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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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挑衅
回去的路上，明懿回了熙春堂，慧章的念心斋和聿苧的莳花轩较远，两人并行了一段。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直到念心斋近在咫尺。
聿苧行礼打算告辞。
“你可觉得，兰福晋，有些可怜。”
聿苧没有开口，慧章也不在意。
“这样的女人，一辈子得不到夫君的疼爱，可怜，又可悲，不是吗。”
聿苧看着慧章的背影，轻声开口道：“不是谁都是好命的，侧福晋与王爷的情分自与他人不同，我等，望尘莫及。”
慧章转头看向聿苧，眼神意味不明。
“希望，你的脑子，和你的脸一样出众。”说完，没有顾及聿苧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聿苧行半蹲礼，然后缓缓起身。
蜜柚担忧的看着聿苧欲言又止。
“回吧。”
聿苧回到莳花轩后卸下妆环本打算小憩，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蜜柚奇怪的出门查看。
这时候，门口来了好几个奴才手里都捧着东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为首的库房总管李福全先是吩咐众人将东西归置好，然后上前谄媚的向聿苧行了礼。
“给格格道喜，王爷吩咐赏赐给格格的东西都是奴才亲自上眼的，件件都是精品，请格格过目。”
聿苧看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锦盒，绫罗绸缎奇巧珍玩堆满了整个院子。
“多谢公公为我操劳许多，聿苧记下了。”
李福全不胜惶恐的笑道：“不敢当这句谢，这本是奴才分内的差事，那格格就先容小的告退了。”
聿苧一个眼神，蜜柚连忙笑着上前：“一点子心意，公公别嫌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双手递给李福全。
李福全先扫了一眼聿苧，把荷包接过在手里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立刻眉开眼笑道：“谢格格赏。”原地打了个千儿，笑着退出去了。
聿苧随手打开一个盒子，是一只芙蓉穿蝶点翠花簪，镶金缀玉的，精致华丽，让人挪不开眼睛。
蜜柚在一旁凑趣道：“王爷对格格真好，奴才刚才看了，光是首饰金玉就装了几大匣子，格格的梳妆台子都快堆不下了。”
聿苧看着心里也生出几分欢喜，这还是从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人送给自己东西，从前在海府的时候，这些东西从来都是没有自己的份的，就算是别人碍于礼数送给聿苧的东西，只要云蕙说一声喜欢，聿苧就得让出来。
想到此，聿苧心中的欢喜也打了折扣。
看着蜜柚还在好奇的四处打量，聿苧的眉头才松了松。
“还不赶紧把东西放好，这满院子的东西到时王爷可怎么进门啊。”
蜜柚听到之后，面上的欣喜方才退去。
半晌，蜜柚犹豫的开口道：“格格，按惯例，府里进了新人，王爷必定轮流去过一番之后，才会按喜好挑选。”
聿苧方才说出口之后才觉得不对，听了蜜柚的话也不在意。
“那也得赶紧收了，咱们自己还走不走了。”
蜜柚看聿苧没有不悦的感觉，才放了心。
“是，格格。”
晚膳的时候，大厨房送来一品八仙鸭子，海带猪肚丝羹一盅，鸡笋粥一碗，并白面饽饽卷子两个。
附带了点心二品，果酱金糕和双色马蹄糕。
聿苧这副身子一直不好，往常送来的膳食必会剩下大半，还得是蜜柚好生劝说。
今日去了熙春堂请安，又去檀怀院看病，走了这许多倒让聿苧胃口大开。
不但将正餐吃个精光，连带那两样点心也差点都进了肚子，好在被蜜柚死活拦住了。
聿苧靠在软枕上惬意的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累虽然是一方面，但是王府的厨子真是不一般，不知不觉自己就吃多了。
聿苧感叹道：“果然啊，生命在于运动，自己要想长命百岁，现在就得开始养生了。”
聿苧吃多了，本想着起来活动活动，可今天实在太懒，只能不断地摩腹，顺时针一圈，逆时针再来一圈。
