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学校【无限】》MrsW

127、第六卷：帕特罗克洛斯

　　屋里两道视线落到刘尧身上。刘尧神色茫然、顺着两人的目光、低下了头：他的肚子吹气球一样迅速隆起来，撑开肚皮、顶起衣服，半分钟左右就像个即将临盆孕妇。
　　刘尧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嚎叫起来，直到——
　　“砰！”
　　他的肚子炸裂开来。血浆、秽物、一节节肠子弹片一样飞射出来。
　　南燕然在爆裂的血水里看到一张纸人从刘尧血肉模糊的肚子里“长”了出来。这个纸人没有沾染一丝一毫血迹，刚刚“长”出来就发出婴儿般的“哇哇”大哭声。
　　南燕然心里骤然一寒，仿佛黑色触须如影随形、纠缠上他的肢体。南燕然身体往后仰倒——
　　“嚓——”他脸上被拉出一条血肉外翻的伤口。
　　趁着血光飞溅当口，会长拾起一张A4纸一对折冷不防划向南燕然。扭曲的“神秘”使纸缘成了两瓣插满横七竖八尖牙的上下颌，险些直接咬掉了南燕然半块脸。
　　南燕然一时不清楚应该是考虑“会长心里素质强大，这个时候不庆幸出现在别人肚子里不是自己、而是纸人，毫无压力使用‘神秘’”，还是“会长终于全疯了，甚至都不打算避躲避明显出现了异变的血液”……
　　南燕然就着后仰，一个后撑，两个翻滚，拉开距离；会长则显得十分惋惜。他在“咔嚓咔嚓”乱啃的折纸啃掉自己手指以前把它甩在地上，找不到目标的大嘴把自己啃得纸屑翻飞。
　　南燕然双手一撑，坐了起来，登时看到会长握着一把漆黑手枪，朝他转来——
　　南燕然寒毛倒竖，不等姿势做老，更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打个轱辘，藏到桌子底下。于此同时南燕然听到“砰”一声巨响！
　　“他还没有完全丢掉理智，”南燕然苦中作乐地想，“至少明白用更‘物理’的方式解决问题……”
　　“砰！”
　　“砰砰！”
　　南燕然接连听到几声枪响，听到墙皮木屑飞溅、弹壳“乒呤”掉在地上……然而仅最开始一发子弹打在桌子前的地板上——
　　会长不擅长射击，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会长一直以来不到万不得已都没考虑过开枪；射击需要消耗子弹、大量练习，类似会长、龙秀这种往往耗费大量时间开发应对课室危险更有效的“神秘”，何况子弹来源也一直是大问题。
　　南燕然弓着身上，借着掩护，挪到墙角，墙角仰躺着刘尧血肉模糊的死尸。死尸肚子里的纸人被自己流的眼泪浸得透湿，软塌塌倒在死尸身上、有气无力抽噎。
　　南燕然加快动作——枪法不佳也不等于等到会长把枪怼着他的脸，子弹也会落空。
　　南燕然瞥见墙角的弹孔，黑洞洞的弹孔里伸出一朵朵红艳艳的小蘑菇：它们顶着鲜红菌盖，雪白菌褶，肉色菌柄活像人的躯干，乍看起来类似一群扣着红色帽子，痛苦不堪、姿态扭曲的小人儿。
　　“子弹上有‘神秘’，”南燕然的脑海先闪过这个念头，又迅速否定，“不……除非不知道，不然他还不如使用‘神秘’……”
　　“扭曲已经从‘神秘’扩展到‘神秘’以外了？或者会长本人已经遭到了‘污染’？被‘污染’以后会长所有行为都会被视为了‘神秘’的一部分？”
　　“哒哒、哒……”
　　南燕然来不及深思，因为会长已经走到了南燕然藏身的沙发旁边。南燕然打开装置，心里一动，喉咙里模拟出了“兹兹———”声。
　　会长直接抛出一片纸人、互换了位置。
　　南燕然略微惊讶，没想到会长对他的电锯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不过会长在眼前露出行动轨迹，南燕然自然不会客气。
　　南燕然抢到“互换位置”会长前面，飞起一脚，会长刚从“神秘”里走出，手腕就是一痛、手指一松、手枪“啪嗒”掉到地上。
　　南燕然脚尖一勾，黑乎乎的枪在地上转了半个圈滑倒沙发背后。
