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12、第 12 章

　　晚上到家，白易安虽然避免吹凉风，但还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感冒了。
　　这感冒来的太突然了，倒像是被洛千柯和詹尚野生生念叨出来的。
　　白易安躺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冒出这个奇葩的想法。
　　不过他一感冒便头重脚轻，挺难受的。
　　惠程程脚刚开始伤的没有那么严重，修养了半个月，这会儿好的差不多。她见到白易安感冒加重，正在厨房给他冲感冒灵。
　　就在这时，白易安电话响了。
　　但电话还没等白易安接起，下一秒便自己挂了。不过白易安还是听到了，只是看见来电显示时有些纳闷。
　　洛千柯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白易安望着来电显示思索片刻，还是回拨了洛千柯的电话。
　　但几次下来，一直占线。
　　白易安脑中突然浮现出今天下午洛千柯那有些阴郁的神情，加上现在打过来却又拨不通的电话，白易安心底产生一丝不安。
　　洛千柯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电话打不通，白易安只好发消息。
　　“你怎么样了，工作忙完了吗？”
　　“易安，药冲好了。”
　　消息刚发出去，惠程程便把冲好的感冒灵端给白易安，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不舒服？头还痛不痛了？”
　　“还好。只是着了凉风，睡一觉就没事了。”
　　白易安说着，接了过去。水温刚刚好，握在手里暖烘烘的。
　　他抿了一小口，冲惠程程笑笑：“谢谢。”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了。白易安连忙放下杯子，拿起电话，果然是见洛千柯打来的。
　　“喂？”
　　“喂，易安，怎么了？”洛千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音色听着闷沉沉，顿顿的。
　　白易安说，“我刚接到你电话，以为你有什么事，所以打来电话问问。”
　　“......”
　　难道刚刚睡着了，手指误触？所以才给自己打电话？
　　可是，若真是这样，洛千柯听着情绪不太对劲，难道真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回应自己的只有洛千柯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不知道是不是白易安错觉，此刻他总感觉洛千柯呼吸中带着几分颤抖，意外地脆弱。
　　一直没听见洛千柯开口说话，白易安越发焦躁。
　　真出什么事了？
　　但是什么事能让洛千柯压抑成这个样子？
　　在他印象中，洛千柯无论是学生时期潇潇洒洒的少年郎还是如今沉稳风度的成功男人，都不会如此。
　　尽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决洛千柯的难处，白易安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我今天下午见你忙，工作怎么样了？听你声音像是......刚睡醒。我有没有打扰你睡觉？我就是......打电话问问。”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后，终于回答了，语气如常，方才的情绪也被很好地克制住了。
　　“我没事，忙完工作。累着了。可能......手机误触了，不小心拨给你了。”
　　“没事就好。”洛千柯这样说，自然是没想要告诉自己，白易安也不好再问下去，“那......电话挂了？你好好休息？”
　　“白易安！”洛千柯仓促地叫了一声。
　　“啊？怎么了？”
　　“你......”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迟疑，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肚子中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易安，我先去休息了。”
　　就在洛千柯犹犹豫豫期间，惠程程早已洗漱完了。
　　她见白易安还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感冒灵一口没喝，凑过来提醒道:“你别光顾着打电话，药都凉了。睡之前记得把药喝了。”
　　“行。我现在就喝，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
　　白易安说着，蹙着眉一口闷了。药剂已经放凉，带着苦甜滑过喉咙，独特的气味瞬间霸占了白易安整个口腔。
　　惠程程这才放过白易安，转身回卧室了。
　　见惠程程关了门，白易安注意力转到电话，咳了两声表示自己完事了，然后又说：“千柯，你接着说，我怎么了？”
　　“......”
　　黑暗中，洛千柯望着楼下灯火通明，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感冒了，我想说你注意休息。”
　　“嗯。”白易安没想到洛千柯这么关心自己，说，“你也注意休息。”
　　“好。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困了，该睡了。”
　　电话挂了。
　　......
