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少年》一口吃掉月亮

4、我们的本能

　　周子阳与张兆平在十月的秋风中相爱，相比于周子阳，张兆平显得更成熟深沉。亲吻周子阳的时候，张兆平总会先四处张望，确保两人的亲密举动没被其他人捕捉，而周子阳则每一次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拥抱张兆平。偶尔还闹得张兆平不高兴，“你别那么夸张。”张兆平时而推用手微微推开周子阳，但天真的周子阳总以为张兆平只是害羞。
　　其实也不怪周子阳没能早些洞察张兆平的胆怯，顾虑重重的周子阳在隐蔽黑暗的角落中却是主动和热烈的一方，常常以狂热的温度惹得周子阳透不过气来，他总在周子阳的耳边告诉他，“这是我的本能。”张兆平一把搂住周子阳的腰，“这是我们的本能。”
　　周子阳那天晚上被这句“这是我们的本能”闹得一夜难眠。他不明白这句话具体指向什么，但他以为自己听到了一句至死不渝的誓言。在每次张兆平用手指甩开他的手指，用手臂挡住他的胸膛，用手肘撞开他的手掌的时候，这句誓言总在周子阳的耳边响起，“这是我们的本能。”周子阳不得不在一次次被拒绝之后，痛下决心告诉自己，“这也是我们的本能。”
　　高中毕业后，张兆平消失过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张兆平四处打听，却找不到他的踪影，甚至以为他们就此失去联系。但张兆平却在三个月后出现了，从此，失去高中校园日夜相处的生活环境的周子阳，总在不断地寻找张兆平，重逢张兆平，失去张兆平，寻找张兆平，重逢张兆平，失去张兆平。在张兆平决定与郑菲结婚之后，周子阳以为这个循环就此终结。
　　但如今这个男人又出现在这里，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赤裸着上身，用野兽般的眼神看着他，嘴唇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似乎在重复呢喃着两个字：
　　“本能。”
　　“本能。”
　　“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