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拥抱的恋人》山上风下

17、晃了眼

　　推开门，看到端坐在桌后的徐悠悠，穆行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给了纪林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

　　自知理亏的纪林赶紧逃了出去，没办法，徐悠悠再三恳求他想办法让穆行和她见一面，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徐悠悠泪眼汪汪地求他，他心一软就答应了。

　　徐悠悠毕竟是穆行唯一交往过的女朋友，之后穆行也没再和谁交往过，说不定两人还能破镜重圆，那他也算功德一件，于是他冒着被修理一顿的风险把穆行带到了这里。

　　既然已经见了，穆行在徐悠悠对面坦然坐下，对她牵起嘴角笑了笑。

　　他俩分开好几年了，分手是穆行提出来的，但他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所以分开后对徐悠悠也挺好，不过到现在对方都没再和谁交往过，穆行担心是因为自己一再耽误她，所以确实是有意避开徐悠悠。

　　“好久不见！”徐悠悠的眼睛在看到穆行进来的一刻起就亮起了光。

　　穆行有些客套地回了句:“好久不见。”

　　说完这两句气氛就陷入沉默的尴尬，徐悠悠犹豫着开了口：“我想跟你道个歉，之前那个电话……”

　　道歉？穆行一时没想起是哪个电话。

　　“我见到穆伯伯问了孩子的事，穆伯伯说那是穆菲的儿子，不是你的……”

　　分手后徐悠悠也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只要穆行没有结婚生子她就还有机会。

　　“我当时没弄清楚就骂了你……”说这话时徐悠悠的神色十分羞撵难堪，她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上次气急了才会在电话里吼穆行。

　　然而穆行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说：“没事，我没在意。”

　　“穆菲还是没音讯吗？”徐悠悠问得真诚恳切，她和穆菲是儿时玩伴又是闺蜜，她确实也很担心穆菲。

　　“没有。”一提到这个穆行心里就涌起股烦闷。

　　“你工作那么忙，照顾小朋友肯定忙不过来，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徐悠悠心里打着小算盘，穆菲的孩子她帮忙照顾也是应该的，这样她就有机会多和穆行接触，如果和小朋友打好关系，说不定她和穆行还可以……

　　穆行听了却皱起眉，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用，有人帮我照顾。”

　　“是谁啊？”徐悠悠有些意外，下意识地追问。

　　“你不认识。”穆行已经没了耐心，留下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便起身离开。

　　回到聚会的雅间，纪林一看他这么快回来且面色不虞就知道没谈成，自己多管闲事穆行肯定得削了他，他赶紧拿了酒杯去大董那敬酒。

　　穆行没了心情，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饭。吃饱喝足还没尽兴的一伙人又张罗着去第二场，不想继续耗下去的穆行提前走了。

　　他快步上了车，现在九点，往常这个时间小树该睡了，蒋贝也已经回去，那又得下个周末才能见了，穆行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但，也许蒋贝还没走……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迅速发动车，加重了油门。

　　一段路程开得飞快，穆行几乎是跑着进的电梯，到家门口时还在不停喘着粗气，心跳也跟着呼吸加快了频率。

　　穆行无法解释自己一到门口就看到门从里面打开，蒋贝探出身来时的心情，那是他很少体会到的欣喜和激动，他尽力稳住情绪，假装疑惑地问：“还没回？”

　　这两个多礼拜蒋贝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脑子里总会想起穆行，他今天只是抱着份侥幸心理，想着或许能见穆行一面，不想这份心思被识破，他装作不经心地说：“今天小树睡的晚，而且我有事想跟你说下，这周四幼儿园有亲子运动会，你参加吗？”

　　这个理由很牵强，还有几天的事现在就通知也太早了，况且这个微信也可以说，但穆行这会儿脑子里也乱着，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没有犹豫地便点头应下了。

　　“参加。”

　　***

　　周四这天天气格外好，秋阳明媚，风清气朗。

　　景都幼儿园里热闹非凡。

　　站在操场上的穆行吸引了无数目光，他今天穿了一身暗色的运动装，显得身材更加挺拔出众，英俊的脸上少了锐利的气势，在阳光下添了几分张扬活力。

　　蒋贝也挪不开眼睛，他突然想到自己年少时偷偷望着的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

　　“发什么呆？”穆行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让蒋贝差点吓得没了魂儿，“没，没什么。”

　　“你在看什么？”穆行觉得蒋贝慌乱无错的样子有趣，看向他的眉眼都带着笑。

　　蒋贝赶紧收回心绪，“没看什么，阳光晃了眼。”

