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那些事（80后）》无爱不欢

5、我的地盘我做主

　　那时候，我不喜欢放暑假，烦人的暑假作业，我通常都是到临开学前两三天才在老爸老妈的监督下恶赶。我爸妈规定暑假中午要睡午觉，我通常都等到他们去上班，我就立刻溜出门。那天我老爸刚安排好我睡午觉，准备去上班，贺康和陈雯在我家楼梯口等着司令安排下午行动，我睡在沙发上就听那俩傻蛋说，她爸爸还没走呢，她肯定在装睡觉，等下他爸爸走了，她马上就出来玩了。结果我听到我爸当然也听到了，我老爸还是上班去了，不过门被反锁了。唉！我怎么就认识这俩傻蛋呢。嘿嘿，好歹我得保住司令的面子，凭借我轻盈的身形，通过厨房的窗户，叫贺康从陈雯家搬来的竹楼梯，再靠着天然墙围子的接应，我爸这天没关住我。从此我就开始了飞檐走壁的生活，我爸妈怕我丢钥匙，拿绳子串在我脖子上，我照样丢，我不怕啊，我照样能回家，倒是害得我爸妈经常花钱换锁。那也没用，我给咱附近的小偷他大爷都上过课了，咱家终于被盗一次，小偷他大爷完全是按照我回家的流程进的我家，这是后话。

　　那时候我特别盼望过中秋节，不像现在钢筋水泥的生活，一点节味也没有，中秋节前我爸会从广州带很多用料精细的月饼回来，我最爱吃广州酒家做的豆沙月。那皮儿薄薄的，馅儿筛得极细极细，一口咬下去，满嘴又香又糯，那香味在唇齿间蹿来蹿去，直顶脑门，甜的简直感觉喉咙疼。当然，不是每个小朋友家都能吃到广州来的月饼，衡阳人大多是吃本地特产“酥薄月”，看名字就能想像到这酥薄月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就像块千层饼，白色酥皮，里面裹着薄薄一层桂花馅儿，面上撒上星星点点的芝麻，吃在嘴里却也是香酥可口，倒也是衡阳人中秋必须的应景之物。

　　盼中秋不是为了月饼，是为了中秋夜里的那些玩意，大人们会家家户户把赏月的吃食用盘子装好端出来，各色月饼、水果、零食瓜子什么的，一起摇着蒲扇坐在张晴天他家门口的空地上聊天，我让我爸把家里买的沙田柚瓤给剥出来吃了，用柚子皮插上香火做成柚子灯，看起来有点像西方圣诞的南瓜灯。中国自古有个说法，柚子皮能辟邪去晦，中秋舞柚子灯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光我自己做，我还教我的那帮朋友们做，人手一个，拿在手上我们就故意去那些黑漆漆的荒地老房说是探险。我特别羡慕电视里那些山里人用的火把，做这柚子灯我就是想尝尝原始的滋味，可凭香火那点微光哪派得上用场？无非是过节小孩多自己给自己壮胆，玩得一屁股劲。后来上小学跟同学有组织的去钻防空洞，我就跟男同学学会了自制手电筒，也挺流行了一阵。

　　我小时候其实挺怕狗的，但又特别渴望有一只威武的大狗能听自己的话，带出去显摆显摆。我家走廊对面的那户突然养上一条黄色的土狗，也没起个名字，大部分时间用绳子拴在家里，我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零食分出来贿赂它，久而久之，它也算认识我了，见到我不但不吠，偶尔心情好了还肯摇上两尾巴，我不免心里有些得意起来。那天放学，我领着贺康陈雯几个说去看狗，还吹嘘它能听我的，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就上了楼，我哪知道那狗狗长年累月栓在家里也没见过几个生人，就算是认识我，也不认识我身后那几位啊。狗狗被栓久了，看见这么一群人直奔主人家而来，觉得自己作为一只看门狗忠于职守的机会来了，猛吠一声就拔地而起朝我等扑来。妈呀！我当时三魂溜了两魄，还楞了三秒考虑它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然后拔脚就飞，那速度绝对媲美今天动画片里的某些描绘。本来我是打头阵的，那逃跑的时候自然就成了押队，我说过我家住的是二楼，等到前面的人都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我怎么也等不及了，觉着后面那庞然大物能直接一牙咣我屁股蛋上，于是，我一个飞跃，很武侠的跨下了楼，9级台阶被我一跃而过，等我晃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摆了一字码的造型呆坐于楼梯口，陈雯几个目瞪口呆甚至有点崇拜的目光也定在那，贺康的下巴一直吊着，而那只神勇凶猛的大狗脖子上栓着绳子无可奈何的还在屋门口狂吠。我又一次成为众屁孩心目中的偶像，只有晚上回家躲被窝里偷偷抹红花油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后来我被老师挑中参加舞蹈队劈叉特别容易，估计就是因为这次跳楼事件给把韧带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