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骨玉颓醉

2、第 2 章

　　下课之后，徐岁被老余叫到了办公室。

　　老余把教案和课本放在桌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桌上拿起他万年不变的保温杯，喝了一口万年不变的枸杞茶。才把眼神投向站在他面前的徐岁，“说吧，为什么没写作业”

　　其实他还挺意外的，徐岁的成绩不错，是个好学生。

　　但这要让其他科那几个老师听了去估计又要心痛好久，徐岁确实成绩不错但仅限于数学 ，其他科就属于要上不上的，但这些成绩又刚好可以在理重点待着。

　　徐岁中午那会打完球是可以有时间回教室写的，但他那会他自己都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心情就是烦躁，就是不想回班。在忱旸走了之后，他又去抽了根烟，磨到了上课时间。

　　“老师，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看徐岁不愿意讲，认错态度也还行，眼看就到下节课了，就说“行了，下回注意点。”

　　“这有几套竞赛题，你拿去做做，我知道你不参加竞赛，但这题还挺好，做一做没坏处。”

　　原来是要给他题。

　　老余可谓是偏心徐岁偏心得紧。

　　等徐岁回到班里，课间还是叽叽喳喳的，任闫斜坐着正和前桌寻思嘉同学聊天，余光看见徐岁从后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书赶紧给他拉了板凳问徐岁“怎么样儿？老余扒你皮了没？”

　　人一坐下把书放在桌子上，他才看清这是竞赛题“诶，你怎么还拿竞赛题，老余给的？你不是不参加竞赛吗？”

　　“想知道？”

　　“嗯嗯！”

　　徐岁坐下给了任闫一个爆栗回到“没有！不参加，就这么想我被罚？”

　　“诶！我去！你轻点，谋杀同桌啊。”

　　“我这不是好奇吗，唉，看来老余还是对你好啊。”任闫叹了口气酸溜溜的说着。

　　徐岁坐下之后瞟了一眼窗口的位置，没人。
　　“啧”心中有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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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吃完饭回到寝室，寝室里没有人，他在床上躺着一会儿。

　　他们高二不用周六补课，所以明天住校生就可以放假回家了，这对大多数住校生来说可谓是异常开心的事。

　　忱旸也是住校生，他从高一就开始住校，最开始和徐妈徐爸提的时候他们不同意，还很担心的问是不是他们照顾的不周到，但忱旸的态度也很坚定，就是不想太麻烦徐家人了。

　　徐爸徐妈看出了他的态度也不好再反驳，就同意了他住校。

　　不过那天说完这件事之后，他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徐岁。

　　眼看就要周末了，他在纠结要不要回家，如果回家不免和徐岁一起。他这一年多以来也是尽量不和徐岁有过多接触，但他好久都没回去看奶奶了。

　　唉！忱旸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徐妈的电话。

　　“喂！阿姨？怎么了？”

　　“哎，小忱啊，你这周放假和阿岁一起回家，你都好久没回来了，你奶奶也想你了”
　　忱旸没说话。电话那头有传来了徐妈的声音，这次徐妈放缓了语气问到：“小忱，回来么？”

　　良久，他才回了声“好”

　　挂断电话，又发了会儿呆。

　　——————

　　星期五下午放学，学校门口车满为患，都是为了接孩子放学的，人流声中混着各种鸣笛声此起彼伏。

　　忱旸放学后在班里并没有看见徐岁，问任闫，才知道徐岁上节课课间又被老余叫走了。

　　上节课课间他不在所以不知道。

　　忱旸没继续在班里等，而是给徐岁发了微信告诉他在校门口等他。

　　出了校门就看见路对面徐家的司机钟叔，他走过去对司机解释说“班主任把徐岁叫走了。”

　　“好，小忱你先上车。”

　　“嗯”

　　上了车，插上耳机闭上眼靠在后座。

　　等车门再打开，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下意识的支起了身端坐起来。

　　他能感觉到对方看见他明显身形一顿，然后沉默不语的坐进来。

　　车内气氛莫名有点尴尬，幸好这时司机钟叔坐进来暂时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小忱，小徐我可都好久没把你们俩都接上了”司机钟叔在徐家少说也干了七八年了，当时忱旸被接回家，从那之后，他一直接着忱旸和徐岁一起上下学。到了高中忱旸住校之后就很少见面了。

　　车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沉默一直到了徐岁家门口，徐妈早早的等在了门口，看见他们俩从车上下来，就往他俩跟前走了几步。

　　他俩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徐妈面前。

　　“妈”

　　“阿姨，你在屋里等就行了，不用出来的。”徐岁看见徐妈在外面等着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事儿，今你们都回来我挺高兴的，走吧！饭也好了，进屋吧。”

　　“你奶奶也想你了”

　　她一手拉过徐岁一手揽着忱旸，两个男生的个子很高一时间像是把她围了起来，她面带着喜悦和他们进了屋。

　　餐桌上，奶奶见了两兄弟一块，很是高兴不断的给他俩夹菜，徐爸也时不时的询问忱旸学校的事。

　　这时奶奶说了一句：“你看他们兄弟俩关系多好的。”

　　徐爸也跟了句：“他俩打小就要好。”

