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14、第 14 章

　　“白先生，合同签好了吗？”
　　销售刚才在不远处见惠程程过来，但还没等她走过来，又见到惠程程离开了。
　　白易安这才回过神。
　　惠程程离开的时候没签字。
　　他顿时感觉一阵莫名的失落，揉了揉鼻子，求助的目光落在洛千柯身上。
　　从刚才，无论是销售看房还是白易安和惠程程签合同，他一概不发表自己想法，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
　　不过，洛千柯撞上白易安的目光，修长的手指微撑了撑腮。
　　白易安这个女朋友去了趟洗手间便像是换了个人，回来接个电话字也没签直接走了。
　　倒是......有点意思。
　　洛千柯嘴角微微上扬，安慰道：“易安，你先签字吧。反正未来要结婚，结婚后把惠小姐的名字加上去也一样。”
　　“对啊，白先生。”
　　还不等白易安回答，销售赶忙在一旁附和：“其实您和惠小姐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听你们说，家长还没见过，现在房子就写对方名字太早。我们这接待的客户很多都是领完结婚证再来加名字。要我说，你们可以先装修着，等订婚结婚再加上名字，其实也不迟。”
　　按私心，快过年了，业绩和奖金挂钩，她生怕自己的客户因此跑了。
　　“这位先生是我们小区住户，我也看得出他是你朋友。你不信我的话，他说的也您总该信的。况且现在买房的挺多，这房这段时间也被盯着。房子没被签，我明天或许就要带着其他人家看房子。房子不等人啊，白先生。怕你过段时间再来，看好的房子可能会卖给其他人了。”
　　见两人都这样说，白易安也有些犹豫。这个房他和惠程程已经看好了，万一阴差阳错被别人签走了，倒也挺可惜。而且加上惠程程名字，也是件容易的事。
　　“行，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办吧。”
　　白易安咬咬后槽牙，下了决心，签完字办了手续。
　　出门后，白易安还是不放心，给惠程程打了个电话。
　　“喂，易安。”惠程程过了几秒才接通，试探地问道，“怎么了？合同签了？”
　　“嗯，签了。”白易安说，“白船怎么样？”
　　“签了就好。”惠程程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身边的白船，说，“是烫伤，不过医生说伤的面积不大。好好修养应该不会留疤。”
　　受伤了还要等自己回来再去医院，惠程程已经怀疑白船脑子被烫傻了。不过也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厚。只不过因为做饭的时候挽起袖子，小臂这才有些严重。
　　白易安听到不严重，放心了：“我等会就过去，在哪个医院？”
　　“不用了，医生正在包扎，我在这看着就行。易安，洛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代我谢谢他。”
　　惠程程看着一旁椅子上坐着的白船，他现在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像个霜打的茄子。惠程程觉得，此时让白易安过来再刺激到他，万一再说胡话，一旦捅破，闹得不欢而散。
　　她是想着要不要和白易安坦白，但绝不是这么仓促地解释。
　　“那行吧，要是有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两人挂了电话。
　　洛千柯见了，也收回把玩着的手机，问：“怎么样了？你们说的那个白船，是惠小姐弟弟吗？”
　　“对。”白易安回答，外面天有些冷，白易安接着说，“他没什么事。走吧，我请你吃饭。”
　　“是该请我吃饭了。”
　　说完，洛千柯见白易安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轻咳道：“先不说我帮你忙。你骗我，我倒是想不出什么话编排你。”
　　“骗你？”白易安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想不起来？”
　　洛千柯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在白易安眼前晃了两下，好笑道：“易安，要不你试试我的车好不好开？顺带好好回忆一下？”
　　白易安看着洛千柯面上笑里藏刀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骗洛千柯说自己不会开车。而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白易安是开着车的。
　　但过来的时候洛千柯也没问，白易安早就忘了这茬子事。
　　气氛突然尴尬住了，白易安回过神尬笑着准备赔不是。
　　洛千柯却打住他，也没强制要求白易安解释，说：“没生你气，走吧。”
