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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的新地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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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爷爷、外公、爸妈、四姑、姑父都是铁路干部职工,所以,我们一直生活在铁老大的垄断环境里。当时,铁路除了各自的一线单位,比如车站、列车段、工务段、车辆段、水电段、生活段、机修厂等等,还有自己的医院、学校、公检法、俱乐部电影院等等,我们那时不管公用还是私家(领导才有)都是用的电路电话,住的自然也是铁路家属区,所以读书以后,基本上同学们的父母也是铁路干部职工,不是我爸认识他妈,就是她爸认识我妈,连老师们都是属于铁路系统的,我很怀念那种氛围,单纯而亲切。搬到建湘民主里以后,我逐步摸清了周边的环境以及人口情况,于是笼络了一支队伍,自己当上了司令。这时的我好像跟我妈口述中小时候的我不太一样也,我妈不是说我小时候是典型的女孩子相吗,害羞胆小内向。这时的我能当司令了都,那肯定挺爷们儿的。80后的兄弟姐妹们,咱们那时候能玩的高档玩具肯定比不了现在,但发明和流行的游戏不少啊,那是个人和集体小宇宙的体现,不像如今的孩子啥都靠高科技,迟早人都退化了,我觉得咱们那才叫充实纯真的童年啊!我的队伍人少到只有两个人时,就玩“金沙江棒”,就是一人找一铁条,自己把一头磨得溜尖,然后头对头蹲在一块泥地上,把铁条往地上摔,谁的铁条能在泥地上插稳了,就能写一笔字,最后,谁先写完金沙江棒四个字,再画个“田”字,把四个字框好,就算赢了,输赢也没啥胜利品,顶多赢家刮输家一老鼻子。
人稍微多一点的时候就“办酒酒”,一个人装妈妈,几个人装小孩,妈妈找些不同的树叶花花草草制作成食品,把家里买的专供办酒酒的小碟子小碗拿出来盛着,还得装的像下班的回家啊,买菜啊什么的,一般装妈妈的都是我,哈哈,这是当司令的特权。后来,我还真琢磨发明出一种能让大家喝下去的饮料,那时候不都提倡多摄取叶绿素吗?我把我爸妈买回来的调羹白(白菜的一种,青叶子,白色的梗像勺子)青色的叶子摘下来拧出汁滴进杯子里,兑上凉白开,再放点糖,那一杯子绿绿的看起来有些诡异,我看了半天,抱着牺牲小我的豪情,眉毛都快拧成麻花的犹豫半天,麻着头皮抿了一口,哈!味道不错也,绝对的绿色环保饮料。我突然又想,会不会毒性没那么快发作啊,提心吊胆了一天,身体一切指标没出现异常,我觉得自己就是天才。我很大方的向我的队伍推荐了这种饮料,他们都说味道不错,后来我爸妈做饭时发现家里的调羹白怎么总是只有梗没有叶子,在老鼠帮我背过数次黑锅以后,我就不敢再大方的到处请别人喝我的绿色饮料了。看来,我们都很早的憧憬着长大后的生活,可现在又无比怀念没长大的时候,人就是TMD矛盾体啊!
有时候邻居的哥哥弟弟来做客,我的队伍兵强马壮时,我们就玩“木头人”或者“红绿灯”,当然捉迷藏也是我们很喜欢的一个游戏项目。一群人你躲我藏,你追我跑的,现在回想人小时候怎么就不知疲倦,也不怕太阳晒呢,小孩真好,吃嘛嘛香,睡嘛嘛甜,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估计赶着洪水地震都觉得新奇。
我现在信佛,绝不杀生,家里有蚊子蟑螂都不打。小时候倒是干了很多残忍的事,我最喜欢拿一个吃剩的空罐头瓶子,跑到楼后面的荒地里去捉蚂蚱蝗虫和螳螂,捉到大个的蝗虫螳螂就活生生的把大腿掰下来,放火上烤得香喷喷直流油,还逼迫喽啰们吃下去。小个的蚂蚱就装在罐头瓶子里,放上几根草,看他们吐出一些褐色的口水,玩腻了就把罐子灌满水,看蚂蚱淹死,真是造孽!我家对门的张晴天比我小几岁,他哥经常来他家玩,而且他哥一来,他就很嚣张的不听司令的调派了,屁颠颠的跟他哥做弹弓做纱网,打青蛙捕知了。我虽然平时号称司令,可毕竟是女孩子家,这种技术活还掌握不了。也带着楼下的小丫头陈雯和斜对门平房里的萝卜头贺康眼巴巴的跟人屁股后面看热闹。那些可怜的青蛙被弹弓砸的都死无全死,一身稀烂还在抽搐,我心里麻秫秫的也觉得太残忍,我想想如果我是那只青蛙,那多痛苦啊!那些倒霉的知了,有的被活活拆了翅膀,有的估计晚上做了张晴天家的油炸下酒小菜,剩一只强壮的也是腿上栓了细棉绳,成了活风筝。有时一些天牛七星瓢虫遇见张晴天他哥,也不幸和知了一起做了活风筝,直到活活累死或者腿生生扯断。
我大概是怕司令的权威遭到威胁,在张晴天他哥走后也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屠杀,我集合我的常规部队,张晴天、孙志韬、贺康、陈雯等同志,把我们门口一溜梧桐树叶上的正懒洋洋用餐或者睡觉的毛毛虫全部擒获,趁着大人们下班的时间,一群小屁孩坐在我家楼前的墙围子上,远远见有人踩单车回来了,就在路中间放一只毛毛虫,再铺上一片梧桐叶,等到单车碾上去,“扑哧”一声飙出一滩绿汁,我们就跟中了□□似的又跳又笑,那年夏天,大人们说少了很多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