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非非》千本木

18、机遇

　　彦湛杉看了看时间，头等舱已经开始登机了。

　　他只有一个随机小行李箱，并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忙。
　　他冲着要来提取行李的空姐挥了挥手，还依然看着窗外。

　　彦湛杉一直看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凌栎排起了队，背上了书包，直到走进了机舱……

　　空姐不敢催促，只能客气地询问，“先生是在等人吗？”

　　彦湛杉没动声色。

　　专门负责头等舱的空姐手里有头等舱客人的名单，虽然不能对外公开，但她知道客人的名字。空姐带着试探，礼貌地轻声说：“头等舱另一位女士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彦湛杉没去在意空姐的话，虽然是同一架飞机，但头等舱跟经济舱应该没有任何接触。

　　直到再看不见淡黄色身影了，他才拎上了行李箱朝着机舱走了过去。

　　刚一进机舱，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扑满而来。

　　“彦总，您好。”
　　头等舱里一位身着华丽晚礼服的女人主动站了起来。
　　她大双眼睛隐形绿瞳，浓密的睫毛上，厚厚的睫毛膏让睫毛高高卷起。

　　彦湛杉的眼前，似乎是空气，他抬起手半蜷着手指，轻轻咳嗽了一声，香水的味道，实在刺鼻。

　　“彦总可能太忙了，不看电视吧。”晚礼服女人标准的瓜子型网红脸，眼角一挑，带着电波一样看向了旁边的空姐。

　　空姐会意，点头微笑，说：“彦先生，这位是妍妍女士，有上百万粉丝，正在热播的……”

　　彦湛杉还没坐下，就先戴上了耳麦。

　　空姐没法再说下去，很抱歉地哈腰鞠躬做了个道歉的姿势后退着离开了。

　　华丽的女人一摆手，眼角余光都在告诉空姐：你可真没用。

　　飞机起飞，安全带指示灯刚刚熄灭。
　　旁边华丽的女人就解开安全带站到了彦湛杉旁边。

　　她张开嘴，声音甜的像是浓稠糖浆，“彦总，我是妍妍啊，平时我也喜欢安静旅程。这次是您的伯父告诉我了您这次的行程。能跟彦总认识，我也很荣幸。”

　　即便彦湛杉闭上了眼睛，戴上了耳麦，旁边香水味刺鼻的女人还是靠了过来。

　　彦湛杉摘了耳麦，一句话没说，拎上小箱子直接站了起来。

　　“彦总，头等舱的洗手间在这边，那边是商务舱和经济舱。”身后的女人还没碰上彦湛杉的西装，彦湛杉已经大长腿迈开步子离开，把香水女人完全甩在了身后。

　　“先生，您这是……”
　　五分钟之后，空姐拿着座位表到了彦湛杉身边。

　　空姐毕恭毕敬地只给彦湛杉看，“先生，让您久等了。今天满仓，我们查到只有一个位置，因为那一个乘客没有登机，现在是空位。但在机舱下层的最后排，还是靠过道……”

　　彦湛杉沉声道，“可以。”
　　他跟着空姐一直朝着最后排走了过去。

　　#
　　凌栎第一次乘坐新航的双层飞机。
　　虽然在最后一个位置，靠着窗户，她还是会有些小紧张：很怕睡不着，影响第二天上午的美术馆会见。
　　秋爽告诉过她，就是7个钟头，实在担心睡不着的话，有免费的葡萄酒，甜甜的，喝上一杯直接就一觉天亮了。

　　凌栎怯生生地要了一杯葡萄酒，悄悄抿了一口，“好辣。”根本不是甜的。

　　她刚放下了酒杯，但飞机微微晃着，放在小桌子上，眼看着葡萄酒摇晃着要溢出来。

　　凌栎干脆闭上眼睛：就当是板兰根冲剂好了，能安眠，总比药好喝。

　　咕咚，她猛喝了一大口，正含在嘴里——

　　“先生，这位女士旁边的位子是空着的。”突然走在旁边的空姐，一说话，把凌栎吓了一跳。

　　嘴里的葡萄酒强咽了下去。突然嗓子里辣辣的，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

　　“女士您好，这位先生需要坐在这里。”空姐只是在告知她，并不是在跟她商量。
　　毕竟，旁边的位子本来就不是她的。

　　经济舱的过道很小，空姐很专业地为彦湛杉调完了座位，一直低着头，实在不敢再多看一眼彦湛杉还是一脸黑线的严肃脸庞。

　　没再问她别的，空姐悄悄火速撤离了现场。

　　凌栎手里还握着高脚杯，里面还有大半杯红酒。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几次帮她解了围的伪装男朋友竟然会突然出现在飞机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双手握住了酒杯，上下打量了下彦湛杉。

　　两个人之间似乎沉默了太久，飞机晃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没动。
　　飞机内的广播开始，正要穿过云层，安全带指示灯亮了。

　　“要不，你先坐下？”凌栎朝着旁边的位子努了努嘴。

　　彦湛杉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面是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惊讶：一次次，这到底是布局……还是巧合？？

　　机内广播再次呼吁大家回到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彦湛杉已经端坐，安全带也系上了。

　　转眼，飞机一点点儿晃了起来。

　　凌栎很多话要说，可是眼前她只顾得上双手端着红酒杯。
　　红酒不喝就会溢出来，溢出来就会洒到裙子上，凌栎左右看了看，现在连空姐都各自坐下来。

　　飞机的广播里最后一次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凌栎轻轻转脸，对上了一张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眼睛，抿了抿唇角，还是把下唇咬上了。

　　“要我帮忙？”彦湛杉声音微哑，但并不算冷漠。
　　他看出来了此时微微脸颊泛红，眨着眼睛冲着他乐呵的桃花眸子里是有话要说。

　　凌栎点了点头，“你能帮我……”把半杯红酒喝了吗？双手紧紧抱着酒杯的凌栎还是没有办法把这难为情的话说出口。

　　“嗯。”
　　咔嚓。
　　彦湛杉弯下腰，捡起被丢在椅子旁边的安全带，帮她系上了。

　　彦湛杉：……不用谢。

　　飞机没晃洒的红酒，被彦湛杉的肩膀轻轻一碰。

　　共振共鸣让酒杯里的红酒浪荡漾地更猛烈了。
　　无声的红酒浪，直接溢出酒杯，悄无声息地洒在了凌栎的淡黄色裙子上。

　　凌栎：……我可真是谢谢你。

　　谢谢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