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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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盟友
“我打死你个贱骨头！”
“啊！娘，我再也不敢了！”庆和跪倒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也挡不住鄂嬷嬷的戒尺。
鄂嬷嬷也没办法，卓特氏就坐在上首看着，就算是自己的闺女也不好偏私。
云蕙跪在一旁，面上颇有些不耐烦，好半天看庆和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终于沉不住气了。
“别打了！”云蕙高声叫喊着。
鄂嬷嬷心疼的想立马停下来，手中戒尺顿了顿，却终究没有放下，鄂嬷嬷知道，最后还得是卓特氏点头才行。
“我知道错了！快停下吧，庆和快被打死了！”
云蕙仿佛用尽全力喊完这句话，然后松了口气，脱力般跪坐在地上。
“停手吧。”
鄂嬷嬷累的快直不起腰了，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戒尺收回去，也没有立即扶起庆和，而是站回卓特氏身旁。
卓特氏看着云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没脑子没手段，还老是拖后腿，这次胆子大的竟然给聿苧下药。
“竟然敢吩咐庆和偷了鄂嬷嬷房里的东西，我告诉你，庆和今天这顿打就是替你挨得，下次办事多长长脑子，一天到晚就给我惹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云蕙没说话，之前卓特氏说的话也没有听进去，只知道自己这次是又被聿苧给耍了，心中怒火中烧。
卓特氏吩咐鄂嬷嬷将庆和带出去，叫云蕙回去闭门思过。
云蕙离开的时候连礼都没有行，直接离开了，卓特氏看云蕙如此默默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鄂嬷嬷这时候回来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都是老奴教女不严，出了这件事，还连累了大姑娘和夫人，老奴难辞其咎，请夫人责罚。”
卓特氏面带哀愁，“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错，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不干你的事。”
鄂嬷嬷起来，给卓特氏递了一杯茶，劝道：“大姑娘还小，夫人慢慢教就是。”
卓特氏手里端着这杯热茶，心却凉了。
“眼看着就要进宫，就这点心眼子，我真怕她给家族带来祸事。”
鄂嬷嬷小声安抚道：“所以夫人才要多为大姑娘打算，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保准以后的路平平坦坦，稳稳当当。”
“也只能如此了，她那个阿玛是万事不管，我总要给我唯一的女儿多准备一些了。”
卓特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钱都收回来没有？”
鄂嬷嬷小心的看了看卓特氏的脸色，犹豫的说道：“大部分都收回来了......”
卓特氏立马坐直了身子说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纰漏了？”
鄂嬷嬷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最近风声紧，您之前一吩咐，老奴立马就去办了，只是老柳树村一家，当时借钱是为了给家里的老娘治病，如今几副药吃下去，家里的地卖了个干净，钱却还是还不上，今年咱们又涨了利钱......”
卓特氏一听，立马来气。
“要是还不起，就让管家带几个人，教训教训，敢赖咱们家的钱！”
“找了，人也去了，就是这事没办干净，那老婆子一听上门要钱，自己撞死了。”
卓特氏立马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么能弄出人命来啊......”
“不过夫人放心，已经封了口，我家那口子来回话，一切有他，万事都不用夫人操心。”
卓特氏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然后转过头，靠近鄂嬷嬷，脸上笑意渐失。
“我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又用了怎样的手段，总之，这件事要处理干净，别溅着我，溅着咱们海府，至于你们从里面得了多少好处，我都不会过问。”
鄂嬷嬷头顶冒了许多虚汗，却也不敢抬手擦拭。
“是......是。”
鄂嬷嬷躬身退出正院，回了自己屋子，看着躺在床上半梦半醒，时不时还轻微□□的庆和，低头垂泪。
鄂嬷嬷就是知道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才不得不卖命，若是夫人倒了，自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然后便匆匆从角门出了府。
李氏睁开眼就看到聿苧焦急的看着自己，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后，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你怎么样，大夫怎么说，有没有留下病症？”
聿苧顿了顿，只能无奈的任由李氏打量自己。
“额娘，你都知道了......”
