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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上码头街,正如其名是码头沿岸的街,大大小小旅店酒楼饭馆无数,人来人喧闹不已。

      但就在这一排铺子里,一间屋子格外冷清,甚至都不能让人认为这是个人住的屋子。和两侧的房屋都隔了大概一米宽的小道,墙壁窗户爬满了各种藤蔓,当成一个纯粹的花园或许更合适点。

      一路走来,越是靠近,草木越是旺盛,空气也格外清新——典型的木灵居住的表现。

      和上元大多数的民居差不多,楚飞白的宅子为两层穿堂三进三合院——所以沿街的不是门厅而是院墙和院门。
      可能是因为不是人,所以也不在乎大门朝南还是朝北了。

      墙内高大的柿子树伸了不少枝丫在外,都不用仰头,目之所及已经结满了橙红色的果实。几个小孩正拿着棍子爬墙摘柿子,篮子已经装了大半,看见符荻三人,或者说是看见符荻那身红色的捕快服,立刻四散跑开了。

      管权舆摇摇头,上前敲门:“上元警察署管权舆前来拜访,主人在家吗?”

      没有反应。
      但肯定是在的,附近的监控都没看到他出门。

      季绵蛮拽紧了他的宝剑:“没反应哎。”

      “晓得……”管权舆嘀咕一声继续喊到,“主人在家——”“吱呀——”

      门开了。

      柿子树弯下一根树枝,拉开了门栓。

      季绵蛮抖了一下:“不晓得那些小孩看到这个还吃不吃的下去。”便跟着管权舆进去了。
      符荻摸了摸不再动作的柿子树,也赶紧跟了上去。

      天井内没有铺砖,杂七杂八的长着各式花草——但似乎有过修剪的痕迹。而且……

      “这不也都是木制的吗。”季绵蛮左右望望,房屋的用料布置跟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不同,顶多是省去了雕花,“这木灵用起同类来也没心软啊。”
      管权舆一阵牙酸,赶紧拉住画师让他少说点话。

      穿过堂屋,内院的样子跟前面差不多,再走过二堂,总算看见了躺在后院小榻上的某个人。
      或者说是某个妖。

      符荻的第一感觉是很美。

      不仅仅是人,还有她的装束、气质、周围的环境,这些加在一起,就扑面而来一种自然韵律之美。

      已经算得上是小树林的花园里,女人倚在单翘头贵妃榻上,身穿一件虾青对襟襦裙,内着白色半裸抹胸,外罩同色广袖衫。长长的黑发如垂柳般随意散开,与环绕在她周身的草木纠缠在一起,望过来的眼睛像翡翠一样晶莹剔透,清澈见底。臂弯处搭着条纱质披帛,直拖在青砖地面上,柳叶绣纹栩栩如生。
      微微坐起身,裙下露出一双洁白的脚,竟是没有穿袜子。

      然后第二感觉——楚飞白,原来是个女的!

      “你不是一个人……”季绵蛮拍了拍他的肩膀,“叫这名字我也以为是个男人。”
      符荻:“……原来我说出来了啊。”

      管权舆皮笑肉不笑地压下两个年轻人的脑袋,低声吼道:“木灵还分什么男女,你们闭嘴吧!”

      也不知道楚飞白有没有听见,大许是听见了,只是无所谓吧。她冲三人抬了抬袖子:“没有梳头,还望几位不要介意。”再一挥指向不远处的石桌石椅,“请入座。”

      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伸来的藤蔓为她穿上鞋,甚至从堂屋内端来茶壶与茶杯放在石桌上。

      符荻在心里默默吐槽:木灵不仅住木头做的房子,还会喝茶啊。
      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晃了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水,符荻坐在了石桌前。

      待到楚飞白也入座,管权舆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楚娘子,某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今天前来还是为了芥子园的纵火案。”他看向季绵蛮,对方从善如流的做起自我介绍。

      “奴季绵蛮,是上元警察署的模拟画像师。”
      季绵蛮摊开画本向楚飞白展示:“根据语言描述大概画出人物相应的模样,娘子有什么记得的,都可以跟奴说。”

      不过楚飞白表情淡淡:“警官们上次来的时候就说过了,飞白真的不记得。”

      “不记得也没关系啊。”
      季绵蛮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掏出了笔:“圆脸还是方脸,大眼睛还是小眼睛,粗眉毛还是细眉毛,鼻子嘴巴耳朵,有没有痣皮肤黑不黑,就算只有模糊的心情和感觉也没问题。”

      这架势,丝毫没有之前不正经的样子。

      楚飞白微微皱眉:“不记得便是不记得。”

      “特别一点的地方呢?比如长了三个眼睛两张嘴之类的?”