　　会长没有趁机还手，反而“登登”退几步，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由于使用“神秘”，他的胸口、腹部溃烂出了两个大洞，洞里可见蠕动的暗红色内脏，洞口边缘流出五彩斑斓的浑浊液体。
　　“活该……”南燕然压制住嘴角，毕竟会长从一开始就不加节制地动用着“神秘”。
　　南燕然没给会长喘息的时间。他一拳挥出，“砰”狠狠揍到会长脸上。
　　会长用眼镜链固定在眼窝的眼镜“咔嚓”一声、从鼻梁处折断，飞射出去——
　　南燕然双手捏住会长肩膀，把他后脑“咚”贯在墙上。会长眼前盖上颜料、耳边飞来尖啸，连岩浆灌洗般的鼻腔也钻进甜腻的焦糊味道。
　　会长身体顺着墙面下滑……南燕然正要曲起膝盖同他小腹上面补上一锤，他看到会长腹部洞口汩汩冒着彩泡泡的浊液，稍微皱起眉、改变了注意，揪起会长的领子把他拖到墙边。
　　会长突然抬起头，他的头发林里粘着血迹，鼻梁旁边留着划痕，会长贴得极近、声音极低说了几个字……
　　南燕然陷入呆滞。饶是他也算“见多识广”，这一瞬间，他也差点认为会长终于完全疯了，或者因为“神秘”陷入了类似的状态里，南燕然下意识地看了眼他——
　　“不好！”南燕然骤然省悟，立刻回避视线。
　　但是已经迟了一步：情绪波动下的视线接触导致“神秘”被动触发，并发生了扭曲。
　　南燕然感到视野快速下坠，仿佛他的眼睛顺着脸、顺着脖子、顺着衣服……滑下来、掉到地下，望着天上……但是他的身体没动——
　　他的眼睛因为扭曲的“神秘”从脸上掉下了来，需要他捡起来重新安回去。
　　失去正常视力以后，南燕然下巴挨了一记，接着腰上又挨了一下。南燕然的两只眼睛茫然的分别躺在房间两个角落从极不协调的角度看着影子在眼前乱打转。
　　南燕然先是失去方向感、定向力，然后出现仿佛在三一八国道飙车的作呕欲望。会长早就趁机脱身了。
　　南燕然忍住眩晕，趴在地上，摸索到其中一只眼睛装在了脸上。
　　他终于看到会长捂着胸口的洞，踉踉跄跄走到沙发旁边找手枪。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和一片空白皮肤的南燕然向上扬起嘴角。
　　会长一转到沙发后面就看到看到灼烧着沙发、朝着天花板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黑烟的喷火器——
　　“哗啦！”
　　水劈头盖脸从天花板上浇下来，就像室内下起瓢泼大雨，火焰报警仪发出了“滴——滴——”急促警报声，站在洒水器下的会长猝不及防淋得浑身湿透。
　　南燕然在“噼里啪啦”“落雨”里捡起自己的另外一只眼睛安到脸上。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会长靠近刘尧时，提前得到“在会长旁边朝天花板打开喷火器”暗示的刘尧引发喷水灭火器，当然在此期间必须吸引到会长的主要注意力，避免他察觉计划直接通过“纸人替身”逃走。
　　然而这个计划从刘尧被变异纸人杀死开始就几乎可以宣告失败……现在看来，倒是经过一番波折又回到了正轨。
　　会长从头到脚都被浇得“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会长的身上所有折纸包括纸人全部不能幸免，湿成一团，没法使用。
　　与此同时，会长脚下，泡在地板上的积水里的“喷火器”开始“咕嘟咕嘟”蠕动。
　　这个“神秘之物”以自身储备能量代替火焰消耗热能，现在“神秘之物”需要补充能量，把目标对准近在咫尺的会长。
　　然而下一刻“神秘之物”遭到“删除”，“神秘之物”尝试改变形态离开受到“神秘”扭曲力量影响，这一物体存在概念被消除了。但这并未结束——
　　一星反光划过会长前方。
　　南燕然设计得灭火器、喷火器、刘尧和他自己都是方案的第一部分，目的是吸引会长并尽量消耗他的“纸人”替身，为龙秀最终刺杀会长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