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心间》A1C3Q

16、男朋友

　　两人心情都放松起来，就像一颗被捏在手里的海绵，被泡到了温暖的水里，愉快的情绪溢满了胸腔。这会两人才觉得有点饿了，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用晚饭，于是决定就在方阳家里随便煮一点面吃。
　　方阳一边朝厨房走去，一边有点走神地想，现在这个走向是不是有点太过循规蹈矩？突然感到上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拉了过去，一晃神间仝青天已经低头靠近了他，和他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仝青天轻声说：“现在我要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然后便吻了下来。
　　这个吻一开始很温柔，方阳感觉仝青天的唇像羽毛一样一下一下轻点过自己的，两人呼吸相闻，仝青天带一点薄荷气息的温热探扫过他的唇峰，方阳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感到他的毫无防备，仝青天的吻开始变得用力，慢慢深入地探索，原来轻握着方阳上臂的手掌摩挲到他的背部，将他按向自己，方阳一只手无意识地托上了仝青天的下颌，两人贴得更近。
　　周遭的温度逐渐上升，两人的呼吸也变得灼热，方阳感到自己有一些晕眩，好像有点呼吸不过来，他微微退开了一点，仝青天双手更用力地把他箍紧，唇舌追了上来，不允许他退出这纠缠。方阳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被摁贴在仝青天制服编号上，硌得有点发疼。
　　“喵——”一声拉长的猫叫在这空间里突兀地响起，沉浸在对方气息中的两人均是一惊。
　　一个灰色的圆润身影正端正地蹲在他们一旁的地上，鱼摆摆黄色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他们。
　　方阳无语，感觉像一个正在往空中飞去的气球忽然被扎破了皮。他低下头把额头靠在仝青天肩膀上，感到仝青天胸腔里微微震动，他也低声地笑了起来。
　　“我的错，忽略了做家属工作。”仝青天说，带着笑意。
　　“还是吃东西吧。”方阳从仝青天怀里退出来，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回应。
　　方阳给两人简单地煮了清淡的面，同时也给鱼摆摆煮了一点鸡胸肉，仝青天站在他旁边偶尔递个锅盖，帮忙放下筷子，鱼摆摆蹲在厨房门口看着锅里，画面还是十分和谐。
　　两人吃完面，碗少就没有用洗碗机，仝青天主动请缨把三个碗洗了，还学会了给鱼摆摆的自动饮水机换水，打定主意要把家属的情绪照顾到满意。
　　仝青天走的时候方阳跟在他后面送，有点犹豫要不要开口问他是否留宿，仝青天拉开房门，回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笑着道别离开了。
　　方阳难得闹了个红脸。

　　两人约好第二天星期五一起吃晚饭，第二天仝青天没有开车，准备两人下了班坐方阳的车回滨河花园。
　　快到中午的时候，仝青天问方阳午饭吃什么，方阳正回复早上准备了三明治带过来，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方阳点开一看，来人是从自方寸间的群里加的他，他就通过了验证。
　　方阳最开始建这个群是为了方便有时候店里的临时情况方便通知一些老顾客，毕竟他的时间相对比较随性，不想让人跑空，偶尔也在群里发一下季节新品，方阳没和客人刻意宣传过群，所以人数并不是很多，一般就是周围工作的年轻人，偶尔在群里聊一聊吃喝。有时候会有个别顾客会私下再加一下他的好友，方阳的好友圈一般也没什么内容，偶尔出去旅行会发一些图片，所以对此他没有什么所谓。
　　通过好友验证后，那边没有说话，方阳也没有管。
　　十二点四十的样子，午饭吃过三明治之后，店里来了客人，是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方阳抬头看了看感觉对方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好。”方阳跟对方打个招呼。
　　男生理着短短的头发，浓眉大眼的，他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冰美式在这喝，方阳请他稍等。倒冰块的时候，方阳听见那男生清了清嗓子说：“帅哥，刚才是我加了你好友。”
　　方阳回过头去，那男生继续说：“上次我来这里，问你能不能加个好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方阳恍然，对对方那天的举动有一点印象，那天他好像戴了个帽子，话没说完就走了。方阳点点头，把咖啡推过去给他，心里有了一点谱，于是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记得。”
　　男生也不在意他的惜字如金，接着说道：“我就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方阳实在不记得自己哪儿招来的这小男生，只当他是偶然来咖啡店遇到的，正打算婉拒对方，咖啡店门被打开了。
　　仝青天推开门，又看见上次见过的一个男生站在吧台前。职业原因，仝青天认人很快，但凡有一点特别之处的他见过一面他都能记得；而这个男生也记得他，上一次他正打算开口就是这个男人开门进来，仝青天原本就身高样貌出众，还三番两次坏他事，他很难不记得。
　　第二次被打断了，小男生颇有些沉不住气：“大哥，怎么又是你？”
　　仝青天一挑眉，正要说话，便听见方阳说：“他是我男朋友。”
　　小男生看看方阳，又看看仝青天，一个脸唰地爆红，说了一句“抱歉”就一溜烟跑了，比第一次跑得还快，咖啡都忘了拿走。
　　方阳无奈地把他落下的咖啡收拾了，一边对仝青天说：“怎么有空过来？”虽然昨天晚上才见面，今天晚上也约了晚餐，但是中午就见到仝青天，方阳还是感觉很开心。
　　“我不过来，怎么赶跑企图挖走我男朋友的人？”仝青天开玩笑道，一边走到吧台最靠里的位置，“打球那天他就来了吧。”
　　“这你都记得？”那天他们就是打了给一个照面，又不是认识的人，方阳有点诧异。
　　“当然记得。”仝青天意味深长地说，“我男朋友身边这样形迹可疑的人，都在我的侦查范围。”
　　方阳被他一再强调“男朋友”给逗笑了：“那我不是亏了，我可不懂侦查。”
　　“你不用侦查，有什么情况我统统都向你汇报。”仝青天笑着说，一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苹果递给方阳，“吃个苹果，食堂的。”
　　方阳难言惊讶：“你一路揣了个苹果过来？”他接过苹果，春天的苹果都是反季节头一年的，单位食堂采购的也不可能是什么昂贵的品种，手里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甚至也不够漂亮的廉价苹果，但是这颗普通的苹果现在好像变得珍贵了起来。方阳很难描述这会自己心里的感受，仝青天好像总能击中他心里一块柔软的位置。难以言表，于是他手撑着吧台，凑过去亲了仝青天的嘴角一下。
　　“谢谢男朋友。”