　　一个月转瞬即逝，伴随着C市温度越来越低，最让人开心的事便是新基成功在期限内交工。
　　交工这天，詹尚野除了自己团队的员工，还特意邀请洛千柯一起庆祝。
　　“詹总监，你不讲两句？”王维维一向气氛很活，自从知道詹尚野年后去总公司后，对詹尚野的态度也是顺杆子往上爬。
　　“我就不说了。”詹向野将话转移到洛千柯身上，“倒是洛经理，您来讲两句。我们公司小姑娘知道你来，可都翘首以待呢。”
　　上次一群小姑娘和小伙子对洛千柯花痴，难为詹尚野到现在还记得。
　　“詹经理就别为难我了。”洛千柯摊摊手，无奈说，“这种场合，我只能说祝大家笑口常开，天天开心。”
　　“哈哈哈。”詹尚野笑的很爽朗，“那行，洛经理祝愿大家开心，我也就不推脱，简单说说。”
　　“大家也听说了，我年后就要去总公司了。别说什么舍不得我，你们私底下叫我魔头，教导主任。我都可知道。”
　　詹尚野难得当着员工面打趣，环顾了四周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勾唇一笑。
　　“和大家打交道这几年，我对大家是比其他人严厉。实话说，大家怎么编排我，我也偷偷在工作时偷偷报复回去，这点我想，我们的王维维同志很清楚。”
　　王维维也十分配合，表情也变得楚楚可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工作老挨骂，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我很高兴你们每个人逐渐成长为一个负责任、热爱工作的人。你们中很多人有多努力我也都看见了。天道酬勤，希望我不再是你们‘教导主任’的时候，你们不要松懈下来，继续加油。我十分期望能在更高的山峰和大家相遇！”
　　“詹总监最帅！”
　　话音刚落，王维维立马吼了句。大家跟着附和，泪点低的已经红了眼眶。
　　他们自从进了公司便是跟着詹尚野，到现在一提离别不少有些多愁善感。
　　詹尚野坐下，眼中闪过一点泪花，待到细看时，已经不见了。白易安若不是一直注意着，他差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易安。我敬你一杯。”詹尚野说，“以后你想要找块沃土发展，就联系我。就算这次你已经做好决定，我也会在领导面前多夸夸你，肯定不让你吃亏。”
　　“好的，谢谢詹总监。”白易安笑道。
　　“什么沃土？”洛千柯坐在一边，听到这话扭过头打趣地问，“詹总监人走了，也要给易安拐走？”
　　“怎么会。我倒愿意，也要看易安意见。”詹尚野眨眨眼，开玩笑地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不过易安确实是棵好苗子。”
　　“我觉得他们说詹总监像教导主任也不是没有道理，一心想扶持祖国的花朵。”最后一句，洛千柯刻意注字字停顿。
　　他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眼底里却带着浅浅的戏谑。
　　詹尚野被说的哑口无言，无奈地撇撇嘴角，点点头说道：“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叫我教导主任了。感谢洛经理点破。”
　　“不谢。”洛千柯毫无愧色地接下夸奖。
　　詹尚野眉头一挑，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王维维拉去人堆。
　　员工自从知道詹尚野来年不再是自己上司，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少有人趁机灌酒“报复”他。
　　白易安和洛千柯坐的位置，是安排在詹尚野旁边的，靠里。
　　热闹在他们附近喧嚷着，却扰不了独属于他们的宁静。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后，白易安到今天才见到洛千柯。
　　说实在的，从洛千柯回国到现在，除了工作必须，白易安和他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但看见洛千柯像是解决了积压在胸口的问题，此刻神色一如平常，白易安也松了口气，也就没过多提及那天晚上的事。
　　庆功宴大家都有度，点的是鸡尾酒，度数浅，不至于闹得谁喝醉耍酒疯的麻烦。
　　洛千柯刚开始喝了一杯，此刻唇齿间满是掺杂着果香的酒精味，他开口前还是习惯性地抿了口白水，随后问白易安道：“这段时间怎么样？”
　　“还挺累的。”白易安回答说，“不过倒是跟着詹总监，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
　　“是吗？”洛千柯望着白易安，语气斟酌，似乎在揣摩他的一词一句，“那为什么不跟着詹尚野走？我听说他不止今天邀请过你？”
　　“我？”白易安手抚摸着酒杯，错开眼神笑笑，“我看我还是算了，目前在C市老老实实呆着挺好。”
　　“呆在C市也不错。”
　　洛千柯语气淡淡的，算不上安慰白易安：“朋友同学都在这，你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过话说回来，我倒觉得以你能力，不靠别人，也能站得更高。”
　　“是吗？”白易安宛然一笑。
　　“嗯，早晚有一天。”洛千柯说，“我从上学到现在，一直相信。”
　　少年站在领奖台上璀璨耀眼，前途无量。
　　长鸿高级中学之前其实并不算C市重点中学，他们毕业后几年换了校长才慢慢发展。当时白易安成绩虽然能排在年级前五以内，但放在市里名次却靠后不少。
　　现在想起曾经的成绩，白易安倒有些不好意思。
　　真论起来，曾经坐在自己身边问自己题的洛千柯，现在成就比自己高的不止一星半点，更别说是班级里不少像许思树那样的人了。
　　所以，白易安毕业后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平凡。
　　外加上张至顺也算作为白易安工作上的半个师傅，他为人行事得过且过，知足常乐。
　　白易安刚工作后虽然有往上爬的念头，但却一直不算特别强烈，直到他遇见詹尚野。
　　白易安每日跟在他身后学习观察，倒是被带得一腔热血。若不是顾及惠程程，他也许真的会听了詹尚野的话，离开舒适圈。
　　或许来自洛千柯的目光灼灼，或许被提到尘封在记忆里往事，又或许感觉自己被洛千柯看出些真实想法，白易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那我肯定会加倍努力，让你早些看得见。”白易安打趣了句，又很快地转移开话题，“不过如果有机会，真的想到处旅游，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要想。”
　　白易安说到自己心坎里了，不禁有些感慨，他快三十岁了，出去旅游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学忙学习，上班忙工作，恋爱忙赚钱，这才是大部分人真实的生活。而游山玩水，或许要等到自己暮年白发之时了。
　　洛千柯听后眸光一闪，笑问：“快过年了，你们也该放年假了吧？刚好我朋友送了几张票，就在C市郊区。要不我送你两张，带你女朋友去？”
　　“唉——”白易安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婉拒，“我怕是无福消受了，年底了，我最近也要忙着挑房子。也算年底帮人家冲冲业绩。”
　　“要买房？”洛千柯语气有些惊讶。
　　“嗯。”
　　“用不用我帮你看看，我住那个小区地理位置不错，离你们公司好像也不远。价钱也挺合理，倒不至于负担不起。”
　　“行啊。”白易安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洛千柯说话一向有谱，他说不错，肯定是个好选择。
　　“那就明天吧，刚好星期天，你过去我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