　　完了，这么说，这个男人就是生气了。
　　白易安看着洛千柯几个大步就落了自己一段不小的距离，连忙快步赶上。
　　不过两个人最后并没有选择开车。
　　附近餐厅很多，两个大男人也不忌口，随便找一家就能凑合。说是请洛千柯吃饭，洛千柯也不客气，点的都是“招牌菜”。
　　白易安看着一道道菜上来，心疼的要死。相貌平平的餐厅，相貌平平的菜，怎么这么贵？
　　对于钱包已经瘪了的白易安，很，不，友，好！
　　“吃吧。”
　　洛千柯看着白易安那股心疼的样，气消了一半。但他还是笑咪咪地招待着白易安：“不够再加？”
　　“够了，不用加了，浪费。”白易安说着，偷偷用餐巾盒挡住点菜用的二维码，面上带着笑，内心却在尖叫。
　　“千柯，你听我说。”白易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房子和洛千柯买在一个小区，未来两人交往只多不少，自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人家心里不舒服。
　　“我确实会开车。程程她公司离家远，我就把车给程程上下班用。”白易安说，“我那样说是因为......你车挺贵，给我我也不敢开。”
　　“出息。”洛千柯语气里带着嫌弃，但脸上总算没再维持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生你气。”
　　就在白易安松口气的时候，洛千柯继续说：“易安，我们也算是朋友。你说的我都信，我自然希望你能对我真诚。毕竟谁也不希望被拿谎言搪塞。再者说，你也不用对我那样小心翼翼，我也不会吃了你。”
　　洛千柯此刻双手交叠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易安，像是个严肃的面试官，审视着白易安的一言一行。一旦白易安说出什么丧尽良心的客套话，便会给他拖出去砍了。
　　直到白易安郑重地点点头，洛千柯才拿起一边放的筷子，低头轻声道：“吃饭吧，刚才我点的菜，挺贵的，不吃浪费。”
　　白易安的喉咙想被洛千柯的几句话塞了棉花，堵塞着说不出话。
　　他好久才回过神，抬眼看了眼洛千柯。后者举止斯文，专心致志吃着饭，丝毫没在意白易安的目光。
　　白易安更纳闷了，所以，他这算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另一边，惠程程和白船刚收拾好，白船上了车，门“嘭”的被他关上了。
　　“白船，你什么意思？”惠程程蹙着眉。
　　“没事，开车吧。”车启动后，白船沉默了许久，“程程姐，我想回家了，你把我送家，你就走吧。”
　　惠程程听后没说话，改变了行驶的路线。
　　车走到一半，气氛意外地沉重，惠程程一直没见白船说话，清了清喉咙，问道：“你不回去拿些东西？”
　　“本来就没有多少，放那吧。我房租也快到期了，你和易安哥可以过去看看，钥匙在地摊下面。有用的拿走用，没用的记得帮我扔了。”
　　惠程程一时搞不懂白船这番举动什么意思，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程程姐你不清楚吗？！”
　　白船透过后视镜直直地望向惠程程，扯着嘴角嘲讽道：“你说的对，我之前任性，不成熟。给你和易安哥造成困扰，以后……都不会了。”
　　“程程姐你也不用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不就讨厌我吗？我躲起来不让你心烦。”白船的声音颤抖得就连惠程程也能听出来，“我之前受伤，程程姐你会担心，会问我疼不疼。而现在，你连句关心的话也没有了。”
　　“你刚才过来，是因为我被烫伤，还是借着我逃避和白易安发展下一步？”
　　“你陪我跑医院，是因为真的关心我，还是想要满足你那可怜的圣母心？”
　　“你一直不敢告诉白易安，在白易安面前遮遮掩掩，是真的为他好，还是真正地为你自己考虑？”
　　“惠程程，你这段时间究竟想什么呢？！”
　　“是我想烫伤吗？我犯贱想给你们做鱼汤。你凭什么摆出一副嫌恶的模样，我又不是木头，你骂了我快两年了，也该消气了……”
　　“白船，你......”
　　突然遇见红灯，惠程程吓一大跳，立马刹住了车。
　　回过神后，她的眼眶也跟着变红了。她怕被白船发现，一直不敢回头。
　　“你之前说你爱上我是犯贱，我给你说，惠程程，我忍气吞声让你骂两年也是犯贱！”
　　白船身体跟着车猛地震了一下，语气也哽咽起来：“你既然不愿意回头看我，那我们就到这吧。你结你的婚啊，你也知道，我白船又不是没人要！”
　　说着说着，白船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车内密闭又狭小的空间响起。
　　惠程程看了眼后视镜，白船靠着座椅颓废着坐着，剩下没受伤的胳膊死死地挡着眼睛，嘴角咬住衣领，抽泣声变得隐隐绰绰。
　　车就这样沉默地行驶了一路，最后，悲哀地目视着白船颓废的身影没入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