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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隐匿山林 ...
业已入夜,天边一轮皓月,比昨日更圆,天空一如昨日那般明净。
前边是一个山峰,只稀稀疏疏几棵树,在清冷的月光下有种诡异的感觉。暮玄走过刻有“逸林峰”三字的石碑,踏入了逸林峰的结界。
几棵树猝然分株,一分二,二生四,四成八,以至无穷。在外面看来,这山林无任何异处,而里面却已是密林森森,不知出处。
这便是隐匿的山林。这里处于观月洞、云罗花圃中间,阴阳分隔之地也是阴阳交接之地。
脚下的荆棘越来越密,树木也越来越多,而暮玄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仍旧慢慢向前走着。他踩在荆棘的刺上没有丝毫声音,也不觉丝毫疼痛,缓缓穿过了一棵树,但竟有一种错觉,是那棵树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些原本就只是幻象。
而这些虚幻的树越长越高,高处的枝叶相连,挡住了月光,林中渐渐一片黑暗。
暮玄伸手,掌心一道白光突现,指向上方,树叶遇光倏然分离,飘飘洒洒落下无数残叶。便是在暮玄抬手的刹那,林中忽传来一阵琴音,只一个单音回荡,久久不绝,却没有下一个音调。
被白光驱散的枝叶围成一个圆形,没有叶子再往那长,月光穿过这个缺口照下来,照在暮玄纤尘不染的宝蓝长衣上,流动着,如清水的波光。
暮玄停下步子,抬眼看着前边除了疯长的树再无他物的树林,却仿佛知道弹琴之人在何方,只看着那一个方位。
林中又是一声琴响,继而有人弹起了曲子。时而如珠玉互撞,玲珑清脆,时而如江水互激,磅礴大气。时缓时急,如泣如诉。
暮玄静静看着,静静听着,嘴角忽有一丝笑意,不知是苦笑是微笑。但毫无疑问,他想到了一些美好的事。
琴声袅袅不绝,似止还续,竟使得树木枝叶不停颤抖。
暮玄抬头望月,幽幽一叹。
终于,伴随着一个激越的单音,琴声煞然而止。一切重归静寂。
林中仍旧只有暮玄一人,仿佛从未有人弹过曲,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琴是好琴,曲子也是好曲子。”暮玄忽低声开口,声音缓缓传开,“我既然来了,我们就见一面吧。”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忽有一道白光直冲上天,正是他一直看着的方向。白光枝叶纠结的结界,也显出一个圆形缺口。
月光投射下来,照着树林中一身绿衣的女子。她端坐在荆条上,膝上架着一把古琴,一手按在琴弦上,另一只手仍保持着上抬的姿势。她缓缓抬头,眼中满是愕然的表情。
暮玄淡淡看着她。他们之间的树越来越多,挡住了两人的视线,而他们仍能看到对方。
“映婪,这惑不住我的。”暮玄忽低声道,“何必浪费元气呢?”
映婪愣了一下,眼中愕然神情消失,笑道:“呵呵,连失心曲都惑不住你,我小看你了。哎,还未比,我已输了两招。你既然连失心曲都听得,隐身术你也看透了吧,你早知道我就在这儿。”
“看来,当初你不仅帮了我,自己也学了不少吧。”暮玄有些释然地道,“这样,总算我欠你的还少一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映婪眼中有些怒意,“不错,当初我并没有把我看的都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觉得有一些没有必要,只挑你所需要的、实用的、对你帮助最大的……”她说道这儿,自觉失言,连忙闭口,轻咳一声续道,“那时我还没想要学,只是记倒是记下了……直到被你逐出游浮宫,我一心为娘报仇,才想到宫中秘术。曾告诉你的,我学了,没有告诉你的,我也学了;你会的,我学了,你不屑学的,我也学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暮玄道,“你学不学宫中秘术,我也不在乎。”
“哈,这是圣君说的话吗?”映婪讥笑道,“别说是游浮宫外之人,就是宫中,除圣君圣母以外,都不许练的秘术,现在被游浮宫的‘叛徒’,湿霞谷的谷主练了,你居然说不在乎?”
“无论如何,你帮我的,我会记得。”暮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但你若伤害花暗,我绝不答应。”
“花暗……”映婪忽大笑起来,“花暗——无论哪个花暗,都要死!你,也要死!”
暮玄微皱起眉:“可惜,你未必杀得了我。你刚才一曲‘失心’没惑住我,自身却精元大耗,不巧的话,还要遭反噬。”
映婪不由怔了怔。的确,“失心曲”无论成败,自身都会消耗大量真元。元气没有恢复,她或许敌不过。她眼中迟疑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你好厉害啊暮玄。当初你并没有学‘失心曲’——那时你嫌它不够光明正大,不屑学,但对它却是了如指掌啊。”
暮玄道:“不过,我可以等你恢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施舍吗?”映婪大怒,双掌一抬,古琴直立而起,“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是约你决战的,不是来讨你可怜!”
