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下堂弃妇的美好生活》隔岸观汐

49、不速之客突然袭击

　　“原来如此。既给了我，那我就收下了，你辛苦了。紫芸，去拿两吊钱来赏这位兄弟吃酒。”
　　王熙凤看着去而复返，且又增多了一箱的东西，眉梢微挑。

　　“奴才谢大姑娘赏。那这些人？”
　　下人连忙谢赏，又小心问。

　　方才姨老太太和夫人不光让他送东西，还说了，出家人讲究清净，大姑娘禅院里人手太多，恐怕妨碍道观清修，要将人手全部带走。

　　话是不错，可明眼人谁听不出来，这就是不满大姑娘开口要这些东西，刻意调教。
　　大姑娘素来聪慧，自然听得出用意，肯定会有所表示，所以本来他还以为送来的东西定要原封不动再抬回去，怎么大姑娘闻言却并不吃惊，甚至还照单全收了？

　　“至于其他人么，你去回夫人的话，就说其他丫鬟婆子都回王家，我没意见。
　　可紫芸绿珠两个是我的人，我已经应允放还她们身契将来令她们自许人家，只是暂时不舍得她们，照旧留在身边听唤，一应用度不用王家官中的，绝非一般丫鬟，就不跟她们一并回王家了。”
　　王熙凤轻笑，状似随口笑道，
　　“本想着回去再说，如今夫人既等不及了，便一并禀报清楚。”

　　“姑娘……”
　　禅院很快便只剩下她主仆三人。
　　紫芸重重跪了下来，只是喉间哽咽，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大恩，我们当牛做马也无以报还。”
　　绿珠也跟着跪了下来，哭道。

　　“你们倒是不怕我耽搁了你们。”
　　王熙凤扶她两个起来，笑道。

　　“姑娘当心脚！”
　　绿珠还在哭着，紫芸却立刻惊呼着起身，要来扶她。

　　“早好了。”王熙凤单腿站立，稳稳晃了晃脚脖子，
　　“本来崴得就不严重，不信我给你们跳一个？”

　　“姑娘小心！”绿珠赶紧也上来扶。

　　“姑娘快坐下吧，陈太医才说的，要静养呢，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便是姑娘不想我们担心，也不该如此，更要好生歇着才是。”
　　紫芸说着，忍不住叹气。

　　“真没事了。
　　我之前让你们熬的就是我私家的治疗方子，专治跌打损伤的汤药。
　　这不，很快好了。”
　　王熙凤随口忽悠，也顺便为之后自己了解岐黄之术做个铺垫。

　　其实她料到了杨氏她们会请太医，所以也是真的扭伤了。

　　毕竟禅院厢房太小，姨老太太和杨氏又刻意盯着她，根本就没时间既要在这两人眼皮子底下暗中塞银子给那太医，再私下叮嘱一番配合装病的话。

　　谁知道来的竟是熟人。

　　这陈太医说来也是个奇人了，一看到她便目露了然，听她说了几句话后便很快把完了脉，夸大了她伤情，又说了些静养之类的话，这才开了方子走了。

　　一套流程下来，和之前在贾府时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没特意叮嘱，不过他还是帮忙争取了更多时间，也算是，又欠了陈太医一次人情吧。”
　　王熙凤打发了紫芸绿珠两个去重新收拾东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发呆。

　　【这个陈太医就是之前去贾府帮你撒谎的那个太医吗？】
　　小云朵问。
　　当时它还没有升级化形，但是作为宿主的王熙凤遇到的事情它都可以同步了解。

　　【什么叫帮我撒谎？他那是给我看病去的。】
　　王熙凤纠正，抬手揉了揉小云朵软绵绵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小家伙最近越来越敦实了。

　　“……小姐。小姐？”
　　昏昏沉沉的，耳边似乎有人在焦急地喊什么。
　　王熙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心下疑惑。
　　这么叫自己的，不是只有平儿么？怎么紫芸和绿珠也开始这么喊了？

　　“小姐，你可算醒了。”
　　平儿一边皱眉，一边把披风在王熙凤身上压严实，抱怨道，
　　“我就知道，紫芸绿珠两个不敢劝你，你肯定又要任性了。
　　这山上本就风大，早晚更是容易着凉，便是姑娘自己会些医术，可也不能这么胡闹，难道那药汁子就不苦了？还没喝够？”

　　听着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王熙凤忍不住笑了起来，任由她说个够，这才问她：
　　“你怎么来了？我那婶婶可知道？”

　　“应该知道吧。我听说了小姐的事后，便想去回了夫人，来山上照顾，不想去求见时银蔷却将我拦在外头，说是夫人出去了，不在家。”
　　平儿解释，又看了眼身后两个，
　　“方才紫芸和绿珠已经和我说了。小姐的计划，看来是要提前了？”

　　“不错。之前交代你的都还顺利？”
　　王熙凤说着，忍不住自嘲，
　　“之前我还说让你别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横竖王家不会立刻赶我出去，咱们总有时间。
　　还好你做事利落，比我预期的完成得还快些，否则，我现下只怕真要有些担心了。”

