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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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窄袖圆领袍，七枚铜銙蹀躞带。
这样的低品阶装饰和最高品阶的服色，是只有【捕快】才有的特殊公服。
三品以上穿紫色朝服，佩戴鱼袋金鱼符。
四品服深绯，五品服浅绯，佩戴鱼袋银鱼符。
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
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
仅仅只是公务员的小小流外官吏们，是没有公服穿的。但随着社会与时代发展，“捕快”这个角色变得越来越重要，变得越来越令人敬仰。
于是，天子下令，无论品阶，所有从事捕快一职的人，都可以穿上官府统一发放的赤色公服。
符荻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狠狠地欣赏了一番。
自从他小学看了电视上播的《大唐第一神探》后，就迷上了那一身红衣的霸气名捕，发誓终有一天，他也要穿上那身衣服！
为此他日日辛勤练武，初中时就选武科，高中凭着一身半拉子武功，硬是挤进了朝廷举办的武校——折冲府。
就此苦哈哈的磨了三年，他！符荻！今年十八岁！终于成功从折冲府毕业，进了上元府的府衙大门！！
符荻摸着胸前的花纹，心里那叫一个美。左侧牡丹代表国都长安，右侧梅花则代表上元府。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外翻的两只领子都扣了起来。
第一天上班嘛，还是得正式一点。
欣赏完毕，得出门啦！
符荻一路小跑着下楼，穿过天井跨出大门，帅气地一撩衣袍——骑上了放在路边的自行车。
“妈——！爸爸！我去上班啰！”
嚎完一嗓子，符荻蹬起踏板就走。关雎鸠和符之洲从西厢餐厅伸出头，早就连儿子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哎唷——这小孩儿今天兴得很哎。”
“上班了蛮，高兴就高兴啵，白管他唻！”
穿梭在一片片青砖小瓦马头墙间，刷刷几下，符荻就骑到了秦淮河的外河边。随着行人渐多，他也放缓速度，悠悠欣赏清晨的风景。
临河的一排店铺早早地开了张，上学的上班的还有纯粹逛街的，一派热闹早餐景象。
连绵不绝的叫卖声，行人的脚步声说话声，嘎吱作响的车轮声，飞禽走兽的鸣叫声，和各种食物香气、草木清新独特的气味加上河面上传来的湿润的风……
符荻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上元城的味道。
哎，大概是心情好，看了十几年的河水都感觉像是在对他笑。
秦淮河，当之无愧的上元母亲河，由东北向西南贯穿整个城市，与四周的山丘湖泊一同形成了天然屏障。先人们就是顺着这自然赐予的造化，建造了全世界最大最长的城墙。
上学的时候听历史老师说，在木灵大战前，秦淮河因枯水和侵占，河道萎缩到只剩三十米宽。战时河水随着江水暴涨，和玄武湖一起一度淹没了整个内城。待到潮水退去终于稳定后，上元府水脉倒退一千年，重新注入活力的淮河足有一百五十米宽，真真是烟波浩渺。
似乎心有所感，符荻抬头望去，远处紫金山山顶，淡淡的云彩耀眼夺目。
“哇，金色的嗳。”
*
穿过通济门，沿着皇宫西侧的太平街一路向北，在竹桥往西拐入一条宽阔的大道，便是上元府府署大门所在的衙前街了。
是整个内城的中心。
停在府署大门前，符荻遥遥看了看门匾——继续往西走。他上班的地方，是隔壁警察署。
先事戒备谓之“警”，见微知著谓之“察”。
刑部废除已无用处的都官司后，新设警察司，专司缉拿侦查之事。
但随着职业特殊性的增强和相关事务工作的增长，衙门里的地方就有些不够用了。因此，本着东文西武的原则，警察司脱离衙门在紧挨着的西侧单独建署。当然，不是一刀两断，刑部司的法院还留在衙门里呢。
虽然之前报道领制服的时候就来过一趟了，要正式上班还是有些紧张。符荻在门侧的狱神前狠狠地拜了几拜，这才平心定气往大楼内走去。
公安厅、保卫厅、监市厅、武侯厅、进报厅和总务厅，加上比部司和司门司下辖的两厅，这八个部门构成了上元府警察署。
符荻入职的是为首的公安厅，意为维护公众安全。也只有这个部门的人，才会被称为“捕快”。
看着路过的穿着青色公服的警员们向他投来的目光，符荻突然觉得自己的赤色外袍有点刺眼睛。
悄悄地，拢了拢胸口。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管权舆抬起头，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就是你啵，新来嘚。来的真早啊，还没到上班时间内。”
现在是八点，距离应卯还有个半个小时。
“嗯……”符荻有些不好意思地叉手行礼，“符荻见过管捕头。”
“晓得我是哪个啊。”
