇震惊，“我高低也得体验一把。”

　　楼砚瞥了一眼他们，选了个上单位。

　　赵越沉默了一下，依旧不死心：“砚哥，你是被小曦下蛊了吗？”

　　“什么？”

　　“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对他有点超乎寻常的好？”

　　“不觉得 ，你们对他也很好。”

　　“我们好是正常的好。”陈黎景被蹲了一波，闪现没了，他遗憾的说：“没超过正常同学爱，也不涉及AO情。”

　　楼砚抬头撇了他一眼，“我也没超过。”

　　“是啊，就算我当众调戏人家也是正常的同学清，砚哥你又做渣A的潜质。”赵越和陈黎景走下路，被四包二杀死在塔下。赵越怒了：“次次四包二，这他妈是发育路？”

　　“我记得几周前的砚哥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就算有Omega在我面前哭到死，我眨下眼算我输。”陈黎景默默将视野调到上路。

　　楼砚没说话，砍死了和他对线的貂蝉。

　　“不孝有三，貂蝉上单。”陈黎景顺手点了个赞。

　　“砚哥，你真不喜欢咱校花吗？”赵越直球出击。

　　“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刚刚问过。”楼砚冷漠的说完，推了上路塔。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得在确认一下。”赵越抬眼看了一眼还算正常没有生气的楼砚，再低头的时候，又被单杀了。

　　“怎么？我的喜欢是按秒变的？”楼砚冷笑一声，“不过你的菜确实是每秒递增。”

　　陈黎景努力憋笑，看到赵越委屈的眼神之后，义正言辞的说：“你玩个瑶连被动都没有，还赶上去脸探草丛。你不死谁死？”

　　赵越：“…人家不会玩嘛~哥哥不要嫌弃我。”

　　陈黎景看傻逼的抬头看他：“你不会你选个锤子？排位赛你不知道？”

　　楼砚的微信忽然响了一下，是景清清加好友的请求，他没理，皱眉将微信消息划走。没一会，好友请求又发过来了，不过这次，她附了一段话。

　　[我看到陆之曦在梨园]

　　楼砚愣了一下，转手点开微信给小哑巴发消息。

　　“砚哥？你和防御塔融为一体了？”赵越好不容易从下路屁颠屁颠的跑到上路，半天却没见人动。

　　小哑巴没回他消息，他打电话对方也没接。景清清又发来一句话：[五分钟后，我在梨园等你。]
　　楼砚冷着表情添加了景清清的微信，下一秒就见她发来了一段视频。是小哑巴蹲在草地里在找什么，景清清还特意拍了躲在小哑巴身后的俩个人。

　　[那个哑巴，还没被你标记吧？要不你多带点人一起？]

　　楼砚站起身，收了手机往出走，他此时冷了表情，浑身上下透着股凉意，冷冽又凉薄。

　　赵越和陈黎景见过一次这样的楼砚，他们慌忙跟着站起身，却被一句不用定在原地。赵越被一股刺鼻的青柠味糊了满脸，来自信息素的压制让他瞬间被那股信息素钻进了脑子里，他下意识扶住陈黎景。

　　等到两人回过神，楼砚已经不见了。

　　“草，砚哥这是这么了？”赵越震惊的看着陈黎景：“报警吗？”

　　陈黎景摇头，现在发生了什么还不确定，贸然报警不行。

　　“走，去找小曦。”

　　“找什么小曦啊？他一个Omega得被砚哥这信息素压的直接晕倒。”

　　“找他安抚砚哥。”

　　“靠谱吗？”

　　“实在不行的话……”陈黎景没说，但是赵越已经知道了。上次楼砚这副样子的时候，他们用了镇静剂。

　　“啊啊啊不对啊陈黎景！这荒郊野外的，哪有那玩意？！”

　　楼砚是一路跑到梨园的，好在那个位置虽然偏，但是比较好找。他看见了正在门口等他的景清清。

　　“陆之曦呢？”

　　“呵，你这么着急？”景清清面对强大的信息素几乎像是不受影响，“你不是不喜欢他？”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要什么？”楼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们是一类人。”景清清慢慢走向楼砚，“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楼砚，你怎么可能会有‘喜欢’这种情感呢？”

