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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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宅邸内。
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和风的宅邸，很大，走廊也弯弯绕绕，每个房间都用隔板隔开，很容易就会迷路。
因为被废弃，所以宅子内的陈设有些老旧，表面蒙上一层肉眼可见的厚厚灰尘，不管走得快还是走得慢，地板都会发出不轻不重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环境内格外清晰。
——很有一种传统型日式恐怖的氛围。
脑内一瞬间闪回各种惊悚片的剧情，在背脊发寒的前一刻我及时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我的注意力不由得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阴森是挺阴森，但目前还没有遇到危险。
怎么回事？咒灵不是见到人就会发动攻击吗？
即便是拥有了智力害怕咒术师，那也应该是五条悟那个级别才行。
吱嘎——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用我唯一可以算得上探索类的咒术时，走廊的另一边蓦地传来突兀的响声，我刹住脚步，当即回身往声源处跑去，指尖从腰包内飞速抽出几张符纸贴在木剑之上，做足了战斗准备。
其间路过一两具人类的尸体，他们死状可怖，一看就并非常规性死亡。
我甚至来不及为他们哀悼，前方不远处随即传来了怪物的嘶鸣，伴随着一阵阵强烈的咒力波动，明明刚才还很安静的大宅倏然变得活跃了一瞬，一切本该存在的嘈杂声音如潮水般涌到耳畔。
然后又迅速回归了沉寂。
滴答。
是液体滴在榻榻米上声音。
要更加沉闷，更加悄无声息。
如若不是房间内只站了两个人，我或许都会忽略掉这道细微的声响。
毫无阳光照射的和室内昏暗一片，室内没有灯，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走廊窗顶洒进来的细碎微光，隐约能照亮屋内的情形。
依稀可见破烂不堪的房间里站着一道身影，那人背对着门口，身着袈裟，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轮廓熟悉到我想认错都难。
“夏油......？”
我试探着开口，心底已经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怎么会——”
“别过去。”
肩膀上骤然搭上一只手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面色凛然，眼底是纯然无机质的审视。
而审视的目标正是屋内站着的那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诅咒师夏油杰。”
闻言我心中一惊，险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诅咒师？谁？夏油？
“哎呀哎呀，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给人留余地呢，悟。”
夏油杰缓缓转过身，手上还捏着什么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圆球。
“我没想到这次来的居然都是熟人，还真是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当着在场人的注视下，她漫不经心地张开嘴将那颗黑色的球体贴在舌面，手指一推送入口腔，随着喉头一滚便咽了下去，熟练得像是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
吞、吞了？！
那个居然是要吃的吗？
我震惊了，不管是眼前的场景还是五条悟说的话，都让我瞠目结舌到失语。
夏油杰好整以暇地舔了下唇，活像个餍足的狐狸，她的目光落在满脸惊讶的我身上，如往常一样跟我笑着打招呼。
“周，好久不见，真遗憾在这种情况下与你再次相遇，我无意令你感到惊吓。”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歉意却微乎其微，很难判断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按在肩膀的手力道大了几分，捏得我吃痛，便也错过了回答的时机。
“既然是无意还这么嚣张，你最近如此活跃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五条悟越过我先行与夏油杰对峙，似是不愿我与对方有任何交集。
“当然是给为了自己的库存进些新货了，我可是咒灵操使啊。”
夏油杰面容未变，隐约带着一丝嘲意。
“倒是你，悟，屡次打断别人的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是在嫉妒吗？”
耳畔是五条悟与夏油杰对峙的话，我心中忖度她们之间的关系，手却悄悄地摸上肩膀，想要掰开五条悟的手。
察觉我的小动作，后者扫了我一眼，没收回去的眼神吓得我一个激灵，还未等我做出反应，一股向后的力拽得我趔趄，随即五条悟高挑的背影挡在身前。
与之相对的，是她满含不屑的声音响彻空旷静谧的大宅。
“哈？我嫉妒你？我跟胸大无脑还搞奇怪宗教的家伙没什么好讲的。”
等等......什么展开？怎么突然骂起来了。
而那边我本以为温柔持重的夏油杰竟还接了这句话茬，一反常态地反刺了回去。
“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平胸女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既没有胸也没有身高的我：“.........”
