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青衫吉川

37、对不起！

　　“你跟吕喆……？”小惠等青衫晨读的时候罚完站回来，小声地问她。
　　“你快别提了！过程很美好，结局很凄惨！”
　　“不就是逃课罚站吗？多罚几次就习惯了！”
　　青衫白了她一眼。
　　吕喆是晨读结束后，快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才从后门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教室。
　　班主任对着他吼了一句：“你！下课上我办公室来！屡教不改！”
　　上课铃声响起，化学老师跟班主任错身打了个招呼走上讲台。
　　同学们行完礼之后。老师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程名称。
　　青衫拿出课本翻书，突然从身后飞过来一盒巧克力。落在了青衫的腿上。
　　她转身去看，吕喆扔完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看着腿上的巧克力，小惠用胳膊肘怼了怼青衫，朝她挑了挑眉。青衫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把巧克力塞进了书箱。
　　下课之后，青衫转过身推了推还在熟睡的吕喆，用极其无奈的声音恳求他：“大哥，你放过我吧！”
　　吕喆慵懒地起身，刚要说什么，身边的后门处出现了两个女生，打断了他。
　　其中一个女生有些兴奋地推了把旁边的那个有些害羞的女生，开口：“嗨！吕喆！她有话想跟你说。”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又有人要跟他表白了。
　　只见男生，缓慢地坐直了身体，看着门口的女生，用手指指了指青衫：“对不起，有主了！”
　　两个女生听到这话，看了看一脸懵B的青衫，讪讪地离开了。
　　青衫有些恼了：“你干嘛这么污蔑我？”
　　“老子乐意！”依旧一幅懒散的表情。
　　青衫气哼哼地把那盒巧克力拍到吕喆的桌上：“老子不乐意！”
　　小惠在她身边摇了摇头，低声对她说了句：“你真招这种玩意儿！”
　　吕喆这种“送温暖”持续了一周，他们就迎来了期末考试。这期间每天吕喆放学都会跟着青衫，送她回家。青衫走在前面，两人也不说话。
　　考试的最后一天，他们放学早。走出校门吕喆拉住青衫的马尾：“电话留一个，放假我好找你！”
　　“没有！家里穷！”青衫不耐烦地回他，刚要走，就被吕喆拉着书包带，后退着撞到了他身上。
　　吕喆绕到她面前，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说：“乐队需要你！”
　　青衫抬头对上男生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有你我也不去！”说完快步往家走。
　　完全没有注意到街对面有双眼睛一直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今天放学早，青衫没有坐公交车。她想在路上去一趟经常坐车路过的一家甜品店买奶茶。
　　走了一会儿，青衫感觉到有人一直跟着自己。以为还是吕喆，停住脚步转身：“你有完没……”最后那个“完”字还没出口，就在看清身后人的一瞬间愣住了。
　　李浩缓缓走向她，抬手摸了把青衫的头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想我了吗？”
　　他站得离青衫很近，胸口离她的鼻尖只有一拳的距离。青衫听着他熟悉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瞬间红了眼眶。她倔强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李浩伸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用低沉宠溺的口气说：“跟你说了，不要搭理学校里的小男生！怎么这么不听话！”
　　“李浩！”青衫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
　　他深吸了口气，嘴唇贴着青衫的头顶，语气温柔：“别什么？别这么跟你说话？别来找你？还是别抱着你？……我都做不到！”
　　青衫猛地推开他，一双红红的眼睛恼恨地盯着他，咬了咬嘴唇，问出了一直不敢问的那个问题：“你是不是跟……别的女生……上床了？”
　　一丝愕然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他低头沉默了片刻：“是！”
　　青衫在听到这个字的瞬间，觉得自己支撑了好久的一丝期望顷刻间崩塌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一颗一颗砸在胸前的校服上，也砸在了心里。
　　她强忍住哭腔，别过脸不想看他：“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还能重新开始吗？”
　　青衫喘匀了几口气，艰难开口：“不能！”
　　李浩点了点头：“知道了！”转身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青衫才踉跄了两步，拖着发软的双腿，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她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此刻也哭不出来了。就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一处。坐了好久，好久。
　　两天之后的返校日，他们回到学校，逐科公布成绩，分析试卷。
　　青衫本身就是擦着分数线进的这所学校，她拼命地学，让自己别成为垫底。可最终还是因为受情绪影响，没有考好。
　　课间，她看着卷子上那些本来不应该错的送分题，又做了一个无比冲动的决定。
　　她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在上面用力地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转身拍到吕喆的桌子上。
　　吕喆正在书桌下玩着手机里的扫雷游戏，被青衫的动作吓了一跳：“艹！”然后就对上了女孩的眼神。