“看过名册和照片。”
管权舆拍了拍符荻的肩膀，视线扫过他胸前的花纹：“穿制服来的啊，不过也就今天穿穿了，尤其是我们组，出门穿这个人家一看就晓得你是捕快。”他自己就穿的普通私服。
“啊…………”这…………
拉开办公桌抽屉，管权舆递给符荻一块腰牌——长四寸，宽两寸，正面刻着“上元”“警察”，反面刻着“公安”“符荻”，即为上元府警察署公安厅的符荻。打开牌身，中空的内里夹着一张纸质证件，上附照片姓名性别部门信息和警察编号。
“还有内。”说着，管权舆又从桌边拿起一柄剑，再从另一个抽屉里掏出一把短铳——一起交给了符荻，这就是官府派发给捕快们的标准装备。
长度中等的横刀是所有武类官吏的标配武器，但鉴于也有许多人更偏爱剑或更善使剑，军器监便再打造了外观上几乎没有区别的制式佩剑，就是工艺上稍微有些区别。
也不算增加工作量，毕竟文官那边基本上都是佩剑的。符荻便是更喜欢用剑的那一类。
另外的铳，警察司里差不多就只有公安厅的捕快们才配了。
符荻吸了吸鼻子，颇为庄重的把佩剑、腰牌和短铳都挂在了腰带上。
“呵呵……”管权舆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做梦啊。”
符荻却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就是吧……”
“就是什么啊？”
他瞟了瞟宽阔的办公室，语气中还有几丝不敢相信：“我是没想到，一来就到重案组唻。”
这里是刑事科重案组，专司重大案件，管权舆捕头便是重案组组长。一个刚毕业的十八岁青少年竟然直接被分配到这里，虽然就是他自己，符荻还是既兴奋又忐忑。
可管权舆的表情比他更不敢相信：“你是折冲府江南东道这一届的武试第一啊，你不来哪个来？”成绩优异不需要继续念大学，高中毕业就被都尉赶紧踢出来为国家做贡献了。
“……”符荻挠了挠额头，“好像是噢……”
“什么好像是，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没再多说废话，管权舆看了看钟，神色一敛：“既然都来了，现在有个案子，马上就去吧。”
“！”
不等符荻有什么反应，管权舆拨了个电话，随即就推着他出门了。
“正好季先生已经来啰，直接走啵！”
季先生？一路被推到警署大门口，符荻这才知道被捕头尊称为“先生”的人是谁——一个比管权舆年轻许多的青年男子，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文人，身穿半臂窄袖交襟袍，腰上挂了一串小布袋，怀里揣着个大本子。
“有什么话路高头再讲，先走！”
符荻看了看外围停车场上的一堆警用车辆和马匹，眼睛闪闪发光：“我们坐哪个啊？”却是盯着马不放。
“坐电车。”
“…………啊？”
符荻年轻的武侠梦，碎了。
在去车站的路上，符荻总算是和“季先生”互通了姓名。
季绵蛮，隶属保卫厅鉴识科，是一名模拟画像师，今年二十五岁，也是上元本地人。别看他年轻，画工精湛无比，入职三年协同抓获上百名犯人，附近几个州县时常会请他帮忙。这一次重阳节都没能过，昨天刚从华亭郡加班回来。
上元城内设了地面轨道列车，通过几个中转站连接了内外城大部分地区。衙门附近步行几分钟，就有一个车站。
“我们到哪边去啊？”
管权舆答道：“大报恩寺。”
聚宝门外，外秦淮河边中部U字口南岸，雨花台北部，坐电车过去几乎算是直达，确实是最佳选择。
不过，大报恩寺……符荻开始在脑中思索看到的新闻和听到的消息，也没听说那里出了什么事啊，倒是芥子园那边最近有个纵火案很引人注目。
坐上车后，管权舆这才说到：“知道芥子园那个纵火案啊？”
嗬！说什么是什么？
“晓得，电视上放了好几天唠……纵火犯就在大报恩寺？”不是吧，和尚放的火？
管权舆摇摇头：“是目击者，住在大报恩寺旁边。”
一瞬间符荻就明白了，为什么要带上一个模拟画像师。看来此案有望早日侦破啊。
但季绵蛮做出了一副哭脸：“搞不好我根本没得的活干！”
“？为什么啊？”
不是不好干，是没得的干，难道是目击者不配合？
管权舆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掀到某一页递给了符荻——姓名住址，还有其他一些信息，看来是目击者的个人资料。
符荻轻声念到：“楚飞白，外河南岸上码头街十三号……木灵！”
这位目击证人，原来不是人！
“他不太亲人……虽然很多木灵都不喜欢跟人来往，但他尤其排斥人。”管权舆长叹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达成和平协议后，木灵与人族停战生活在了一起，就像曾经普通的人和普通的树一样。
谁都喜欢风水绝佳环境优美的宝地，当然这些地方不是深山老林就是已经被人发掘成城市的一部分。同为自然界生物，争夺资源排斥异类是非常正常的现象，所以即使留在城市中的木灵与人类同处一个地界，他们也会单独圈住自己的一块地盘，以此跟人保持距离。