      “怎么可能,不就是个普通——”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楚飞白意识到季绵蛮是在反诈她,立即闭口不言。

      这反应明晃晃的表示她确实是记得的。

      管权舆沉声道:“楚娘子,人族与木灵化干戈为玉帛已有整整五十年,如今我们同住一片土地成为亲密的邻居,彼此守望相助也是一件美事不是吗。”

      见楚飞白态度仍无变化,他暗自压了咬咬牙。

      “娘子近来很喜欢去芥子公园吧。”
      听见这句话,楚飞白总算是对上了管权舆的眼睛。

      “芥子公园一向人来人往,娘子会往那里去,就说明并不讨厌人。”见楚飞白若有所思,管权舆赶紧趁热打铁,“更何况还住在这码头街上,不说不停有人路过,有人来摘柿子也未曾阻拦,既然如此——”

      “劳烦稍等。”
      帮人类找出犯罪凶手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有何不可做呢——这句话生生压在了管权舆喉咙里。

      楚飞白突然站起身,遥遥望向前院:“光让几位喝茶可不是待客之道,飞白去摘些柿子来。”

      便径直离开了,徒留三人面面相觑。

      许是心念一动,符荻也跟着跟着起身:“我去试一试!”

      *

      楚飞白踩着梯子摘下一个柿子——才想起来没有拿篮子,一时站在梯子上没了动作。

      “我来拿着吧。”

      转头望去,是那个有几分可爱的红衣小捕快,笑呵呵的在树下撑开衣摆。虽然只有一瞬间,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便毫不客气的把柿子扔了过去。

      “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符荻,刚刚……多有得罪。”符荻想挠头,奈何两只手都在忙,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
      看得楚飞白又是想笑。

      “得罪什么了?”她这会儿的声音丝毫不见冷凝,如同三月春风般温柔舒畅。

      “嗯……说娘子原来是个女人。”
      顿了一下,符荻又说到:“但绝大多数的植物都不分男女,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耶。”

      楚飞白扔了几个柿子,才悠悠道:“飞白是那绝大多数之外呢。”

      “………………???”

      不是吧,楚飞白是【真】女人??? !!!

      还没来得及尴尬,眼看楚飞白还要再扔,符荻赶紧后退几步:“不能再扔了放不下了!再扔要砸坏了!”
      他这衣摆可放不下几个,成熟的柿子不比硬果子,一碰就烂的。

      楚飞白停下动作,旋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符荻突然有些好奇:“这棵树有灵智吗?之前还看见它开门。”

      “没有,是我在操纵。”

      “……那怎么不直接让树藤把柿子送到后院去,省的自己跑这一趟。”
      不过应该是不想和他们说话才走开的吧。

      楚飞白搓了搓手中的果实,答非所问道:“看见木灵吃自己的同类不觉得奇怪吗。”

      身为植物化形之物,却是还会吃植物。

      “这个嘛……”符荻咂了咂嘴,“我觉得还是挺正常的。”

      植物从空气阳光和土壤中获得营养成长。前者比较好理解是光合作用,后者的养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从各种植物动物的残骸尸体中来,且大多数是植物。
      虽然是间接的,似乎也可以理解为植物什么都吃,包括自己脱落的身体。

      木灵获得了可以自由行动的双腿,同时失去了摄取营养的根,再想要生存,可不就得自己吃东西了吗。

      看来就算是为了给自己族群发声而生的木灵,也还是免不了“自相残杀弱肉强食”。

      也恰恰说明,世间万物皆是在一条食物链中,皆分三六九等,吃与被吃,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天理。

      “而且……动物植物是个大分类,人不会觉得自己和猴子是同类,狼也不会觉得自己和狗是同类。”符荻指了指柿子树,又指向墙上的爬山虎,“它们也不会觉得彼此是同类吧——我记得柿子树是不分雄雌的。”

      楚飞白说自己是少数的那一类,便绝对不会是柿子树,那就算不上同类了。

      想了想,符荻再补充到:“对多年生草本植物来说,采摘花叶和果实这个行为并没有对它们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也就是没有夺去它们的生命,所以并不是什么大恶不赦之事。”

      可能从来听过人说这种话,楚飞白有些惊讶。也有些微妙的难以言喻。

      “没有你说的那么深远,我只是……”
      她抬头向东面的天空看去,是大报恩寺的方向:“上元有不少寺庙啊——你知道佛教的【三净肉】吗?”

