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我痴我已知》圆圈崔

11、第 11 章

　　半个月后，高科电子的招标会来了。不出意外，詹尚野代表新基一举拿下合作。
　　白易安也跟去现场了。
　　在与詹尚野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他不得不佩服，詹尚野人如其名，有野心，也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即使面对长枪短炮，他也不是空有其表。
　　新基并不是最强的一家，但詹尚野靠着出色的口才和思辨，把对手打的落花流水。
　　“恭喜啊，詹总监！”
　　散会后，詹尚野他们身边像这样喝彩声数不胜数。
　　和高科合作，新基能捞到不少好处，包括名声。
　　“客气。”詹尚野笑得春风得意，坦然接受大家的恭维。
　　“易安，这次你的功劳也很大。”人群散去，詹尚野对白易安说，“我挺看好你的，真的不考虑干完这单，和我去总公司发展？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
　　白易安能力不错，詹尚野这次能收获如此大的成就，有他的功劳。而且白易安挺聪明的，有时候一点就通，用着也顺手，詹尚野一时还真舍不得把他还给张至顺。
　　“詹总监，我......不好意思啊。”
　　这个问题詹尚野不止一次，白易安也都拒绝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心动过，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惠程程。
　　惠程程父母不同意女儿离开C市，这点白易安早就了解过了。所以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在C市彻底站稳脚。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詹尚野说，“我也不是让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们完成这个项目，要一阵子。等我去那儿站稳脚，还要一阵子。我知道你想先成家后立业。时间还长着，你先考虑着。等到时候你觉得子公司没有你发展空间了，再回答我。”
　　白易安没想到詹尚野会这么说，一时心生触动：“谢谢詹总监，我会仔细考虑，不会辜负您的。”
　　“说什么傻话。”詹尚野轻笑道。
　　没想到白易安看着精明，就是个傻小子。性子直，詹尚野总觉得以后自己以后再利用他，他估计还帮着自己数钱。
　　新基一行人正要离开，迎面碰见洛千柯。
　　洛千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右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持着电话。他面对着窗看向外面，背影直的像棵向阳而生的青松，背后的影子却莫名带着几分落寞。
　　“那人就是高科的总经理？”团队里有个小姑娘低声和同事交谈，“刚才会上就觉得好帅，就是看着有点凶，冷冰冰的。”
　　“对啊，看着他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好羡慕他女朋友。”
　　白易安这才想起来，自从上次见面后，自己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过洛千柯了。
　　刚才在会上，两人也只是对视了一眼，为了避嫌并没有打招呼。
　　詹尚野见也看见洛千柯，说：“走吧，过去打声招呼再走。”
　　“行。”
　　好像和电话对面在聊着不愉快的事情，洛千柯脸色不算太好看。
　　正要直接挂断电话，听见身后有人过来，洛千柯沉声对电话那头说：“回头再说吧，我先挂了。”
　　“洛经理，还没走吗？”詹尚野上前打招呼。
　　洛千柯看了眼他们，和詹尚野握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熟稔地捻灭了烟。
　　“正要走了，临时接了个电话。詹总监和易安这是现在就要走了？”
　　“对啊。我们毕竟拿到了和贵公司合作的机会，自然要聚餐庆祝一下，顺便让员工放松放松。不知道洛经理忙不忙，有没有兴趣一起走？”詹尚野笑笑。
　　“詹总监，你们聚吧，我就不掺和了。我等下还真有点事要忙。”洛千柯笑着摆摆手，又说道，“对了，易安，今天听你声音哑了，最近温度下降了，记得注意保暖。詹总监也是，小心别感冒了。”
　　“……”
　　打完招呼，他们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路上。
　　“哎，那个洛经理好像和白组长很熟吗？”
　　一个声音不高不低，不偏不倚地落在白易安和詹尚野耳朵里，不需要回头就知道跟在他们后面的员工说着闲话。
　　“我听说白组长和洛经理是同学，真羡慕白组长和这么帅的人当同学，人又高又帅。而且刚才关心白组长和詹总监身体，外冷内热，好心动啊！”
　　“刚才洛经理说话时候，我看见他手上的戒指，可惜订婚了，不是黄金单身汉了！”
　　“可惜了。”
　　众人一阵唏嘘。
　　紧接着，又有人插了句:“我其实也还羡慕洛经理，白组长人又帅又温柔，上学的时候肯定接情书接到手软。”
　　“对对对，我也这样认为！我犯错的时候，白组长和我说话像哄小孩，好温柔。如果能娶到像白组长这样的妻子，顾家体贴，我真的下辈子做梦都会笑醒。”
