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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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越高走得越慢，下午一点的时候，赵荔恬他们才走到垭口，海拔五千左右的地方。看着前面的道路蜿蜒向下，四个人都舒展了一口气。对讲机里已经接收不到李天成的信号，孙力和钱莱在中间，沈克兢从孙力那里得知，李天成不到十一点就已经到了垭口，他直接下山去探路，孙力和钱莱大概十二点半到了垭口，然后也下了山。
山上天气瞬息万变，上山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阳光烈得晃眼，到了山顶垭口，已经是乌云翻滚，风吹得像是刀割。四个人在垭口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赶紧吃了干粮，沈克兢建议快点下山，大家都认同。
但在山顶停的这一会，赵荔恬又开始腹痛，一个上午赶路后，身体也有些虚弱，两项加起来，下山的时候赵荔恬已经腿软头晕腹痛，登山杖都有些拿不稳。
沈克兢走她后面，注意到这点，但现在在山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沈克兢走到赵荔恬旁边：“要不要听点什么。”沈克兢想分散些赵荔恬的注意力，赵荔恬摇头，说：“哎，不用了，我现在就想吃我爸做的肥肠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了。”
沈克兢笑了：“你还想吃什么？”
“再吃个猪蹄吧，猪肚也想吃。”赵荔恬说：“然后好好洗个澡，往床上一躺，开二十四度的空调，盖个厚被子。”
“徒步完通通安排上。”两个人说着，沈克兢又说起他以前徒步的经历，聊聊天倒是分散了赵荔恬的注意力。
只是他们今天实在运气不佳，下山比上山更加艰难，下山走了两三公里就开始下冰雹，比黄豆还大的冰雹直往脸上砸，再往下一些，冰雹没了，但是大雪密密麻麻，穿着雨衣但是耐不住一两个小时的雪，雪水还是往里面渗透了。海拔下到三千五左右就变成了小雪和雨夹雪。赵荔恬多年徒步经历里，从来没觉得一个下午这么漫长，强忍着难受坚持下来，下到山谷的时候，雨雪都停了，但天已经完全黑了，赶夜路会很危险。
四个人都很狼狈，裤腿上都沾满了泥，赵荔恬掂量下估计有个三四两重，严重影响走路速度，雪上加霜的是：雨衣渗水不透气，里面衣服也被汗闷湿了，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没有一个舒服的。沈克兢从对讲机里知道李天成孙力他们已经到了村庄，根据他们的经验，山谷到村庄还有六七公里，路很不好走，商量一阵后，沈克兢他们决定在山谷就地过夜。
他们找了一个背风干燥的地方准备搭帐篷，把裤子一换，顿时感觉身轻如燕。沈克兢先点了个火煮了热的泡面，泡了姜糖水，赵荔恬靠着火堆烤火，帮沈克兢他们烘烘衣服。看着赵荔恬开始吃东西后，沈克兢开始搭帐篷，这四个人里面，除了商启航，都是搭帐篷的好手。“你去坐着吧，笨死了。”赵若楠赶走要来帮忙的商启航。商启航讪讪坐到赵荔恬旁边，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进泡面锅里。赵荔恬知道赵若楠喜欢火腿肠，心里感慨，商启航真的是脾气好。赵荔恬给他递了姜糖水：“喝点吧，下午淋了一下午。”又过去给沈克兢和赵若楠递水。
帐篷搭好后，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取暖都感慨，下午的天气简直是牛鬼蛇神出动一般，但这个时候，天空澄净，星河可见，弯月当空，一副安静恬淡的感觉，和下午截然不同。
“这天气太变态了。”商启航感慨。
“冬天去青海科研调查，估计天气比这还恶劣呢。你还去吗？”赵若楠瞥了商启航一眼。
“去，当然去。”商启航毫不犹豫地说。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要早点出发。”沈克兢说，其实四个人都很狼狈，身上没一件舒服的衣服，就算这夜色再美也没什么心情观赏，于是四个人早早钻进了帐篷。
为了安全，两个男生决定守夜，商启航守上半夜，沈克兢守下半夜。
前两天的帐篷，男女的两顶帐篷都是分开的，隔得还有些远。今晚只有两顶帐篷，就挨在一起。夜色正浓，四野安静，偶尔有些风声，还有翻身的声音。赵荔恬这一天早就折腾累了，肚子痛也抵挡不住的那种困意，早早就睡着了，赵若楠一向心大如斗，在哪里都是躺下就能睡着。
沈克兢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他的旁边帐篷就睡着赵荔恬，他们的距离只有一米半，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赵荔恬轻微的睡着了的呼吸声。只要想到这，白天再累，到了晚上，沈克兢还是失眠了，看着帐篷外火光映着商启航巨大的影子。