李氏头一次动手打了聿苧：“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额娘吗，那可是毒药，你眼睛都不眨就吞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个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聿苧吃痛的抚了抚被打的胳膊，龇牙咧嘴的笑道：“如今咱们都好好的，不就行了吗。”说完凑上前，讨好的对李氏端茶递水。
李氏作势还要再打，聿苧“哎呦，哎呦”了两声，立马舍不得了。
李氏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夫人竟然恨我至此。”
聿苧为李氏掖了掖被角说道：“她既没弄死咱们，那我定要让她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氏担忧的看着满脸戾气的聿苧，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安。
“你离开这里吧，进宫选秀怎样都好。”
聿苧苦涩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啊，小小一座宅邸便手段频出，高门显贵深宅大院定然步步杀机，一朝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李氏抓住聿苧的手，满脸哀戚：“若是不愿被老爷和夫人卖掉，便只能抓住这个机会，聿苧，你还有未来，留在这里的结局，便是烂掉。额娘还曾天真过夫人能为你择一贫困学子做人正妻，眼下看都是奢望，你跟我不同，额娘想看着你走一条跟额娘，不一样的路。”
李氏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映在苍白的脸上，迟迟不肯落下。
文心这时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姑娘，大姑娘不知怎么喊打喊冲，就要闯进来。”
聿苧面色沉稳，抬手擦去李氏的眼泪，对着李氏安抚道：“我出去一趟，等回来陪额娘用午膳。”
“别太冲动，一切小心。”
聿苧点头应了，姿态从容的出了院子。
“聿苧，你个贱人！设计诓骗我，当着我的面惺惺作态，我今天定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说着，云蕙眼神示意，两个力婆子就要上前。
聿苧气定神闲，不退反进，一个眼神将两个嬷嬷定住不敢上前，自己闲庭信步来到云蕙面前。
聿苧扯起一笑凑近云蕙的耳边道：“姐姐确定要在这里与妹妹计较是非对错吗，”然后聿苧轻蔑的看了一眼两个粗鄙老妇，“还是在你娘的人面前？”
云蕙恨不得吃了聿苧：“你到底要如何。”
聿苧歪着头，恶劣的笑着，定定的看着云蕙道：“那就看姐姐想要如何了。”
云蕙将两人挥退，气势汹汹的看着聿苧，抬手便给了聿苧一个巴掌。
聿苧被打的头偏向一边，抬手轻轻擦拭嘴角，转过头轻蔑的笑道：“你们这爱动手的毛病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云蕙丝毫不怵咬牙道：“这是你愚弄我的下场。”
聿苧笑着摇摇头道：“妹妹不曾胁迫，姐姐皆是自愿，何来愚弄？”
云蕙怒目圆睁，咬牙说道：“你就没想过事情败露了，我额娘定然不会放过你，我也是。”
聿苧气定神闲道：“自然想过，也猜到姐姐定会为我遮掩，毕竟也是为姐姐自己遮掩，谁让姐姐对张公子一片情深呢。”
云蕙惊慌的环视四周，然后气急败坏的上前揪住聿苧的衣领。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死不要拉上我！”
聿苧轻松挣开云蕙的手，扬唇微笑，眼角微微翘起道：“依照惯例，同一批中一家不可出两个中选秀女，我想姐姐为我让路。”
云蕙诧异的看着聿宁，然后不屑的笑道：“乌鸦也想飞上枝头，往你平日一副清高模样，原来是在故作姿态。”
聿苧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道：“这于姐姐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姐姐没有理由拒绝。”
云蕙沉吟片刻：“我为什么要帮你，能把你永远的捏在手里，才能让我更痛快不是吗。”
聿苧意料之中，浑不在意的说道：“不是你帮我，是我在帮你，凭我自己，我也有自信中选，但是姐姐呢，我若不帮你，你怕是连张公子的面也见不到了，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嫡额娘是不会同意的。”
“张郎才华横溢，待人温和又谦逊有礼，只是出身不好，只要一个机会定会一飞冲天，翱翔于九天之上！”
聿苧耸耸肩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云蕙失落于聿苧的反应，也更真切的体会到现在的处境。
“额娘上上下下把守极为严密，你都自身难保了，你有什么本事来帮我。”