弘历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聿苧像个地主婆一般歪在软枕上，眼睛惬意的闭着，两只手在小腹上不住的划动。
弘历看了有些好笑，欣赏了一番聿苧的姿势，方才开口说道：“你倒真是小人儿肚里能撑船啊，这样下去我这王府怕不是要被你吃穷了啊。”
聿苧下意识起身，看到弘历，先是生出几分惊喜，后听了弘历的话又生出几分羞涩来，紧接着又是带着几分恼来。
“你就惯会欺负我，就会拿我打趣。”边说着，聿苧含羞带恼的瞪了弘历一眼，气鼓鼓的转身背过弘历。
弘历心中也生出几分欣喜，昨日的得偿所愿，聿苧却仍对自己带着几分疏离，今日竟生出几分亲近和甜蜜来。
聿苧下意识对弘历用了“你，我”的称谓，弘历竟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弘历走上前亲昵的拉住聿苧的手。
聿苧要把手扯走，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只得恨恨的转过身，殷红的小嘴撅的仿佛能往上挂个茶壶，抬头却看到弘历竟然幼稚的朝着自己做着鬼脸。
聿苧强忍着破防，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动，眼神也开始朝别的地方飘忽，尽量不去看弘历。
下一刻，弘历伸手去挠聿苧的胳肢窝。
“啊！哈哈......哈，你作弊！小人行径......我错了，哈哈......不敢了，我错了！”
“竟敢说本王作弊，还说本王是小人！胆大包天，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聿苧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两人在榻上翻滚，衣服都凌乱了。
最后不知是谁先停了手，弘历仰躺在下，聿苧红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弘历。
下一刻，聿苧猝不及防的凑近，轻轻吻在弘历的唇角。
两人都有些愣住，等聿苧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只觉得热气上涌，脸蛋快要烧起来似得。
然后对上弘历满目深情的双眼，聿苧害羞的躲到了弘历的怀里，不敢再抬头了。
弘历满足的抱着聿苧，只觉得没有再舒心的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半天没有听到弘历说话，聿苧小心的探出头来，又对上弘历带着笑意的专注的双眼，不自然的偏离视线。
“天，已经很晚了......”
“嗯。”
聿苧听着身下从胸腔发出的声音，有些不满。
“天色这么晚了，佳人苦等，王爷还不以解相思之苦。”
弘历轻抚聿苧耳边的碎发，亲昵的捏了捏聿苧的耳垂。
聿苧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气愤的瞪着弘历。
“我要是不来，某个小人就要气炸了肚肠，把自己撑死了，我可舍不得。”
聿苧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对上弘历好整以暇的目光时才有些后知后觉，不自觉的咬紧了后槽牙。
“嗷~~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咬人呢！”弘历气笑了。
“我不光是个小人，还是个女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听过吗！”
弘历上手扯住聿苧的脸蛋，揉圆搓扁，遭到了反抗。
“你这个小女子，看来不收拾是不行了，免得你日后恃宠生娇，本王得好好教导。”
屋内传来两人嬉笑的声音，李玉在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挥手让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哈哈哈哈......”
“蜜柚姑娘，咱们主子还在兴头上呢，你去吩咐厨房重新做一桌膳食吧。”
蜜柚往屋内悄悄瞅了一眼，捂着嘴偷笑一声。
“辛苦公公了。”
李玉面带笑容，不辛苦，命苦。
莳花轩内一片欢声笑语，与其他院子的冷清截然不同。
熙春堂内，明懿正在用浸了玫瑰花瓣的温水净手。
“王爷回府后，直接去了莳花轩？”
惜时小心的看了眼明懿的表情，“王爷回来，先是去了外书房处理政事，然后......”