终于到了下半夜，沈克兢红着眼睛出来和商启航换班，沈克兢刚坐下给火把里加了块柴，就听到帐篷里面传来商启航的呼声，心里更加苦涩。熬到五点多，这会儿天还没亮，东方依稀有些微光，早晨算得上冷了，火把早就已经烧完了，沈克兢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他快速走了几圈感觉到身上暖和了，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又拿出燃气罐在不远处生火烧水，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赵荔恬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都是一愣。
“我出来上厕所。”赵荔恬说。这荒山野岭的，户外人士都是以大自然为厕所的。沈克兢当然懂，然后心照不宣又回过身继续烧水。过了一会儿，赵荔恬走近。
“昨晚怎么样？”赵荔恬问。
“还行，后半夜都是听启航的呼声，倒是热闹了。”沈克兢又问：“你怎么起来了？”
“肚子不太舒服。那股累劲儿过了之后肚子又痛起来了。”赵荔恬坐在那张小折叠椅上，伸手往前烤火。
“其实，在户外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硬撑。”沈克兢说。
赵荔恬看着他笑了：“当然，我可惜命了。回去就枸杞泡茶养生个半年。”
沈克兢也笑了：“那你这半年别出去晃了，先把欠我的饭请了。”
“那你要是出差或者调去总部，饭没请上就不怪我了。”赵荔恬想起之前周玥说沈克兢也就是来分公司镀金的。
“那我不会那么快调去总部。”沈克兢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按照他最初的想法，今年拿了金牌销售之后，他爸就要兑现诺言让他进董事会，担任销售副总，那样势必要回A城。但现在情况有变，他认可的观念是先成家后立业，以前没遇到想在一起的人也就算了，既然现在遇到了，那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不过赵荔恬在F城，他去A城的话就会有异地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城市生活？”沈克兢问。
“我虽然喜欢户外也喜欢旅游，但生活，我还是喜欢F城，家人在这里，爸爸的肥肠店，家里住的老房子，每年四五月份吃荔枝，然后是葡萄桑，然后是红毛丹，七八月就到了榴莲，九十月是大闸蟹，我就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赵荔恬说。
“以前谈恋爱就没想过去男朋友的城市吗？”沈克兢问。
“没有啊，所以我找的对象都是F城的人，或者想在F城定居的人。”赵荔恬自然说，其实她也就谈过一个对象。
“那你不考虑其他城市的人？”沈克兢诧异。
赵荔恬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说：“emmmm，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别的城市的人呢？”沈克兢问。
“我觉得我已经过了那种为爱走天涯的年纪了，以后找对象应该会在合适的范围内找。”赵荔恬回答，她莫名觉得沈克兢的眼神有些吓人。
“其实我也挺矛盾的，一方面也想找到爱情，但会害怕受到伤害，一方面如果没有感情光找合适的，说不定也是一地鸡毛，可能还是会受到伤害。所以我现在觉得单身挺好的。”赵荔恬说，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沈克兢沉默了。那一小罐固体燃气已经用完了，水也烧开了，东边的天渐渐亮了，谈话结束了。
昨晚睡得最好的是赵若楠和商启航了，七点半天大亮才起，赵荔恬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的。
八点钟，四个人收拾完走到原来的路上时，看到李天成来了。他一脸担忧着急又混着见到他们的喜悦：“可算找到你们了，昨天听到你们下午的事情，晚上又没到地方，我担心得不行了。”
说是村庄，其实只有不到十户人家，昨天晚上李天成他们借住在一户人家里，今天已经是徒步的第四天了，比之前计划的行程晚了半天，但昨天赵荔恬他们遇到冰雹大雪也没有办法，原来李天成孙力他们早些时候下山，都没有遇到这天气。
第四天下午一行人又出发了，好在赵荔恬例假期最难受的一天已经过去了，这天基本上已经可以跟上队伍了。
第五天穿越一片悬崖，第六天翻过一座雪山，第七天早上进入一片草原意味着他们的徒步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