聿苧自信一笑道：“正因为你我素来不和，所以嫡额娘绝想不到我会帮你，这便有了机会。”
聿苧后退半步，躬身行了一礼，微微低头道：“那便祝姐姐得偿心愿，诸事顺遂。”
云蕙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骄矜的抬起下巴，轻微点了下头。
“大觉寺？”
卓特氏诧异了一瞬，怀疑的看着云蕙。
“是啊，额娘，眼看选秀将至，我想去大觉寺为阿玛额娘求一支签文，祈求阿玛额娘身体康健，二位兄长金榜题名，我此次进宫一帆风顺。”
卓特氏下意识不允道：“如今外头乱的很，你一个姑娘家，就别出去趟浑水了，你要是实在憋闷，就让庆和陪你在街上逛逛，大觉寺你就别想了。”
云蕙自是不会放弃，急迫的说道：“女儿这次不是出去玩闹，近几日，我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醒来心里慌的不行，这才想去大觉寺求一张平安符。”
卓特氏听了有些着急道：“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几日了，该找个大夫瞧瞧的。”
云蕙故作不耐烦道：“这种神鬼之事，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我实在是有些怕了，才想着去大觉寺诵经祈福，就这你还不准。”转过身，作生气状。
“前日，我遇见张夫人，张家那个姑娘为了她的表兄绝食在家，闹了好大一番笑话，张夫人这个继母难做，不敢放手管教，你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我定把你的腿打断，连皮带肉一起扒掉！”
云蕙听了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却不敢在卓特氏面前显露出来。
云蕙强撑着做生气状道：“你吓唬我作什么，我又不是想做别的，我早就知道我是阿玛不疼，额娘不爱的，就这么死了才好！”说完扶在榻上连声哭泣。
卓特氏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安慰道：“都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样吧，明日我把事情推了，陪你去大觉寺。”
云蕙满脸泪痕的抬起头嘴硬道：“谁要你陪着，我偏要自己去，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边说着，哭的更大声了。
卓特氏被云蕙哭的焦头烂额，只能扶额叹息。
这时，帘子撩起来，有丫鬟进来回话，说是聿苧进来请安。
云蕙听了连忙抬头叫道：“别让那个讨厌鬼进来，瞧见我这般样子可怎么好！”
下一刻，连忙扯了帕子，捂住双眼。
卓特氏本也不耐烦应付聿苧，可见云蕙这般，眼睛一转，吩咐丫鬟带聿苧进来。
聿苧低着头被领进来，不着痕迹的扫了云蕙一眼，俯下身行礼。
小丫鬟捧来了绣凳，聿苧欠欠身坐下。
聿苧愧疚的向卓特氏开口道：“前几日聿苧身子未好，不敢惊扰额娘，属实是聿苧自己身子不争气，没想到连累额娘被阿玛责问，今日特来向额娘请罪，请额娘重重责罚。”说着，聿苧起身便要跪下，被卓特氏一个眼神，小丫鬟及时扶住了聿苧。
卓特氏待聿苧重新坐稳后，面带慈和道：“是我当日失了分寸，丢了宽和，可你定要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海家。”
“多谢额娘。”
聿苧听了感激涕零，低头应和，两两相望，好一片母慈子孝。
云蕙在一旁眼神不屑，嗤笑一声，引来卓特氏警告的目光。
卓特氏温和道：“我身为老爷的正室正妻，没能照顾好你和你额娘，这都是我之过，正好云蕙打算去大觉寺祈福，你也为你额娘求一道平安符吧。”
卓特氏话中虽然是问询，但语气笃定，由不得聿苧拒绝。
聿苧犹豫片刻，作为难状，眼看便要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了。
“额娘，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去，她满身的晦气，会把我也带衰的。”云蕙撅着嘴，不情愿道。
卓特氏却不容反驳道：“只这两条路，要么就别去，在家给我好好修身养性，要么，你就和聿苧一起去。”
眼看着云蕙还要拒绝，卓特氏眼神凌厉的封住了云蕙的所有话，云蕙只好作罢。
聿苧起身行礼道：“那聿苧回去收拾一番，就先告退了。”卓特氏点头应了。
聿苧和云蕙一同出了门，在拐角处却谁也不让谁。
云蕙开口道：“也不知为何，额娘偏让带上你，你这样的，菩萨见了，也会心生厌恶吧。”
聿苧委屈的看着云蕙道：“姐姐不必惺惺作态，嫡额娘让我跟去，不就是给姐姐当丫鬟的吗，这一路端茶倒水，好叫我好生在姐姐面前侍候！”说着，聿苧哭着跑走了。
云蕙在后面哼了一声，眼神闪了闪，也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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