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13、第 13 章

　　第二天，白易安和惠程程来到洛千柯住的小区。
　　“来了？”
　　小区门口，洛千柯在那儿等着。见到白易安车过来，他便走了过去。
　　他洛千柯一看就是很惹眼的存在，光是在那静静地站着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今天风大，为了保暖，洛千柯戴了条围巾。灰色羊毛长款，搭配着身上那件黑色羽绒服，少了几分严谨，多了几分温情。
　　白易安看见洛千柯，便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和惠程程下了车，问：“你怎么在这等着，外面挺冷的。”
　　“没等多长时间。”洛千柯和惠程程问了好，说，“进去吧。”
　　他们今天看的房子位于洛千柯所住的临栋，七楼，户型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小区地理位置不在商业街，但楼下各种店面基本齐全。交通也算便利，离公交站地铁站都挺近。
　　房子采光做的不错，空气也流通。虽然说是个毛坯房，但据销售说，没有漏水现象。
　　“我们这个小区，地理位置不错。白先生您也看过了，房价呢，精装房是每平米一万二，这座毛坯房是一万。”
　　带他们来的姑娘说：“性价比这边您可以对比附近任何小区，我们肯定是最低的。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我们自然会特殊照顾，以后想要装修我们会为您介绍好的公司，折扣这方面肯定是会让您满意。白先生您就放心，想好了就可以签合同交定金。”
　　看房的时候洛千柯一直跟在后面，直到看完才问白易安：“怎么样？”
　　“挺好的。”白易安挺满意，然后扭头问惠程程，“程程你觉得呢？喜欢吗？”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毛坯房便宜，以后我们也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惠程程说，“而且洛先生是你朋友，你信得过，我也相信他。”
　　销售在一边听着几人这样说，立马喜笑颜开：“白先生，您要是还犹豫，我手头还有间精装房，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你们要是觉得满意，不如到大厅歇一下，喝点茶。”
　　这个房子大概八十平米，首付十万。白易安除了自己攒下来的积蓄，他妈在再婚之前，也给他留了老婆本。如果这样的话，买房首付装修的钱肯定够了，还房贷也轻松。
　　况且这房子确实不错。
　　“那行。既然这样，我也不犹豫了。”白易安又对洛千柯说，“千柯，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这么好的房子，我也算是走大运了。”
　　洛千柯听后这才露出一抹笑意，说：“不客气。”
　　销售见事基本就这样定下来了，便带着三人到大厅里坐，等着签合同。
　　但刚走进大厅，惠程程来电话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像销售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便匆匆忙忙地过去了。
　　“白先生，在这里签字，然后拿着合同再到前面交钱就行了。”销售把合同递给白易安。
　　白易安拿着合同，却不急着签，说：“先等一下吧，等程程过来再签。”
　　“好吧。”销售说，“那两位先在这坐着，有事叫我就行。”
　　说罢，销售便走了。
　　“程程姐，你和易安哥去哪了？我敲门你们怎么没人答应？”白船在电话那头说，“我买了条鱼，我记得你和易安哥都爱吃鱼。”
　　“嗯。”惠程程和白易安来看房子没告诉白船，惠程程现在也不打算说，“我们没在家，有事。”
　　“干什么去了？”白船本来没在意，但听惠程程这语气，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也尖锐起来，“你们不会去领证了吧？”
　　“你乱想什么？”惠程程皱皱眉，“我和易安过来看房子。中午不回去了。”
　　白船一听更急了，质问道：“看什么房子？婚房？你们要搬走？为什么？想甩开我双宿双飞？！”
　　惠程程眉头一拧，把话筒微微离远点，语气冷淡地说：“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了。”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给你说惠程程，你这辈子都别想着和白易安结婚！能和你结婚的只有我！只有我！”
　　果然如惠程程所料，白船那边吼声夹杂着厨具的敲击，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白船在电话里那头气的鼻子都歪了。他买了鱼，自己在家煮鱼汤，惠程程竟然要偷偷和白易安买房子！
　　还是那种房子！
　　但同时，白船愤怒到了极点后又掺杂着一丝不安。
　　买完房子见完家长是不是真要准备结婚了？
　　他这一个多月做小是不是白瞎了？
　　白船心底的恐惧被这一个个念头无限放大，他生出一种挫败感。
　　惠程程真要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真的？