      话题转的太快,符荻差点没反应过来,而且:“不晓得哎,我们家供三清的。”
      或者说,就整个大唐而言,信仰道教的人占大多数。谁让皇帝自己姓李呢,各种因素之下道教被立为了国教,甚至还有玄元节庆祝老子诞辰。

      楚飞白笑笑:“佛家信徒可以食用三种肉,第一,眼不见杀,即没有亲眼为了给自己吃肉而杀死动物或看到杀死动物的惨相;第二,耳不闻杀,即没有亲耳听到动物被杀死的声音或从可信处听闻是为了自己而杀的;第三,不为己所杀,即不是为了自己想吃才杀的。这就是三净肉。”

      符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觉得信佛有点惨。
      南朝时被勒令禁肉,没过几十年唐朝一统天下,酒肉禁令被取消,从此爱吃肉吃肉爱吃素吃素。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再一千年后木灵一事一出,植物也被高调宣布是【有生命】的了,不杀生的佛教徒们怎么还可以食用植物呢。

      这下好了,肉不能吃,素菜和米饭也不能吃了,一时间不少佛教徒绝食而亡。

      怎么说都是自己国家的人口,没办法的办法,时任皇帝效仿先人又来了一次“排佛”——敕令僧侣还俗——并且给我赶紧吃肉,不是有三净肉在吗,快点吃别死了。

      这么一想历史课好像都讲过这些,只是他研究不深罢了。

      所以这又跟三净肉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符荻充满迷惑的表情太过喜感,楚飞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是有一点微妙的相似吧——我需要吃东西维持生命,但又出自同源不忍看见他们因我而死, 老老实实动手采摘便罢了,怎么还可以操纵它自己为我递上果实呢,那不是太残忍了。”

      绕了一圈,竟是回答了“怎么不直接让树藤把柿子送到后院去”这个问题。

      符荻:……哇,非要说话这么绕的吗。

      “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样……”楚飞白的眼神有些晦涩不明,“只有真正与我同物种的孩子,才算得上是同类吧……”

      她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符荻总觉得她有些悲伤。
      便也这样问了。

      “娘子是在心疼那些被烧毁的花草吗?”

      楚飞白变了脸色。

      片刻后,她才问道:“如果抓到了那个人,会怎么判呢?”

      这个问题似乎是关键。
      符荻谨慎回答:“我才刚来不是很清楚,但新闻上公布芥子园这次的物质损失不算太大,加上毁坏园林……根据大唐律,他应该要在西域或者鲜卑种一辈子的树了。”

      “所以就是罪不至死吗。”楚飞白轻声道。

      “……金额还没有达到死刑标准,也没有人员伤亡。”

      墙外传来路人的笑闹声,明明没有隔上多远,却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界。

      符荻眨眨眼睛,好像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凑到楚飞白耳边:“其实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

      “娘子想啊,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死了就是死了,到了地底下再受什么样的罪,我们活人怎么能知道。但让他受尽苛难的活着不是简单得很,从风调雨顺的江南到沙漠和戈壁,水土不服就够他受得了。”

      “作为囚犯,当地官府只会给他提供最基本的看护,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得从早到晚的干活,要什么没什么,只有想挨打的时候不会缺打——连想死都死不了的,得活着干苦力啊。”

      说完还朝周围望了望,一副生怕别人听见的样子。
      确实,以他的身份说这种话,是有些不应该。

      但楚飞白喜欢。

      “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她露出了进门来最欢畅的笑容,“若是你那些同僚们也能像你这般……”

      这般站在木灵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楚飞白抽了抽鼻子,往前一步几乎贴在荻肩膀上:“之前就这么觉得,郎君的身上好香啊,闻着就让人欢喜。”

      这话说得符荻有些不好意思。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啦,”但他也很自豪,“我爸爸是花艺师,妈妈是调香师,家里缺什么都不缺花和花香!”他们家就是一个天然熏香机。

      “这样啊。”
      楚飞白抬袖遮面,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我们快回去吧,两位警官要等烦了——”

      “不是还要画像吗。”

      符荻一愣,随即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好哎!”

      *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楚飞白十分配合,没一会儿就画好了人像。不仅如此,还邀请几人留下来吃午饭——

      柿子柿子柿子。

      基于各种原因,管权舆一番十动然拒,火速带着符荻和季绵蛮离开了——人像到手,当然是快点回去展开下一步搜查行动啊!!

      回去的车上,他高兴得狂拍符荻,差点没把孩子拍散架。虽然他之前说和楚飞白谈判的事情就交给符荻了,但实际上真就只是说说而已,谁能想到符荻竟然真的成功了呢。

      “牛啊符巡捕!”
      管权舆比了个手势:“这次要是能抓到人,功劳少不了你的!”

