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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捡了个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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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家族在颍州,林父当年为了娶林母,脱离了家族,多年从未回去。
此次林父发丧,林氏家族共来了12个人,林挽致将所有人安排在林家的一处三进院子里。
林父下葬后,所有人回府。
林氏族中12人却上前询问林母,一四十出头的男子,与林父有六七分相似。
“弟妹,远昌已经离去,请不要过度伤心,为了一双儿女也要保重身子”,说着一副哀伤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林母对面前这人仿佛并不认识,看向左右,立即有人上前解释。
“夫人,这位是大老爷”。
林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夫君的大哥。
“大哥,远道而来辛苦了,招待不周,今日先回去歇息,改日我在府中设宴,再为你们送行。”林母一脸歉意,仿佛并不是在送客。
林家大哥林远起明显一愣,随即说道:“弟妹,此次我们一行人前来,估计不会短时间内离开”。
林母似有不解的说道:“哦?难道大哥还想在青州多游玩一段时间吗?那我安排一位熟悉乡土人情的管事,陪同大哥及众位,好好领略一下青州风景。”
林远起对于林母显然有些不耐烦,“弟妹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明知道我们一行人来此,除了为远昌发丧,也为了接管林氏商行,请弟妹回去尽快安排好林氏商行的账簿及相关事宜交于我。”
林母不解道:“大哥此言,恕我一介妇人不知何意。远昌有儿有女,为何要将林氏商行较给你们,林氏家主之位也是族中耆老钦定。凭你们空口白牙就想接管林氏商行,拿走林氏家主之位,怕是不能够吧。”
林远起看着林母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急怒。
“袁氏,你的儿子才刚10岁,女儿也要出阁,如何能接掌家主之位。你今日最好是乖乖交出账簿,我会看在远昌的份上,善待你的一双儿女,也会在林家给你留下一席之地。如若不然,我会代表林氏休了你。”
林挽致看到旁边诸人交头接耳,对林氏的辛密之事颇感兴趣。
便知道此时不是处理的最佳时机。
“大伯父,侄女跟您请安。今日家父下葬,家中还有颇多事宜需处理,请大伯父及族中诸位长辈先回别院,待孝期过后,我会和家母、弟弟一起上门给您赔罪”
林挽致一脸诚挚的说完,保持十足的谦逊。
林远起也没指望现在就让母子三人松口,也知道此刻此地不是处理的最佳时机,便也顺势下了台阶。
林远起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母亲,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跟您请教”,林挽致思虑很久,本来觉得是长辈之事,不容她置喙,可如今看到大伯及族中众人对待母亲的态度,便知此事可能有隐情。
林母明显一愣,了然之后,随即示意林挽致继续问下去。
看到林母示意后,林挽致方才开口。
“父亲和母亲,当年是如何与族中交恶?”
林挽致对于多年的疑问,终于说出口。
林母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良久后才缓缓开口。将多年前的一段恩怨细细说来。
林远昌本是林氏幼子,自小顽皮,不受父母喜爱,且不愿入仕,只有任其出去经商,有一次远行至京城时,无意间和林母相遇。
林母当年当年,刚嫁人没几日,丈夫突然暴毙而亡,夫家便说她是扫把星,克夫命,是因为娶了她,丈夫才会亡故。
有一日夫家听信传言,说是林母谋害了新婚丈夫,硬要送去公堂定罪。
林远昌当年远行至京城,他素来心怀狭义,路遇不平总要理论理论。
林远昌对正要扭送林母的人道:“丈夫去世,妻子如何不难过,你们不仅不宽慰她,竟然将所有罪过都归于一个女人。
你们将她扭送官府,是想买通官府,给她随便安排一个罪名吗?我到要看看你们是要以何种罪名来定一个丧夫女人的罪。
如若女子丧夫就会被定罪,世间还有女子愿意成婚吗?谁能保证自己死在自己丈夫前面呢?”