　　周遭树叶沙沙作响，梨园静悄悄的，刚刚那句话被风吹散，像是从来不曾出现，楼砚盯着景清清偏执疯狂的眼神没说话。

　　“你不会以为，你真的痊愈了？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景清清终于在楼砚面前站定，她贴着楼砚在他耳边说：“陆之曦好控制吗？”

　　“如果他失去了你的控制，你会不会旧病复发？”景清清像是算好了时间，梨园内突然出现了响动，是一声闷响，还带着一个男人的笑。

　　楼砚将景清清推开，他依旧面无表情，可信息素却像是利剑一般扎在了景清清的左耳，景清清几乎是瞬间痛呼出声，她捂住耳朵向后躲。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楼砚的声音裹着信息素，带着将人划伤的力度。

　　楼砚没在管她，向梨园里面跑去。后方传来了娇笑声，楼砚听见了景清清最后的话：

　　“跑快点楼砚，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等到楼砚找到陆之曦的时候，他被两个人包在的角落，小哑巴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双手被人钳制住，左肩似乎还渗出了血。

　　楼砚想也没想的就出手了，他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怒火，顺着他的血液流进了胸腔，最后直到大脑，那团火操控着他的行为，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冷眼旁观，像是第三者，看自己将那两人的胳膊卸了，拿他们的刀在他们的左肩划出了更深的伤口。

　　楼砚甚至能清楚的做出判断，在看见血的刹那，自己更加兴奋了。他的信息素早就压着那两个人不能动弹，他们此时躺在地上痛苦又害怕，却连身体的痛都不敢喊出声。楼砚勾起笑向前走了一步，脸颊被不小心划伤的口子渗出了血，他丝毫不在意，眼神也多了几分疯狂。他忽然感觉腰间多了一双手。

　　是小哑巴。

　　楼砚皱着眉头转身，用一只手握住陆之曦的手腕，轻松将他的手拿开。楼砚手里还握着刀，他低下身看陆之曦。

　　陆之曦第一次被楼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冰冷的，毫无任何感情。他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陆之曦一直忍着的眼泪被楼砚吓了出来，他颤抖着，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胆子不小。”楼砚的信息素无差别攻击，此时的陆之曦脸色惨白的摇头，他强迫自己去看楼砚。

　　“他们伤害了你。”楼砚轻柔的声音还带着疑惑，他好像很不解：“你想救他们？”

　　陆之曦的胸膛剧烈颤抖，他在楼砚的注视下抬起没被握住的左手，慢慢抚上楼砚脸上的伤口，然后向前跌进了楼砚的怀里，他趴在楼砚的耳边，小声的呜咽。

　　楼砚不自觉的睁了一下眼睛，像是灵魂归位一般，他扔掉了手里的刀，将小哑巴用力的回抱住。呼吸间淡淡的山茶花香安抚了躁动的Alpha，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哑巴早就没了力气，全靠楼砚的手扶着他。他自从那一声之后，再无任何声音，可楼砚感觉到了，小哑巴的泪水砸在了他的侧颈。楼砚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安慰小哑巴，却也只是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小哑巴的耳旁。

　　他轻轻拍着小哑巴的后背，梨园的风带走了树梢迟迟不肯凋谢的白色花瓣，身后那两个人早就跑了，偌大的梨园只剩了他们。不知过了多久，小哑巴终于愿意主动从楼砚的怀里出来了。

　　楼砚看着小哑巴被水洗过的眸子，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他抬起手轻轻擦掉了小哑巴的泪水，湿润的触感让他有些晃神，“第二次把你弄哭了。”

　　小哑巴眨眨眼，在楼砚抱歉的目光下摇摇头。

　　“你…你会害怕我吗？”楼砚放开了禁锢小哑巴的手，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小哑巴静静的看着楼砚，没有楼砚想象的审视与厌恶，那双眼睛透着月光的清澈，他看了很久。楼砚像是被这目光定在了原地，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楼砚看到小哑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朵花，小小的、被保护的很好的梨花。他被一股酸涩感冲击，喉咙也弥漫着苦涩。

　　小哑巴没拿手机，他将花瓣放在楼砚的左手，然后拿起他的右手在楼砚的手心写字。肌肤的触感带着些许的酥麻，楼砚认出了小哑巴的话。

　　[送给你，你不要害怕。]