她说罢一拨琴弦,“铮”地一声,内劲所至,一道气流蹿出,只听得“哗哗哗”几声响,气流穿过她与暮玄之间的树木,直击暮玄而去。
被气流撞击的树木从中间断开,一时间横七竖八向两旁倒去,只剩下三尺多高的一截截木桩。
逸林峰中的树木荆棘只有拥有至圣之血不死之血的人能够看透 ,而拥有至圣之血的人更能触到它们。
那气流来势极快,瞬间已至眼前,而暮玄只稍稍向旁一闪,适时让开,又随即恢复原位。而那气流又砍掉了他身后一片树。林中一时月光大盛。
映婪冷哼一声,手指在琴弦上连拨两下,便又有两道气流直向暮玄袭来,暮玄看着气流击来,却不动,到气流攻至近前时,才突然向两旁闪开。一向左一向右迅速闪过一前一后的两道气流,气流砍过他身后的树,却连他的衣襟都没沾到。映婪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身影仿佛在瞬间消散,然后又迅速并合,竟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他不曾动过。
映婪的出手速度其实已经够快,没有几人能躲过她的“琴劫”。
而他——
幻步匿形术。竟已到了这种境界。
映婪忽冷冷笑道:“暮玄,你为何不还手?再不还手,你可会死得很惨。我这琴可不是普通的琴。”
暮玄淡淡笑道:“湿木做的。”
“只说对了一半。”映婪摇头冷笑,眼中有骄傲的神情,“不仅仅是湿木,弦是难木做的。”
“难木……”暮玄一叹,“于我并无区别。我并非轻视你,只是让你两招。第一招,多谢你解了流泉之危。”
映婪愣了愣,笑道:“不过一件小事。反正春燕那贱人知道了解救之法,流泉涧的主意我是打不成了。”她微微笑着,仿佛流泉之火并非由她引起。
“春燕?”暮玄想了想,恍然,“空归带来治手的女子。原来是你的人。”
“是啊,”映婪忽叹气摇头,又笑道,“本来是我的人,现在就不见得了。她是因为空归背叛我,难道不是你指使空归的!”
暮玄摇头不语。
“那么第二招,是为何?”映婪斜睨着他,伸手轻轻抹了抹琴弦,带点讥诮地问。
暮玄抬头看天,慢慢合上了眼,似乎在考虑什么。
映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月光泻下,铺在他的脸上,这般清俊的容颜,黯然的神情,与十二年前的那个少年一般无二。她的眼中竟有些微的迷惘和怅然。蓦然想到了那个在书房中翻书的左护法,与她一起躲在书架下,偷偷向外瞧着书房护法从旁边的书架走过;也想到他拉着木护法花案在流泉涧边玩耍,他将一朵兰花插在花案发间;再想到他持剑而立,与母亲对决,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如此决绝而孤注一掷的眼神……
她猛一摇头,暗骂:“映婪,你干什么?你是为娘报仇来的,你是为娘报仇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刚要开口打断他的沉思,却见他已低下头,缓缓睁开了眼。
暮玄静静看着她,忽幽幽道:“因为你体内的至圣之血!”
“至圣之血又怎么样?”映婪目光凌厉,没想到他竟给出这样一个理由,不由更加气愤,“当年对付我娘,你让了吗?”
“你不该有至圣之血的……”暮玄道,“除非……”
“我为什么不该有?我娘是圣母,我体内的本来就是至圣之血!”映婪怒吼。
“那么,犄佯圣君你知道吗?”
映婪冷笑一声:“犄佯圣君是我外公,我怎会不知?”
“你外公?”暮玄忽笑起来,“那我岂不是你舅舅?”
映婪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暮玄一字一字道,“你娘是湿霞谷的人!当年你娘混入游浮宫,为湿霞谷主办事。当年我娘刚好生下我,碧云冲入我娘的卧房,强取了我的血。我娘很害怕,没有对爹说。后来不知发生何事,我爹死了,碧云用毒药控制了各大护法,然后做了游浮宫圣母!”暮玄慢慢地叙述着,眼中却有深深的痛楚。
“什么?”映婪一脸惊疑,随后又大笑起来,“真不明白,你认为我会信么?居然说出这么荒诞的谎言。当初说我娘造反,现在干脆说我娘不是宫中之人。”
“我娘为了避免碧云加害于我,带着我逃离了游浮宫,在我八岁那年终于郁郁而死……”暮玄不理她,继续说,“后来我重新回到游浮宫,想尽办法做了当时左护法的关门弟子,为的便是为爹报仇……”他拉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淡淡的疤,显然时日已久,“这便是当年留下的。”
映婪呆了呆,她知道他手臂上有个旧伤疤,还问过他,他只说是儿时贪玩弄的,但她早看出那是刀伤。“你是说,犄佯圣君——是你爹……你才有至圣之血?”映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娘当年取你的血是为引起流泉之火,然后犄佯圣君才会流尽至圣之血来灭火?”