还好他们不是群聚生物，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管权舆轻抚腿边立着的刀：“这次的火灾发生在日出前分，起火点在芥子园北面，两间厢房的门窗被烧毁，库存的书籍画册都被烧光了，还好没得人员伤亡……旁边的公园相比之下更惨，烧了一大半。”
芥子园，大唐著名书局，印刷出版了无数经典名作。地处剪子巷和三条营中间，后因城市绿化，北面靠剪子巷的那一块地被修建成了公共园林，两园一起，成为上元城内许多百姓都爱去闲逛的风流雅地。
时节正处寒露之后，天气干燥，要不是离秦淮河不算太远，满是书本纸张的芥子园说不定会烧得更久更惨。而芥子园本身作为一个古宅和文学标杆，其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新闻播出的画面里，芥子园的东家和员工在武侯身看着残破的房屋，那静默心碎的模样让看的人都跟着难过。
“嗯……”
只是，符荻翻着案发现场的照片，零星几张公园焦黑凌乱的草木残骸让他脱口而出道：“还不如讲是烧公园把旁边的芥子园烧到了内。”
这话把管权舆讲愣了。
“你这想法有意思噢……”他咂了两下嘴，“还是得抓到人才晓得啊，组里其他忙这个案子的除了在司门厅交通科那边查道路监控的，都在走访附近店铺和民居，看能不能从居民自己家的监控里找到线索。”
“所以找到这个楚飞白？”
管权舆点点头：“聚宝门及附近的监控显示他最近半年每天早晨都会从长干桥入内城，在芥子公园一坐就是一整天，日落了才会回家。”
“小陆、我们另一个组员在三条营箍桶巷交汇口的酒馆监控里，看到一个带着黑纱帷帽的人动作有得儿可疑。往周边找，在城墙边上一家棋社门口的监控里找到了那个人，他在远处背对画面脱掉帽子，正好和走过来的楚飞白打了个照面。”
“楚飞白是目前能确定的，唯一一个看到嫌疑人正脸的人。”
“但问题就是刚才讲的，他不亲人。”
管权舆的语气略微有些烦躁：“事发当天我们就找到了楚飞白，给他看监控照片问情况的时候，看他表情明显就记得那个人，但就是什么都不肯讲——噢，讲了。”
“『没注意』，『不晓得』，就把我们轰出来唠！”
季绵蛮托着下巴评价：“看来是觉得人类的事与他无关啊。”
符荻合上笔记本，犹豫了一下问到：“要不要找坤灵府的人管？”
坤灵府。
朝廷从六部尤其是兵部和刑部、以及各个军队中挑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武功高强者无数，异能者也有不少。每一道设有一府，作为一个直辖独立的部门专司各种神鬼怪异……及木灵之事。
上元作为陪都，更是九神树所在之地，自然有坤灵府在。
管权舆直接给符荻脑壳来了一下：“我们刑部自己的案子干嘛要给坤灵府！你个小孩脑子怎么想嗒！”
看着符荻捂头的样子，他又伸手揉了揉：“更何况楚飞白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别人的案子的目击证人，就算递给坤灵府，他们也不会接的。再说要是喊坤灵府的人去，他估计会觉得我们在逼他，更不肯讲不惨了。”
“总之，虽然不能全押在他身上，别的线索也不放过，但楚飞白是最大的突破口，”管权舆神情严肃，眼神中满是认真，“能让他开口，就是最好！”
正义一事，无关种族。如果可以打动楚飞白，真的能直接抓住关键。
符荻合掌一拍：“看来我们这一趟，主要是当个说客——”
随着周围陡然陷入黑暗，符荻的话音戛然而止。
*
电车行驶到隧道地区，厢内光线顿时一暗。
但很快，隧道内的声控灯就随之打开，不说亮如白昼，基本的视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符荻突然的停顿让管权舆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难道有情况！”
季绵蛮刷一下缩成一团，顺便掏出他那把镶银嵌玉的宝剑护在胸前，惹得周围乘客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符荻：“……”
管权舆：“…………所以到底怎么了？”
这下搞的符荻尴尬起来，吞吞吐吐道：“也没得什么事唻……就是进隧道有点儿 难过……”
“……你是讲你怕黑？”管捕头的表情堪称恐怖，“有没有搞错，当捕快你怕黑？？？”
“不是！！！”
符荻赶紧疯狂摆手：“我夜间行军训练拿了满分的！！！”
管权舆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我就讲蛮，吓我一跳。”
“那是晕车？”季绵蛮有点失望的把剑收了起来，似乎不是危险情况反而有些不高兴。
“额，我有飞行驾驶证。”开飞机都不晕，更不用说电车了。“怎么讲呢……”符荻望了望窗外昏暗的隧道。
“这里是山的内部吧。”
说话间，列车驶离隧道，瞬时天光大亮。符荻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上元地区多丘陵，是天然屏障。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居民自己的障碍。
轨道列车大多设在地面，但遇到一些过高的山丘，翻山越岭显然不太合适。这个时候最佳做法就是——挖隧道。