　　“小忱周末也要多回回家，学校的伙食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

　　“是啊，学习在重要也要多注意身体，我看你这都瘦了不少。”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忱旸心里很暖，时不时地搭着话。

　　只有徐岁一直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忱旸陪了一会儿奶奶，便上楼回了房间。

　　他的房间对面就是徐岁的，回房间前他扫了一眼，对面的门一直关着。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徐岁今天有点生气，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忽然让他有点想笑。怎么总能第一时间在意着他的感受，他摇摇头没在多想。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想着先做几套题，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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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道雷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忱旸。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窗外，豆大的雨打在窗子上，风伴着雷电像猛兽一样吼叫着。

　　愣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好。又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面显示凌晨两点十五分。

　　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对面的人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会儿，便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犹豫了一下便握着门把手进去了，看了一眼床上，没有人。

　　视线从屋子里扫了一圈儿落在了衣柜角那儿。他走过去看着眼前蜷缩的人，不由得心一紧。

　　蹲下，把那人搂了过来。

　　察觉到了人，对方抬起了头看着他弱弱的喊了一声：“哥，我怕。”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怀里人的背哄着：“我在呢，阿岁，别怕”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抬起头看着他。

　　“嗯？怎么了？”

　　“哥，我今天，今天没有生气，我是高兴，我高兴哥今天回来。”

　　“哥昨天下午是老余叫我去做题，然后说了竞赛的事，他说我天赋高劝我参加，但我不想去，所以一来二去的耽误了时间。”

　　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是故意迟的，如果我知道你在的话，就不去老余办公室了。”

　　“哥，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护着我。”

　　“你知道我怕打雷，你一直都记得，对不对？”

　　“嗯，记得”忱旸就这样一直听着对方这样絮絮叨叨的说话，时不时的回答对方。在听到徐岁的对他特意的解释，鼻头没骨气的一酸。

　　“哥，如果那次生日，我…我不说那些话，你是不是就不会不理我了？”

　　“对不起，哥，我……”

　　没等徐岁说完，忱旸就打断他，“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我陪你睡觉。”

　　“嗯”徐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已没有了打雷的迹象。屋内徐岁靠在了忱旸的怀里不一会儿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夏日的雨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一早便已有了太阳，雨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忱旸睁开眼，抬起右手捏了捏山根，看了眼徐岁，还在睡。他的左手臂已经没知觉了，便没有要抽回的打算。

　　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但也没有睡意，就盯着天花板发呆。

　　又过了好久，胳膊上的头动了动。

　　依旧没有醒的迹象。

　　“唉”忱旸心下叹了口气，试着弄点动静想把这人弄醒。因为这人再不醒，他的胳膊恐怕要废。

　　他把枕在对方头下的胳膊抽了出来，在空中甩了甩。

　　“靠！”低声爆了句粗。

　　因为麻劲瞬间涌上来，让他有种想卸了这条胳膊的冲动。

　　旁边的人似察觉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人的动作和表情心里瞬间怀了歉意，问了句：“我是不是把你弄疼 了？”

　　？！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忱旸看见对方一脸歉意，就清了清嗓子回了句“没事”

　　有事！当然有事！你再不醒来我这胳膊就要废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说出来，就这孩子心里的脆弱度，他可不能再激一下。

　　“醒了，就起来吧，时间估计也不早了。”

　　徐岁又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又看了眼他的胳膊。

　　“真没事儿！你哥我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好了，快去洗漱”

　　见人真没事就起了身。

　　看着这人走向卫生间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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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洗漱完，已经八点多了，徐爸徐妈早都各自去上班了。

　　吃过早餐，两人便商量着把留的作业先写完。

　　忱旸先上楼回房间把要写的作业拿出来，经过了昨晚两人的关系变好了不少。

　　他写了几题看徐岁还没有过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时，房门响了，见进来的人一手拿着题，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瓶。

　　“你手里的拿着什么？”

　　徐岁走过去把手里的题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的东西也放在桌子上，忱旸这才看清是什么。

　　是一瓶活络油。

　　“你拿它，作甚？！”

　　“我担心你的胳膊还会很疼，找郭阿姨要的。”

　　“都怪我昨晚把哥你的胳膊弄得不舒服”

　　“诶，我没事，不是早上都说了吗，真不用这么麻烦！”

　　徐岁没听，坚持要看看，忱旸无奈的掀起袖子让他看，“你看我说没事吧，又没红又没肿的。”

　　“我还是给你揉揉吧。”

　　看对方如此坚持，他也没在推辞。

　　胳膊上感到一点清凉，随着徐岁手下的推揉，慢慢的变得有些热。

　　胳膊上传来的热意，让他感到有些口渴，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吞咽的时候喉结也跟着动了动，他抬眼看了看徐岁。

　　因着给他胳膊按摩，男孩儿弯着腰离他很近，他还闻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香味。很清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的味道。

　　男孩儿的睫毛很长，这样乖顺的时候眼睫儿却似羽毛划过他心尖，痒痒的。

　　对方好像察觉了他的视线，也转过了头，和他的眼睛对上。

　　被抓包的一瞬间他的眼神慌乱的躲闪了一下。

　　“哥，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你躲什么？”

　　“……”

　　嘿！你这孩子怎么还说出来了！偷看 帅哥这种事是能说的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