　　阳光下的你晃了我的眼。

　　为了避开满场盯着他的视线，穆行挪到蒋贝身后，无奈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怎么没几个男的。”

　　放眼望去，整个操场大多是年轻女人还有老人，还真没几个爸爸，难怪穆行不自在，蒋贝笑道：“马上开始了。”

　　正式项目之前的热身是家长和孩子一起跳舞，穆行后悔自己来了，小朋友短胳膊短腿的跳着可爱，但他的长胳膊长腿实在协调不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社死。

　　看到跳成同边的穆行，蒋贝忍不住笑得直弯腰，穆行越窘迫他越是拿着相机怼着他脸拍。

　　运动会正式开始，第一个比赛是两人三足，穆行和小树在起点走了几步测试绑带是否牢固。

　　旁边跑道是浩浩和他爸爸，刘建成一脸殷勤地冲穆行笑，穆行想起他儿子说小树妈妈的事，面无表情地略过了他的招呼。

　　浩浩小胖墩叉着腰挑衅地看向小树，小树的胜负欲被激起，一声哨响，穆行和小树配合默契，将浩浩和他爸狠狠甩在了身后。

　　第一个冲到终点，小树高兴地朝穆行高举起手掌，穆行立马会意，上前和他击了掌。

　　接下来是拔河，穆行将小树护在身前，将脱下的外套随手丢给蒋贝，蒋贝默契地接住，站在一旁给他们加油。

　　穆行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撸起的袖子显露出他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他习惯了做什么都要赢，但这场拔河并不轻松，对方有位两百多斤的壮汉，比赛一直僵持不下。

　　穆行和小树的额头都沁出了汗，全场的焦点汇聚于此，蒋贝喊得嗓子都哑了。

　　随着穆行的一声大吼，小旗子终于拔了过来，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这次穆行将拳头递到小树跟前，小树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和他碰了拳。

　　穆行身高腿长体力好，几乎每个项目都是第一名，小树高兴得满场大笑，骄傲自豪全写在了脸上。

　　只除了一个项目，抢凳子。

　　穆行这一组只有他一个男的，他反应快速度强，但和女人抢凳子实在别扭，更无语的是，他刚占到张凳子坐下，一个胖乎乎的妈妈来不及停下，一屁股坐到了他大腿上。

　　这个场面引起全场爆笑，蒋贝更是笑到打鸣，那位妈妈赶紧起了身，红着脸向他道歉，穆行尴尬地回了句没事。

　　看到狂笑的蒋贝，穆行顺势抬起手臂圈住他脖子，恶狠狠道：“你再笑一下试试。”

　　蒋贝艰难地止住笑，却被穆行这亲昵的动作闹红了脸……

　　作为兼职摄影师，蒋贝负责记录这次亲子运动会的精彩瞬间，晚上整理照片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拍的每张照片里都有穆行的身影。

　　蒋贝盯着电脑屏幕发起了呆，只有握着鼠标的手不停在点击，这些画面里有穆行和小树庆祝胜利开怀大笑的样子，有他滑稽无奈的样子，还有他在阳光下闪着光的样子……

　　他挑选出一些照片导进了手机。

　　这天的午睡时间，蒋贝放轻脚步在小床铺间转了一遍，将伸出被子的小胳膊小腿儿搁好。

　　检查完毕，他靠着教室门点开手机相册看了起来，蒋贝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手机里有很多小树的照片，穆行的身影也常常出现其中。

　　他划着手机的手指在一张照片上停住，是上次亲子运动会照的，穆行在阳光下笑得恣意明朗，他的眼神逗留许久，小李老师走近都没有发觉。

　　“小蒋老师。”

　　蒋贝猛地抬头，小李老师已经站在他跟前，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一跳，蒋贝心虚地收起手机，给了对方一个微笑，“怎么了？”

　　小李老师鼓起勇气开口：“今天是你生日对吗？”

　　蒋贝有点意外，他对生日并不在意，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小李老师叫李嫣然，刚毕业不久，今年和蒋贝一起入的职，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脸蛋圆润，下巴却很尖，一双眼睛很有灵气，笑容很甜。

　　她虽然年纪轻教学经验有限，但热情很高，每天都干劲十足，这会儿却有点脸红，说话吞吞吐吐的，“那个……我之前在个人信息表上看到了你的生日……园里另外几个老师说，你和我都是新来的……还没一起吃过饭，今天晚上想聚个餐，刚好今天又是你生日……你有时间吗？”

　　终于说完，小李老师这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