“或许,正是这样。”暮玄低叹道。他曾问过娘,她不肯说,或许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让碧云取了血,害了爹,害了游浮宫吧。可她不停地告诉他:他体内流的是至圣之血,必须夺回游浮宫,决不可以让外系血缘之人做圣母。这是他的使命。不管他有多么厌倦多么无奈,始终都摆脱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重担。
“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骗我!”映婪忽捂起耳朵,狂乱地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是这样!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娘是圣母,是圣母!”清冷的月光照着她的脸,竟有几分苍白邪恶。
“我没有骗你。”暮玄道,“这件事,除了般呈化仙,还有你我,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连空归和荆隳我都只告诉了他们一半实情,碧云是湿霞谷的人我并没有提,只说她是叛徒。毕竟让湿霞谷的人做游浮宫的圣母,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湿霞谷谷主听说此事,也当场气死了。”
“不!我娘不是!”映婪恨恨望着暮玄,仍旧坚持,“我娘不是叛徒,我娘不是湿霞谷的人!不然,我怎会有至圣之血?”想到强有力的证据,她大笑起来,“对,我有至圣之血!我是圣母之后!至圣之血!至圣之血……”
暮玄摇头道:“可是为什么,你娘从不碰半落兰,也从不让你碰,你可曾想过?”
映婪怔怔地望着他,忽张口咬向自己的手臂,直到咬出血,她将自己的血滴到地上的荆条上。荆条遇到至圣之血,迅速化为一缕缕轻烟,然后消失不见。
她看着暮玄,微微笑着,眼中竟有邪气的光芒,却是淡淡的绿色:“暮玄,至圣之血,看到了吗?我才是圣母之后!”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竟然用了招魂术……”看到月光在她眼中聚起的绿色光芒越来越盛,暮玄不由微微皱眉,“最高一级的招魂术——九歌招魂。你居然敢用……”
“是九歌招魂术。”映婪淡淡笑着,双眸泛起绿光,“你不也用招魂术了么?不过你是将花案的魂魄缚于兰花之内,而我是将我娘的魂魄缚于我体内。花案中了半落兰的毒,你必须那么做;而我当时情非得已,只好这么做。我们都同是为了救人 ,你敢用,我为何不敢?”
“魂不灭,人不死。”暮玄低声道,“便是这样,你代你娘活了六年,凑成五五之数,让你的血转成了至圣之血!”
然而,映婪仿佛没有听到,脑中一阵晕眩,而眼睛已成绿色。
暮玄缓缓抬手,无声之剑便在他手中凝成,形如透明。因为,此刻不远处的人不再是映婪,而是碧云……映婪的心志一旦衰弱崩溃,碧云的灵魂便占了上风,操控了她。
映婪为让碧云重生,用自身做容器,将碧云的灵魂缚于体内,十五年后再为其寻找合适肉身,使她复活。但却不知是她收容了一个灵魂,还是这个灵魂吞噬了她自身。
映婪一抬手,将古琴抛开,冷笑道:“终于肯出手了吗?”她一挥袖,袖间金属撞击之声响起,一道乌芒飞出。
暮玄目光冷厉,挥剑砍向千丝索。千丝索去势受阻,却丝毫无损,索头转个方向,返回映婪手中。映婪一甩千丝索,一点足忽张开双臂,向暮玄掠去,宛如一只绿蝶,翩翩飞至暮玄身前一丈,千丝索再次挥出。
这么近的距离,暮玄一抬头便看到映婪双眸中一片碧色,不由一震。手中的剑却不停,与千丝索撞上,映婪只觉得虎口生疼。
无声之剑像是用一块千年玄冰凿成,剑柄、剑身都如冰一样透明而闪着淡淡的白光,剑气吞吐不定,照得周围的树似乎都要消散了。
而千丝索却是漆黑如墨,如一条乌龙一样来回穿梭,伴着身上细碎金属的撞击之声。
暮玄虽已决定一战,但仍是守多于攻。而映婪则是招招狠辣,攻向要害。两人身形转换迅捷无比,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映婪忽逆着一甩索,千丝索如同软鞭一样缠上无声之剑,无声之剑虽然是最锋利的兵刃,但却无法砍断千丝索。
暮玄一抽剑,无声之剑光芒陡盛,千丝索竟被他拉了过去,映婪也不由向后坠去。
千丝索在无声之剑上绕过几圈,忽又向映婪飞去。映婪大惊,但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千丝索缠上她脚踝一扯,她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映婪想要起身,但刚抬头,便看到无声之剑已飞到她眼前,只差一点就要穿过她的咽喉。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大呼:“暮玄,你不想知道花暗……”
果然,暮玄脸色陡变,竟以更快的速度截住了无声之剑。无声之剑已然划破了映婪颈前的皮肤。却被暮玄以两指夹住了,再进不得。暮玄定定看着她碧色的双眸,冷冷问:“你对她做什么了?”
“呵,我输了。”忽然间,居然有些兴奋,映婪笑道,“迷魂术……”
这章有些烦~~主要是揭开真相~~请大家忽视打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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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隐匿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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