　　白易安听到这话，脚底差点一滑。虽然是夸自己的，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就在白易安苦思要不要提醒他们谈论八卦的声音小声点，正主能听得见的时候，王维维接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詹总监也挺帅的。有事业心，工作的时候更帅。”
　　话一出，众人沉默了一会。
　　詹向野长的确实不赖，丹凤眼薄唇，笑起来像狐狸一般红颜祸水，却不阴柔。
　　只不过......詹尚野身上那股魔鬼教导主任的两米八气场，让人总不敢认真审视他的花容月貌。
　　“有品位。”
　　众人沉默之际，詹尚野再也做不到装聋作哑。
　　他倒是想不明白，八卦到他怎么就沉默了？
　　他自认长得确实有些小帅，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违法的事。
　　众人见詹尚野听见，不敢议论了，赶忙闭上嘴巴，老老实实跟在他俩后面。
　　白易安看着想笑，但又见詹尚野瞥了自己一眼，立马绷住了脸。
　　说实话，面上他和詹尚野相安无事，但他也挺怵这个资深教导主任的。
　　“我们今天是招标成功了，但是，长征才走到一半。我不希望大家因为这次小成绩放松警惕。今天可以小小的庆祝，但是，我希望明天见到大家的时候，依旧是激情澎湃地投身工作。”“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参加了这个项目，就要对这个项目认真负责，不管什么事情都往后面给我放。这次依旧是以前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允许因为任何事出差错。我詹尚野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所以......”
　　就在大家紧张兮兮地盯着詹尚野，以为他大喘气又要说什么时，詹尚野突然举起酒杯，笑道：“大家不要把我当成虎豹，我又不会吃人。所以今天放心好好玩，明天收心好好干。干杯！”
　　“干杯！”
　　听见这话，气氛热闹了起来，大家也开开心心地举起酒杯庆祝。
　　庆祝会没开一会儿，詹尚野便出来了。白易安注意到了，和王维维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了。
　　詹尚野坐在大厅的按摩椅上，按摩椅滚动，他也眯着眼享受着。
　　这是白易安第一次见詹尚野看起来这么疲惫，也是他第一次见詹尚野抽烟。他从才没从詹尚野身上闻到过烟味，所以理所应当地以为像詹尚野这种人应该不会抽烟。
　　白易安按耐不住心底对詹尚野滋生出来的莫名的好奇心，收回打量的目光，身体坐在另外一个按摩椅上。
　　说实话，按摩椅机械的滚动让白易安有些受不住。他是一向怕痒的，但忍了下去，酸胀的神经得到不少放松。
　　“詹经理，怎么不进去一起玩呢？”一同享受得差不多了，白易安才缓缓开口。
　　詹尚野回答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疲倦，像是说过很多话又像是很久没开口：“我在里面，他们玩不起来。况且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詹尚野说着，想要递一根给白易安。但刚伸过去，他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洛千柯的话，又把烟收回去，“洛千柯说的对，你这几天确实老咳嗽，喉咙也哑了。还是别抽烟了。”
　　白易安只好应了声。他并没察觉自己这几天感冒，只是现在在洛千柯和詹尚野的反复提醒下，他竟真生出喉咙肿痛的错觉。
　　“记得回去喝点姜汤，千万不要感冒。我们项目时间紧，工作重.....”
　　詹尚野说着有些乏，到了最后也不愿意出音了。
　　他说的，白易安又不是小孩了，肯定都懂，何须自己再唠叨。
　　这半个月团队里每个人都很累，他也累。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即使已经三十五了，却还年轻，大好时光。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混的满面尘土，该收收心了。
　　但想归想，下次接到项目的时候，他又会靠着一股干劲想要冲到最前面。
　　詹尚野大致算了算，这次项目赶得紧，真正歇的话怕是快要过年了。
　　等回过神，他见白易安在一旁望着天花板出神，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开口笑笑：“易安，你不用在这陪我，你也进去玩会儿。你们年纪都差不多，正是爱玩的年纪。”
　　白易安不知道怎么听，总觉得哪里不对。
　　詹尚野好像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岁，怎么说话语气间像个迟暮老人？
　　白易安其实也不太喜欢过于热闹的聚会，反而很享受在这坐着发呆，即使腰背被按摩椅摧残地有些坐不稳。
　　但既然詹尚野这么说，白易安也只好照做，毕竟人家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替我好好招待他们，告诉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别客气。”
　　说着，詹尚野拿起外套，看样子是准备提前离开了。
　　“放心吧。”
　　白易安目送着詹尚野，他真心觉得他这人也不是传言中那么魔鬼。
　　人心都是肉长的。
　　直到见詹尚野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白易安抻了抻懒腰，一阵头晕眼花后折回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