明懿面无表情的将双手从水中抬起，白皙嫩滑的双手不经意间带起一片花瓣。
红色的花瓣沾在手上，鲜艳的刺眼。
明懿用一只手去摘，反而被带到这只手上，花瓣被清水吸附，如此反复。
下一刻，明懿双手砸在铜盆上，水花四溅，尽数泼在了捧着水盆的小丫鬟脸上。
小丫鬟是新来的，明懿平日也颇为和善，自然没见过这等场面，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手一抖，盆子自然没有拿住，水撒了一地，有些还倾在了明懿的裙摆上。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
绘春连忙挡在明懿身前，一个眼神，两个嬷嬷上前堵住了小丫鬟的嘴，擒住了双手，毫无反抗之力的拖了出去。
明懿脸色阴郁，什么反应也没有，随意让绘春打理着。
金沅珍的芳华苑，灯火通明，几个小丫鬟各自端着东西恭敬的站在一旁。
贴身婢女汀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正在蒸脸的沅珍没有说话。
沅珍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面庞，又对着镜子仔细瞧着。
“有什么事说吧。”
汀婵一个眼神，身边的丫鬟退去，然后俯下身子凑到沅珍耳边。
沅珍轻轻挑眉，眉似翠羽，肌似羊脂，脸若桃花，美艳不可方物。
汀婵接着说道：“听说熙春堂发作了一个小丫鬟，这可是以往从未有过之事啊。”
沅珍轻蔑的一笑，“那可是个菩萨，往日里大慈大悲被人捧得太高了，还真以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
说完，沅珍问道：“熙春堂向来是滴水不漏，你的消息确定可靠？”
汀婵急切地说道：“上个月，熙春堂的丫鬟放出去一批，内务府拨了新的来，其中一个正是奴才的同乡，保证可靠。”
沅珍满意的看向汀婵，“干的不错，平日里小心维系着，但不能招眼，这么好的机会得用在该用的时候。”
“是，格格。不过，这个海格格，咱们也不能不防啊。”
沅珍气定神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菩萨动怒，何必废我们这些凡人的手。”
沅珍看着水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第二日，弘历上朝的时候，是聿苧起来伺候的。
虽然，弘历昨夜宿在聿苧这里，但只是单纯的睡觉，所以，聿苧今日的精神很好，对弘历自然投桃报李。
等送走了弘历，也到了平日起床请安的时辰了。
聿苧今日一踏进屋内，所有人除了明懿，竟然不约而同的也早都到了，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就算聿苧早就有了准备，此时也不免有些不自然。
“聿苧向各位姐姐见礼。”
除了苏月棠对着聿苧笑了笑之外，高岚曦与慧章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聿苧。
金沅珍骄矜的点了个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好戏的眼神已经掩藏不住。
宋氏对聿苧的敌意若能化为实质，此时聿苧只怕已经万箭穿心，九死无生了。
聿苧镇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中的帕子掩饰般的压了压嘴角。
“给福晋请安。”众人行礼。
明懿高居正位，光明正大的扫视众人。
“都起吧。”
“谢福晋。”
“这个月，内务府新贡了一批料子，这几日我管家事物繁忙也分不出人手，你们到时候吩咐人直接去库房领回去。我挑了两匹，预备给永琏和宪颐，剩下的尽数分给你们，也算给你们增个色。”
众人又是起身，“谢福晋。”
“都起吧，自家姐妹，你们打扮的光鲜，王爷看了也赏心悦目。”
“呜呜。”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呜咽声。
聿苧回头望过去，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的林佳氏。
林佳氏长相并不出众，甚至只能说一句普通，各方面也并不出彩，偏她有个好额娘。
据说，林佳氏的额娘一共生了九个孩子，除了两个女儿之外，七个儿子中有两对双胞胎，且还都养住了，这在这个年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尤其在夭折率极高的皇家。
有这样一个额娘，林佳式和她姐姐自然不愁嫁，她姐姐没赶上选秀嫁了人，可第二年就抱了一对双胞胎，又是男孩。
熹贵妃一眼就相中了林佳氏，指望着能给弘历多生几个儿子。
苏月棠关切的看着林佳氏，声音婉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妹妹怎么哭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还是下人们伺候的不精细了，你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何况还有福晋能给你做主呢。”
聿苧看了苏月棠一眼，差点被苏月棠的真心打动，真真是真情实感了。
林佳氏目光哀怨的看着明懿，也不说话，最后低下头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宋氏这时候跳了出来，“苏姐姐你都多余问，林妹妹这是有感而发，心中苦涩无法言说。”
说着，宋氏瞪了聿苧一眼。
“启禀福晋，您的善心，盼着府中姐妹都好，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明懿面色沉静，“此话何意。”
“还不是这个贱......海氏，昨夜依惯例，王爷本该宿在林妹妹那里，却被海氏勾引生生抢走了王爷，不就是欺林妹妹好性儿，由着她欺负吗！福晋，这样的狐媚子，府里是断断留不得啊，求福晋做主！”
宋氏起身跪倒在地上，林佳氏的哭声仿佛也更大了些。
同一批进府的四人，还有个温察氏，此时是小心缩在末尾，唯恐殃及池鱼。
明懿静静看了宋氏一眼，偏过头看向聿苧。
“海氏，你可有何话说。”
聿苧起身，恭敬的朝明懿行礼。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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