　　小哑巴写完这句话，就立刻收回了手，他忍着羞涩安慰楼砚，在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的时候，以为班长还没有从情绪中走出来，他想了想老师以前安慰自己的动作，抬起手努力垫脚去够班长的头发，然后在班长的注视下，轻轻摸了两把。

　　小哑巴耳尖泛起了红，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我不害羞’的样子。楼砚笑了，反手将不安分的小哑巴固定好，在小哑巴不解的目光下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别乱动，肩上还有伤。”楼砚问他：“还有哪里疼？”

　　小哑巴摇摇头，不自然的缩着脚。可惜这个小动作被楼砚一眼识破。

　　“脚扭了？”楼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他示意小哑巴坐在树下，低下身脱了小哑巴的鞋。当然，这期间小哑巴的挣扎都被他无视了。楼砚小心的碰了碰陆之曦肿起来的脚踝，抬眼问他：“疼吗？”

　　陆之曦眼睛泛起了泪水，但还是缓缓的摇头。

　　楼砚：“……”

　　“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楼砚检查了小哑巴肉眼可见的伤口，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坐在小哑巴旁边，点开手机随手回复了赵越的骚扰信息。

　　“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花？”楼砚侧着脸问小哑巴。

　　小哑巴感觉熟悉的拷问又来了，他悄悄抬眼看楼砚，见人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躲不过去了。小哑巴吸吸鼻子，点了头。

　　“为什么？”楼砚把手机递给小哑巴，看小哑巴手上也有划痕的时候，眼神暗了下去。

　　[想感谢班长]

　　[可是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小哑巴想起自己今天害班长受了伤，两只手不自觉的握紧手机，垂头丧气的样子惨兮兮的。

　　楼砚倒是好心情的笑了笑，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在小哑巴不解的眼神下说：“你想要感谢我还不简单？”

　　楼砚又要折腾小哑巴了，他凑近小哑巴，眨眨眼说：“你是不是可以发声？我听见了哦，就在我耳边。”

　　“再说一遍。”

　　小哑巴捏着衣角不知所措，他红着脸小声且羞耻的‘呜’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努力找一个洞。

　　楼砚低低的笑着，伸出手勾着小哑巴的下巴，将他试图藏起来的脸抬起来。

　　“不是要感谢我吗？”楼砚带着点蛊惑的语气说：“你叫我一声哥哥？”

　　小哑巴屏住了呼吸，脸涨的通红，他缩着身体想要后撤，却被楼砚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这会要是不叫的话，一会赵越他们就来了。”楼砚不讲理的说：“还是说，你想在他们面前这样叫我？”

　　小哑巴红着脸摇头，可怜的样子谁见了都要同情。可惜楼砚态度坚决，他将捏着小哑巴下巴的手改为捏住他的手腕。

　　“在我手心写，或者你张嘴说。选一个吧，陆同学。”

　　小哑巴期期艾艾的看着楼砚，最终还是没有抵住楼砚的欺负，做出了选择。

　　他深呼一口气，在楼砚的注视下，羞愤难当却又认认真真的无声叫他哥哥。

　　清亮的月光透过树影柔软的落在陆之曦的脸颊，满院梨花瓣和着月光将道路铺成白色，楼砚还握着少年的手，从肌肤相交处传来的温度居然有些发烫，楼砚觉得此时他该说点什么，什么都好。调笑的话也好，玩笑也好，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凭着本能盯着眼前漂亮的少年，不断收紧手腕处的手，灼伤了也没什么不好，或许他到时候会得到一个山茶花味的拥抱。

　　楼砚垂下眼睛，将眼里不可言说的疯狂藏好，又恢复成了小哑巴眼里的好班长。

　　“上来吧，我们得回去给你处理伤口了。”楼砚蹲下身，转头看小哑巴，为了防止小哑巴不上来，他还威胁说：“你要是不上来，我就一直蹲在这里。”

　　被轻松拿捏的陆之曦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乖巧的爬上了楼砚的后背。这段路楼砚走的异常平稳，身上的人伴着淡淡的山茶花香睡着了。

　　浅浅的呼吸声贴着楼砚的耳畔，他踩着月光走的愈发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