我感觉你们在人身攻击，并且我有证据。
这是什么小学生吵架现场。
在这紧张混乱的情况下，大脑后知后觉地消化了所有信息，我才真切地认知到夏油杰的身份——诅咒师，这种只存在于道听途说里的逆反术士。
国内的诅咒师很少有成气候的，因为术士的基数大本身就参差不齐，在祓除咒灵的空余时间偶尔也会去抓诅咒师冲业绩，以至于我到现在其实都没见过一个真正的诅咒师，自然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夏油...夏油杰她是诅咒师。
怎么可能。
我只觉得荒谬。
这个事实不断冲击着我的认知，思绪纷杂一片，很想逃离这令人心烦意乱的现场，可鬼使神差地，我定住了脚步。
我该说些什么。
我该说些什么？
“那个......”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引来了在场还在剑拔弩张的二人的注意，一人冷冰冰，一人笑眯眯，两道堪称灼灼的视线直把我看得头大，到嘴边想要劝架的话顿时转了个弯。
“栖息在这所宅邸的咒灵是不是已经没了，那是我要祓除的目标，这个赔偿问题该怎么算？”
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怪话。
不过这也的确是我现下最关心的事情。
防住了五条悟，没防住其他人截胡，我赚个钱真是太难了。
“.........”
随着我的话落下，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仿佛都被我不合时宜的怪话惊到。
就当我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氛围时，夏油杰在短暂的讶异后噗嗤一声笑出声，继而是放肆无比的大笑。
她以袖掩嘴，笑得毫无顾忌，五条悟盯着她的面容眉头紧锁。
“周你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笑累了，夏油杰用手指抹去眼角挤出的泪水，语气很真诚地跟我道歉：“我没想到这个咒灵会是你的任务目标，只是刚好对我有用便先行吸收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下次有机会再向你赔礼吧？”
......这东西要怎么赔啊。
我一时无言。
尽管我对夏油杰很有好感，但小钱钱被截走还是让我感到些许幽怨，加之眼下被搭档和朋友夹在中间，怎么看情况都很糟糕。
“杰，你原来是这种喜欢说废话的性格么？”
五条悟看起来真的很不爽，我都能观察到她颈侧爆起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而被她死死瞪着地夏油杰秀眉一挑，有恃无恐道：“嗯？那你要对我动手吗？”
她瞥向躲在五条悟背后的我：“虽然我们的确好久没有好好打过一场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你确定要跟我动手吗？”
接收到夏油杰意有所指的话语，我后退半步，打退堂鼓的心情愈发强烈，脚尖已然拐向另一个方位。
“你们要打架是吧？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我也不待谁有所回答，拎着我的宝贝疙瘩木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飞速远离战场，不愿多留一秒钟。
不仅到嘴的钱飞了，还被迫深陷奇怪的修罗场。
溜了溜了。
直到一口气跑到了宅邸大门口才停下步伐，我站定在原地，扶着布满青苔的石墙长长地叹息出声，又抱着膝心累地缓缓蹲下。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
“悟，你的冷脸把人吓跑了呢。”
夏油杰心情很好的眯起眼，仿佛特地兜了一大圈跑来挑衅的人不是她一样。
反观五条悟，她表面平静，可冷到极致的声音完全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明明是杰的错吧，老老实实地当你的邪丨教教主不好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夏油杰故作苦恼地抚上脸：“你也知道的，猴子们太过无趣，偶尔我也想给自己找些乐子。”
说话间她慢步上前，与故友仅有一步之遥，歪头望向对方的眼神饱含戏谑。
“意外的让我认真对待起来了呢，这还要多谢悟的默许哦？现在想要我收手已经晚了。”
“......真敢说啊杰。”
五条悟摘下墨镜看向面前的女人，蓝色的眼眸里盛满冰冷的火焰。
“既然如此，碍事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聊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