即挖去内里所有的泥土、岩石，与其中蕴含的树木花草和各种微小生物。剩下的山丘上的植物们，也会失去更深层的土壤和营养，甚至会被破坏根系，日渐枯萎。更不用提施工中造成的额外损害了。
符荻喃喃道：“有很多花花草草因此死亡吧……感觉山好疼。”
管权舆季绵蛮对视一眼——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他们着实没想到。
但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不只是挖隧道，要建造高一些的房屋也必须向地面下方深挖地基，越高，越深。挖出树种，挖出草籽，更是挖出泥土。
虽然说出来有点可笑，但这样的行为是在伤害泥土，不会说话不会动作更没有生命的泥土。
不过，却是草木必须的生命来源。拥有人形的木灵坚决反对人类过度消耗土壤资源，别的国家还有过在地下建基地，结果被木灵操纵土地直接活埋的事情。
土，地，是木灵的主场。
因此朝廷下令，为符合礼制，除特殊建筑所有房屋地上地加一起不得超过九层，即最多八层。
话是这样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别说八层，六层的都少，一般人家自建房顶多盖个三层，动工前还得烧个香求老天爷保佑，没有木灵找麻烦。
开玩笑，谁不怕死啊，官署都只盖了三层。
季绵蛮比了比下巴：“所以楚飞白不肯配合倒也正常了，毕竟就是立场相悖啊——不过我有点儿好奇隧道的事了。”
这样的隧道上元城里当然不止一个，如此大的工程量，木灵会坐视不管吗？
对此，管权舆倒是有话说：“听讲——听我奶奶讲，是紫金山的山主移走了那些山丘，堆到了紫金山。”
“山主！！”
季绵蛮差点跳起来，整个人都扑在管权舆身上：“上元真的有山主！！！”差点没把管权舆压趴，连累的另一边的符荻也一个踉跄。
“……季先生你坐坐好。”管权舆避开季绵蛮亮晶晶的眼睛，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任何生物都有强弱之分，木灵也不例外。
如紫金山那样的风水宝地，其中诞生的木灵就是比一般木灵要强大，往往会成为附近地区内所有木灵的首领，是他们听从的对象。
后为了称呼上的统一，所有的木灵首领都会被称为山主。
不然叫地主感觉怪怪的。
传闻紫金山的山主作为主和派非常亲近人类，至今仍在上元城内游逛，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好想见一见我们的山主啊……”季绵蛮一脸向往，旋即又有些生气，“去年去长安参加集会，有个呆比东西到处讲上元坏话，讲往北比不过扬州，往南比不过苏杭，有山主也不是上元的山主，真给老子气死了！”
这种话哪个上元本地人听了能忍，反正管权舆是不能忍的。
“胡说八道！神树都在上元上元没得山主才叫奇怪好吧！”他狠狠地抽出刀又收回去，“哪拐来的酸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
真不愧是饱经风霜的成熟男人，骂人的话都比年轻人强，旁边两个小伙子都看傻了。
也是，如果不是爱着这座城，怎么会十年如一日的做个捕快日日奔波不曾停歇呢。
看着这幅场景，符荻没忍住，笑了出来。
管权舆季绵蛮：“？”
“感觉有点儿好笑……”符荻捂嘴眨了眨眼睛，“刚才还讲木灵对人类不好，现在没得木灵又觉得不高兴——”
管权舆反应过来，立刻“咳咳”咳了两声。
“这是两码事……”
可能是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教训符荻：“你这小孩真是脑子少一窍，没得事跟泥巴共情干什么，又不是你住山底下！”骂完两句，他语气稍缓。
“同住一片土地上，我们确实与木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事都需要顾虑对方，但是，有件事不能忘记。”
“你是人。”
管权舆严肃的双眼让符荻心中一凛。
“不管讲多少跟木灵和平相处，讲多少保护环境珍惜资源，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我们人类能生活的更好更久，是为了人类的利益。”
“我们是捕快，是警察，我们要保护的，是这座城里的【人】。”他按住符荻的肩膀，崭新的赤色公服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啊。”
符荻：小鸡啄米.gif
“不过既然你这么爱护花草——”
管权舆对着符荻的肩膀狠狠一拍：“那你跟木灵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跟楚飞白谈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这……”
就在这时，列车广播响起。
『大报恩寺站，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