　　他看到女孩面无表情地冲着他说了句：“在一起吧！”
　　……
　　紧接着寒假来临。青衫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的都要冷。雪一场接着一场地下。
　　她和吕喆约着出去过几次，都是和乐队的人一起玩儿。青衫发现，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吕喆就每天都戴着他那个黑曜石的耳钉。
　　前几次青衫还会偶尔看着他的那个耳钉愣会儿神，后来看久了也就自动不去注意它了。
　　年前他们最后一次约着出去玩儿的时候，吕喆在送青衫回家的路上，提出想抱一抱她。她也没有拒绝。
　　只在吕喆拉开羽绒服拉链，把她裹进怀里的那一刻，青衫身子僵了僵。而后像唤起了心底里某处记忆一样，贪恋着这个怀抱。
　　大年初二，林安夏和她的爸妈一起来到了青衫家。虽然平时两人也偶尔会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但这是林安夏上大学之后，第一次跟青衫见面。
　　晚上林安夏在征得父母同意之后，又和青衫挤在了那张小床上。
　　夜深了，屋里一片静谧。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姐！”
　　“嗯？”
　　“我又谈恋爱了！”
　　“又？”
　　“之前你忙着期末考没跟你说。圣诞节前两天，我跟李浩分手了。”
　　“那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期末考完试那天，他去学校找我了！然后第二天我就和现在这个在一块儿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啊？”
　　“他……可能时间一久，见不到面，也会想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他吧？”
　　林安夏想了一会儿才想到青衫话里的意思，也没觉得有多惊讶，转而低笑了一声：“傻丫头！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自己好像都没发现，他背叛你，你还在帮着他找借口。”
　　青衫被林安夏这个发现震撼到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还喜欢他？”
　　“不想喜欢了！”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个行为，跟你们学校之前那个李什么的很像？”
　　青衫想起之前李牧一想拿她当替身，结果还被李浩打了一顿。是啊！也许她现在这个行为，真的很欠打！
　　她嗤笑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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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七的KTV包房里，一众老同学嬉笑打闹着。李浩独自在角落里喝着酒。姚凯坐在他身边。
　　林安夏走过去坐下，拿着酒瓶碰了一下李浩手里的杯子：
　　“你TM还真是个混蛋！连我妹妹你也渣……”
　　李浩脸上看不出情绪，只低头默不作声。
　　身边的姚凯反应了一下林安夏的话，低骂了一声“艹！”起身把杯里的酒仰头灌了下去，大步迈出了包房。
　　半晌，李浩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深吸了两口：“我还喜欢她！”
　　林安夏皱着眉，恼怒地问他：“还喜欢她你去找别人？”
　　“那就是……一时冲动。”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没有底气。
　　林安夏在沙发上，背对着他，运了会儿气。转头看着他沉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她和别人在一块儿了，以后别再去找她了！”
　　李浩似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体僵了一瞬，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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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年，青衫又跟着吕喆去了几次他们那个小院。好几次，青衫都想跟吕喆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青衫发现，跟吕喆在一块儿的好多瞬间，都莫名地让她心动。她心想着，是不是她就快喜欢上他了，要不……就再等等。
　　转眼间，新学期开学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青衫和吕喆也还在不咸不淡地谈着恋爱。
　　一天放学后，吕喆拉着青衫在学校围墙下的那棵大树背后接吻。
　　毫无预兆地，吕喆突然推开青衫，骂了句：“艹！”
　　青衫怔愣地看着他。
　　吕喆背靠着墙，从裤兜里拿出根烟点上。抽到一半，抬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青衫开口：“你还忘不了他？”
　　青衫用不解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男生。
　　他像是自嘲般地缓缓开口：“你没发现吗？每次我亲你的时候，你都会习惯性地摸着我的耳钉。
　　……那次他来找你，我看见了，他……也有这么个耳钉。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他来找你的第二天就答应了我。”
　　他用舌头抵了抵腮，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唉！还是捂不热啊！”
　　青衫自暴自弃地说了句：“对不起！”
　　男生低头哼笑了一声：“没什么对不起的，就是看你这么勉强自己，难受！……走吧！”
　　青衫没有让吕喆再去送她。在公交车站，跟他又说了句对不起，随后就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