　　永远？
　　惠程程隔着手机静静地听着白船发火，她知道白船不可能放弃自己，但是这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过多了，也麻痹了她的神经，她竟然真的以为他们能和睦共处。
　　就目前来看，这一切都是白船伪装出来的，这样的和睦终究是如履薄冰，一旦出了一点破绽，全部完蛋。
　　“白船，我累了。你也该放弃了。”
　　说这话的时候，惠程程心中莫名闷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知道，心底深处的钝痛还是因为对白船的放不下，十几年的感情，怎么会有人说放下就放下？
　　不过就算白船后悔分手，自己也对他残存感情，在礼节道德面前，这也不能成为自己轻易就背叛白易安的理由。
　　白易安很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生活，她做不到这么无耻，为了自己的感情伤害一个认真和自己结婚的男人。
　　“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清楚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被甩的不甘，如果是后者，我向你说对不起。但我们这样纠缠不清，是绝对对不起易安，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话，惠程程便挂了电话。
　　抬头看向镜子，惠程程只觉得镜子中的人，她越发看不清。
　　爱情和面包，你会选择哪个？惠程程突然想起高中时姐妹们讨论的话题。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当时她已经对白船有点心动，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爱情和面包，我都要，我也相信我长大后肯定能全部拿到。
　　多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答。
　　惠程程在心底嘲弄了自己一番，然后整理好情绪便出去了。
　　“程程，这儿。”
　　见惠程程出来，白易安招招手叫住了她。
　　“怎么样，签了么？”惠程程整理了下仪表，坐在白易安身边揽住他的胳膊，抿出一抹笑问。
　　白易安把合同递给惠程程，说：“还没呢，等你过来一起签。你先签吧。”
　　“我？”惠程程没想到白易安现在就要把自己名字加上。
　　接过合同，惠程程从来没想过几页A4纸竟然有些沉，那里包含了白易安对她无尽的信任。大厅暖气开的有些高，惠程程感觉自己鼻尖渗出了汗珠。
　　待白易安把笔递给她，惠程程接过去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下笔，白易安问，“合同有问题吗？我刚才和千柯讨论了半天，应该出不了差错。”
　　“啊，不是。”惠程程翻着合同，“易安，我第一次接触这个，有些紧张，想仔细看看。”
　　白易安笑道：“也是，我也挺紧张的。没事，程程你多看看。你心细，说不定能看出什么问题。”
　　惠程程！
　　惠程程！
　　惠程程你想什么呢！
　　快点签字啊！
　　快签字！
　　惠程程感觉眼前的白纸黑字的合同格外扎眼。签下字，就意味着自己和白易安锁住了一起，也意味着她和白船再也没可能了，再也......
　　刚才白船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想，那样一个不成熟稳定的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惠程程在心底暗示着自己。
　　但下笔的手却摇摇欲坠，她眼前不断闪过的画面，开心、惊喜、难过、感动......这些情绪是白船带给自己的，是贯穿自己整个青春的。
　　扪心自问，真的要彻底结束了？
　　就在惠程程下第一笔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惠程程看也没看，直接接通了。她发现自己此刻有多么渴望接通这个电话。
　　“程程姐，救救我！”
　　“嘶——鱼汤撒了，好疼。撒了我一身！”
　　白船求救的呻吟炸得惠程程太阳穴直跳。
　　“严不严重？我这就过去！”惠程程笔没拿不稳，滚掉在地上。
　　“怎么了？”白易安见惠程程紧张兮兮的样子，问，“出什么事了？”
　　“白船受伤了，易安，我得马上过去。”惠程程对上白易安平静温柔的眼神，这才稳定下来情绪。
　　“严不严重，我陪你一起去。”
　　惠程程拒绝了，“没事，我自己去就行。易安，买房更重要。你先在这签，我过去就行。”
　　说完，不等白易安反应，她拿着包便匆匆离开了。
　　惠程程走出大厅，莫名松了口气，只希望白易安不要怪自己。
　　坐在出租车里，惠程程抓了抓头发。她现在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为什么？！
　　自己怎么这么贱！
　　惠程程眼眶一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自己好卑鄙，贪图爱情的时候却又意图占有面包。
　　要不......要不，和白易安说出真相吧？
　　她好像已经不配和白易安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