　　两人在方寸间把一颗苹果分着吃了，晚上仝青天准备践行之前的诺言，自己下厨露一手给方阳做饭，于是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吃什么菜，仝青天在线上app订了菜，差不多时间送到方阳家。
　　这天仝青天顺利下班没耽误，换掉制服从派出所过来的时候方阳正好差不多收拾完关店，两人开车回方阳家。周五下班高峰，路上有点堵车，方阳打开音乐播放器，点开一首歌，轻快的男声在车厢内响起。
　　“...a hit of dopamine, higher than I\'ve ever been
　　he knows how to love me better
　　cause you’re safe like spring time
　　short days,long nights,boy
　　tell me all the ways to love you...”
　　方阳轻轻跟着哼着，仝青天在一旁微笑，他喜欢就这么看着方阳这样轻松愉悦的样子。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氛围融洽中夹杂着一些暧昧的情愫。

　　在网上订的菜比他们先到，仝青天让他放在方阳家门口。到了之后，仝青天把一大袋东西从门口拎上，跟着方阳进了家门。
　　鱼摆摆今天有一点活跃，他们一打开门，它一边跑一边撒娇地“nia”着过来了，因为跑动声音还一颠一颠地显得更粘人了。它跑到了跟前，发现除了方阳还有另外一个人，凑上去闻了闻，可能这次觉得有点熟悉，还上前蹭了蹭仝青天的裤腿。
　　仝青天换鞋的时候，方阳接过袋子拎到厨房去。因为下班回来已经不早了，仝青天准备今天做简单一点，糖醋排骨、番茄蛋汤和一个炒青菜。方阳一样一样往外拿菜，小排、番茄、青菜、姜蒜还有两样水果，以及给鱼摆摆的一块鸡胸肉，另外一个小口袋单独装着两个黑色的小盒子，方阳把口袋打开，顿了顿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把小口袋放进了一个装保鲜袋锡纸的抽屉里。

　　仝青天进了厨房，鱼摆摆在他脚边走来走去，一直蹭他，方阳说这是它在给仝青天打标记，表示“这是我的地盘我的人”。把鱼摆摆关到厨房外面，仝青天挽起袖子洗了手，正准备洗切菜，方阳让他等等。
　　方阳把围裙找出来，站到仝青天面前，双手拎着挂脖带子示意仝青天低头准备给他挂上去。两人离得很近，方阳微微仰视，看仝青天低头看着自己，眼神变得有点晦暗不明。
　　“别把衣服弄脏了。”顿了顿，方阳说。
　　伸手刚把带子套上去，方阳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仝青天却一下把他的腰往自己身上揽，紧紧抱住了他。方阳猝不及防，身体往前和仝青天的贴在一起，双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方阳想说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仝青天的唇就堵了上来。
　　不像昨晚他们第一个吻，一开始带着试探的轻抚，这次仝青天一开始就吻得有点凶悍，带着侵略性，像是一头猛兽盯住了他的猎物，一击即中地咬住了猎物的咽喉。
　　这亲吻来得猝不及防又激烈，嘴唇被咬磨着，方阳心不可抑制地狂跳着，他因为贴在仝青天身上，感到两人的心在同频快跳，声如雷鼓。
　　头脑发胀，仝青天吻得自己一点点往后靠，方阳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抵在了流理台上。仝青天一边吻他，一边一把将他托起让他坐上到了流理台上，两手往方阳衣衫下摆里钻。因为刚刚才洗过，仝青天的手还有点凉，把方阳冷了个激灵。
　　“等等……天哥。”方阳稍微一歪头，躲过他继续追来的吻，试图让他停下。
　　仝青天却没有停下，继续吻着方阳的嘴角和下巴，有点意乱情迷地回了一句：“嗯？”
　　“天哥，不吃饭了吗？”方阳呼吸有些急促。
　　仝青天没有回答，他一路吻到方阳耳垂，方阳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朵钻到了他心里，头脑也愈发昏沉，良久，他只听仝青天喑哑着嗓子问：“方阳，东西放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