      符荻笑呵呵的挠挠头,第一天上班就立功的感觉真不错。

      旁边季绵蛮这会儿是没空聊天,坐车上就忙着扫图给鉴识科同事了。
      鉴识科处理完图片再交给司门厅,调取道路监控和户部司户籍科资料对比,能不能找到人,就看他们了。

      回到警署,正处工作时间的衙门人来人往,管权舆高兴啊,带着符荻各个组串门认识人,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重案组。
      然后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饭。

      说来也是有意思,整个官署总衙和警署加起来一共四个食堂,府衙左右两个,警署前后两个,正好给分了东南西北。
      本来多设一个是为了就近方便,但要是能够吸引到另一侧的人来吃饭,不就是说明这个食堂饭菜好吃嘛!为此,各个食堂也在暗自较劲,

      反正最后还是公务员们享福。

      据管权舆介绍,公门中的食堂,那厨师都是光禄寺选出来的,别的不说,厨艺绝对有保障。
      最重要的是,公家食堂,不要钱啊。

      一顿吃完,符荻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早上没到上班时间也有那么多人——都是来吃早饭的,决定明天也要早起来吃。

      另外还有一个小插曲,之前四处串门别人能不能记住不清楚,但吃完这顿饭,整个警署的人都知道符荻了。

      ——公安厅重案组新来的小伙子一顿吃了五两肉丝拉面三两牛肉锅贴,还把南食堂每个窗口的菜都吃了一碟。

      怎么说呢,可能是还在长身体?

      总之,符荻愉快的度过了上班第一天。下班后本想直接回家,但……换了条路,从芥子公园走。

      火灾过后芥子公园就被封了,现在由钩盾署清理修复。这会儿还有工人在忙碌,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少人都在收拾工具。

      符荻穿着捕快服一路畅通无阻,把整个公园都绕了一圈,昔日文人墨客吟诗作画的凉亭小桥被烟火熏得漆黑,花草树木被烧得七零八落,只能被挖走清掉。
      也就这样了。

      但他还不能走。
      心中迷迷糊糊有如此的念头。

      又走了一圈,符荻总算是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池塘边上两个人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在吵架?

      听了一会儿,原来是因为旁边那棵柳树。

      这一男一女两人都是园艺师,女子认为柳树已经死了,要挖掉,男子却觉得柳树还有成活的可能,不能挖。

      “烧成这样子摆这边多难看,其他都换了新的就它一个还是破烂样?”

      “大唐律有规定不许随便砍伐已经成活的树木,你是犯法!”

      “!它是死的!”

      “活的!”

      “死的!”

      “活的!”

      “死的!!!”

      “活的!!!”

      眼看着要动手了,符荻赶紧上去劝架。看着捕快服的份上,两个人稍微忍了忍火气——也转而问符荻的看法。

      “这个嘛……”
      符荻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这棵柳树还没死。”

      男子高兴,女子怒了:“你一个捕快懂什么!还是快点抓人去吧!”

      我靠,是你自己问我的好吧!

      符荻一挺胸:“我爸是花艺师,姑妈是花艺师,表姐也是园艺师。”
      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毕竟有空都拿来练武了。

      不过这两人不知道啊,倒是把符荻当半个行家了。

      符荻想了想说到:“昔年晋文公为逼出介子推火烧绵山,介子推至死不出亡于柳树下,第二年晋文公故地重游,却发现那棵被烧毁的柳树又长出新芽——所以 再等等看呗,柳树的生命很顽强的。”

      女子轻叹一声,仍是眉头紧皱:“所以问题不还是时间,等一年,这树就这样脏兮兮的摆这边吗?说句不好听的,这里是花园,植物就是用来给人欣赏的,其他都是次要。”

      这话是事实,一时间,男子也沉默不语。

      “其实……也不难。”

      见两人疑惑的目光,符荻也不卖关子:“昔日琼楼玉宇今日断壁残垣,文人不都喜欢这个调吗,留这棵树让他们感叹残缺的美,还拓宽了题材呢。另外也可以警示百姓不忘这次人祸,也算是个纪念。”

      “啪”一合掌。

      “如此三全其美,岂不幸事一桩?”

      两位园艺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算是一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办法!”

      带着做了好人好事的骄傲感,符荻快快乐乐的回家了——同时收获了两位园艺师的手机号。

      为庆祝儿子第一天上班,关雎鸠斩了半只盐水鸭和半只烤鸭回家,符之洲也做了 一桌子好酒好菜。

      就是刚吃一口手机就响了:管权舆打来的,纵火案的嫌疑人找到了,吃完晚饭回警署加班。

      噫,这就是快乐的加班吗。

      但没等饭吃完,手机又响了——楚飞白抢走了犯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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