围观群众听完此言,尤其是女子,心有戚戚,都出言不忿。
京兆府经审讯后,见夫家拿不出有利证据,加上民怨已起,索性果断结束此闹剧。
虽官司可除,然“克夫”名声已显。
娘家虽将其接回,但碍于其名声,再嫁之事也让阖家老少头痛不已。
林远昌逗留京城时,时常可闻及关于林母克夫之言,多次上门安慰,一来二去之下,情愫暗生。
但林母作为二嫁之妇,林氏自诩耕读传家,怎可愿意家中嫡子娶寡妇。
然则,林远昌自小不受拘束,硬是娶了林母,与族中诸人不睦,为避免林母受屈,婚后从未带林母回族中。
随着林氏本族逐渐没落,而林远昌商业版图越来越大,甚至与内廷有生意往来,竟获得皇家布匹供应的名头,族中无可奈何之下,竟被推为族长。
林挽致与林羽致听完,看到林母脸上落寞的深情,了然于父母感情深厚,也敬佩父亲才能,皆不知从何安慰。
按理需守孝三年,但青州民风开放,守孝三月即可。三月后孝期已满,林母携林挽致与林羽致来到别院,决定与族中诸人分讲条件。
林氏母女到别院时,族中之人已悉数到正厅,按次序坐好,严阵以待。
林母与林远起分左右坐定。林远起先发话。
“弟妹,族中诸人在此,对于林氏商行及相关事宜,之后是如何章程,今日务必商议出个结果”
林母回道:“自然如此”。
说完示意林挽致上前。
林挽致上前对族中长辈一一施礼,平辈施平礼。
“诸位长辈及兄长,这是林氏商行近3年的账簿”,说着便将账簿递上前,与族中诸人查看。
诸人看完后惊叹于林氏商行的每日进出流水,林挽致示意大家往后看。
当诸人看到林氏商行债务时,不由得面面相觑。
林挽致待大家看完后,方缓缓开口。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虽然林氏商行产业遍布各州府,以前虽然盈利充足,运行良好。但是近一年来,家父病重期间,疏于管理。
加上边关兵祸、运河因洪水泛滥等缘故,导致债台高筑,若族中派人当下接手,不熟悉事物,不仅无法再期限内偿还债务,还可能导致债务愈加艰难,最终影响到林氏基业”。
林挽致脸上一脸痛惜。
林远起作为族中诸人的领头,开口问道:“你道如何?”
“由我暂代林氏商行家主之位,待我弟成年可接掌商行事物之后,便交由他”。
林挽致一言,铿锵有力。
族中诸人听完震惊不已,虽然本朝女子地位较高,也有女子从商、从政,但亲耳听见亦不敢相信。
“你一女子,如何能够执掌商行,滑天下之大稽”。
“那伯父认为有谁能够比我更能胜任此位?
我从小跟随父亲南来北往,虽不若父亲,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些皮毛。
加上商行各掌柜人事我也熟悉,侄女虽无惊天伟略之才,但亦可在此做下保证,若3年不能将林氏商行扭亏为盈,林氏商行将交由族中处理,我们母子三人悉听尊便,如何?”
诸人听完此保证,开始交头接耳商议此法可行与否。
林挽致静看诸人是神色,迟迟不肯开口,知道是利益还没有给够。
“林氏商行从今天开始,按照之前最佳的盈利情况,分族中两成。不论之后盈亏。”
众人已经完全愣住了,最佳年份的盈利两成,已经比现在全年盈利都多。一个小女子,如何敢下这样的豪言壮语。
林远起尚有疑虑之色,族中诸人想到每年都可以进账如此大一笔银钱,自然喜不自胜,便一味让林远起同意此事。
最终,林远起与族中诸人一番商讨之后,便同意林挽致所言。
林挽致却让林远起及族中诸人代表颍州林氏签下契约,自此以后不再涉足林氏家主之位,林挽致秉诺后,家主今后只能由林羽致继承,族中不可再从中阻挠。
众人皆纷纷签下,余下诸事不提。
林家母子三人回程途中,在一小巷内,马车突然停下来。
车夫道:“夫人,前面有人挡住去路,小人下去看看。”
林母轻声同意,同时轻撩开门帘看去。
只见马车前有一男子,似身负重伤。穿着普通,似刚经历一场打斗。
车夫上前探看方回,答道:“夫人,那人尚有气息,不过伤的不轻,您看如何处理?”
林挽致想,现在是在官道,青州安稳,无战事,周边也未听说有盗匪或流寇。此人为何会深受重伤在此。但任由此人在路边肯定难逃一死,且此人身份不明,让陌生男子一路同行过于危险。
林母却是慈悲心肠,当下便让人送上马车,
林挽致阻拦不过,只得如此。
想着回去就放在别院处,待人醒了便让他自行离去。
马车距离城门还有一里地左右,一行人马便上前询问车夫从哪里来,车夫恭敬回答。
领头的问是否看见一身负重伤之人,车夫连忙否认。
那人不信,偏要上车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