　　“都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家铺子，到底在贾府多年，那边的管事插手许久，我不想惊动了那头府里，所以还没动。”
　　平儿却笑不出来，皱眉问，
　　“要我说，不然就算了吧？
　　只是两个绣庄，一个成衣铺子，一个古玩店，也不算什么，犯不着为了这些死物得罪狠了。
　　不说小姐现下还没和离，就是巧姐，也还在那府里呢。
　　小姐自己不是也说过？东西再贵重也有限，哪里及得上人要紧呢。”

　　“你说的对，不过我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暂时别动，等我想想再说。”
　　想到巧姐，王熙凤心里便有些焦急，只是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她准备多时，面对的又是贾、王两府这样的庞大对手，到底不能心急，也只好徐徐图之。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我也不过是提醒一句。”
　　平儿看她样子，知道她烦心，也不再多说，便即对紫芸道，
　　“去把我带来的吃食拿来吧，绿珠一起收拾一下，我来时看到那边石阶东边后头一片林子，十分幽静，风景也好，还有一处石桌椅，想是从前特意建来赏景所用，只是如今有些荒废了。
　　如今小姐心情不好，左右无人，正好咱们一道去散散心。”

　　紫芸和绿珠忙依言去了，果然看到平儿所说的地方，且景色极佳，只是灯柱凳几皆已层层落灰，却也不算问题。
　　她两个立刻打水的打水，洒扫的洒扫，不出一个时辰，已经准备妥当，便请了王熙凤过来。

　　“这倒是个野餐的好地方，难为你，这也能找到。”
　　王熙凤看看，很是满意。

　　刚才她和平儿理了理最近已经收回手中的田庄店铺，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再看到这样景色，心头本已所剩不多的躁郁之气尽数消散，便不管两人反抗，强拉着紫芸和绿珠两个一起围坐桌前，一道用饭。

　　“幸好有平姐姐。我和紫芸姐姐正发愁呢，不知道晚饭可怎么才好，不想平姐姐刚好就送了来，实在太及时了。”
　　绿珠到底个性活泼，虽则刚坐下时还有些拘谨，却还是很快就适应下来，一边吃，一边笑道。

　　“观里没送吃的来？”
　　王熙凤用一根筷子戳着猪蹄，啃得满嘴生香。

　　“没有。之前一直负责来送吃食的道士说，是夫人之前吩咐的。
　　我另给银子他也不收，还说，还说……”
　　紫芸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说不下去句了。

　　“还说什么？”王熙凤边吃边问，“观里的道士想必也不会骂人，顶多说点扎心窝子的话，我如今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他还让紫芸姐姐也别费心另雇婆子了，可我追问原因，他又托词走了，真叫人看不懂。”
　　绿珠撇了撇嘴。

　　“这自然是府里姨老太太和夫人的意思，有什么好看不懂的？”
　　王熙凤倒是不惊讶这个，只是没想过绿珠这丫头这都看不懂，她之前一直觉得她虽然看着活泼，其实心思机灵细巧，并不在紫芸之下啊。
　　难道看走眼了？

　　“我知道是这个缘故啦，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啊，既然不想说，又为什么故意提醒我们这一句。
　　想折磨我们的话，叫我们自己去雇人，碰一鼻子灰不就是了？
　　何必多此一举，又不给送吃的，又装好心提醒？”
　　绿珠皱眉，显然对这道士做坏人的半吊子行为很是不解。

　　“因为王家不是真要折磨小姐。
　　她们这么做，目的是要小姐知难而退，主动放下身段，向她们低头。”
　　平儿笑着给她们解释，自从知道她两个决意跟着小姐，又看了这些时日，确定人品都是好的，她如今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所以一边下手，一边又施以善意，好叫小姐在山上熬不下去了，主动回去。”

　　“手段要上，但不能做得太绝。”
　　王熙凤点头，放下空空的酒坛子，用筷子戳起第二只香煎鸡翅膀，
　　“这就是典型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所谓大棒+胡萝卜，就是这样了。

　　“小姐喝多了？”
　　既再不回王家了，紫芸和绿珠干脆也决定了，以后便也跟着平儿，只称小姐。

　　“姑……小姐这酒坛子我从未见过，是小姐之前让平姐姐买的吗？”
　　绿珠却是惊讶地看着桌子上酒坛上的图纹，忍不住问。

　　从前一直没见过哪家的酒肆是印这样图案的。

　　“小姐自己的。”平儿简单说完，没告诉她们，这是小姐刚才自己拿出来的。
　　原先她还以为是王熙凤让这两个丫头去哪里买来的，现在看来不是。

　　不过，小姐身上本也有些秘密，既然没说，自己也不问便是。

　　“看来小姐有些不胜酒力了。你们若是吃完了，就先走吧。”
　　平儿看王熙凤眼神迷蒙，颇有些醉意，怕她再说出些什么，便吩咐她们，
　　“先将东西收回去，你们取件衣裳再来，我扶小姐慢慢再回去。”

　　紫芸两个不疑有他，便忙忙地收拾了先回去。

　　平儿这里本以为要等上一会，不想两人刚走，身后便再度传来脚步声。
　　她惊讶回头，却见是一脸带刀疤，一脸凶相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