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折花共赴尘》不悄然

74、第 74 章

　　进了宫以后，就看见长福等候在旁多时了，他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太子妃，殿下有事商议不能亲自前来，特让长福来这接您，请太子妃随长福一道回东宫。”
　　只微微向墨芜墨璃点头示意，我便随着长福一道往东宫的方向走，长福带着我避开人多的道路，一路上倒也没引起其他人注意。
　　“长福。”我鼓起勇气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回头，却应道“太子妃请说。”
　　“我走了以后…北疆可有发生什么？”
　　“殿下怕太子妃担心，不许任何人说。”
　　“可是事情都结束了不是吗？”我叹息道，“我只是不想在他的生命中错过太多。”
　　“怎么会错过太多？殿下身上哪道伤不是因为太子妃受的？”长福冷冷地说，“叛贼偷袭这样的重要时候，太子妃一走了之，累得我们殿下一边想法子退敌，一边还要操心太子妃可安全到岭南了，和敌人对战的时候说是好像听着太子妃叫他，担心您是又折回来了，情不自禁回头看，一下子被叛军将领砍了道大口子。”
　　他一说我便明白了，昨晚看见墨珩背部的那道很深的疤原来是这么来的，他知道我看见了，可是他不说，我也只能假装没看到。
　　“这儿还伤着呢，您那儿来信说是太子妃不想知道殿下的任何消息，得了，殿下竟还松了口气，吩咐我们任何事情都不能跟您说，今儿您问了，奴才索性通通告诉您。”
　　从宫门到东宫的路很长，那么长的路却也讲不完墨珩的故事。我原以为泗城一战已经很难，但事实是由于墨瑧的偷袭来的突然，边术城虽一直都在做防守，但还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墨珩受重伤等各方面的原因，这一战可以说是墨珩入北疆以来打的最辛苦的一战。越靠近北川城越是难打，原因是只有北川城建有一座横跨长河的大桥。冬天时长河封冻，羌戎人可直接从冰面渡河，因此冬季也往往是羌戎入侵的频繁期。到了春夏河流解冻，羌戎不善水，自然就会好打些。可是只要墨瑧占领北川城一日，不管他是答应羌戎给多少银两或是几座城来做交易，羌戎的军队就能源源不断而来。可以说这座桥在和平时期是通商贸易的枢纽，而在战时就是我军的负累。因此在保住边术城后，墨珩带着一小队人马，赶在汛期前在桥上做了手脚。汛期时在边术城外的上游稍稍一拦然后再放水，桥就毁了。
　　那时墨珩一边研究北疆的风雨，一边跟我说，这叫关起门来打狗。
　　如此一来，没了供给的墨瑧就好打许多，说是好打，其实也不过是相对的一种说法罢了，总有人流血，总有人受伤，也有人永远留在了北疆。
　　“对了，那个熊将军，没了一只眼睛，大家都改叫他熊瞎子了。”长福顺带提到。
　　之后墨珩带领着军队，终于赶在冬天河水再次封冻之前，大败敌军，生擒墨瑧，抓到墨瑧的时候，他正要坐上逃往羌戎的船。被俘当日，墨瑧就吞药自尽。
　　倒便宜了他。
　　“之后殿下说，国内和平了，自然要恢复同北方各国的贸易，便又自请留在北川修桥。桥修好了，殿下又说怕北疆还有墨瑧余党要留下来清理。一直挨到夏天陛下连下三道圣旨，殿下才回来。人是回来了，可是一见着满池子的荷花就发愣，只是荷花都凋谢了，也不见太子妃的任何消息。”
　　长福自小同墨珩一起长大，关系亲厚，说起他的事儿来难免有些怪罪于我，可我听着反倒轻松了许多，毕竟我不在的时候，至少还有长福是真心实意想他好的。
　　我也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向着长福深鞠一躬，感谢他帮我好好照顾墨珩。
　　离开东宫两年，如今踏进东宫的门，看着此情此景，竟不觉得陌生，竹月和鸢儿早早地就等着我，手里还捧着今日宫宴要穿的衣裳。
　　“辛苦了。”我再一次，真心地感谢他们。
　　换衣服时，竹月给我交代了我得怎么圆这个两年不现身的谎，分析了如今宫内局势，让我一会儿宫宴要处处小心。
　　“太子妃，除了东宫，所有地方都变了。”竹月说。
　　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去，便见着墨珩喘着粗气一路跑来。
　　竹月招呼所有人退下后，墨珩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说好去接你的，结果…”
　　本想直接跑过去抱住他，没想许久未穿宫装忘了这衣物束缚，刚迈出一步就险些摔倒，墨珩连忙上前接住我，我就势依靠在他怀中。
　　“阿珩，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