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极东同人】在下的回忆录》卞裳

2、月下曾经

　　那天赶集后，王耀先生家中似乎出了点事，据说他每天被自己的上司指使的团团转，忙的焦头烂额，能来找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对此，我感到很失落，但我也明白，这应该是我的机会。趁王耀先生不在，我开始独自接触其它国家的国灵，并和他们大都保持了不错的关系，我的实力也因此稳步发展。
　　这天晚上，当我正在家中梳理我近来得到的消息，试图从中找出下一步发展的契机时，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停在我门前。我猛然抬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青色，许久未见的王耀先生抱臂倚在我门前。他依旧着一袭青衣，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熟悉的温柔和几分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内里却挺拔如松。淡淡的月华笼罩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几分清冷虚幻。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看入了迷，直到王耀先生站直身体，轻咳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小菊，中秋快乐。”
　　中秋？是了，怪不得今天的月亮明亮圆满。我这些天忙于交际，竟忘了日子。我向他道了声中秋快乐，起身递给他一杯茶。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捏着茶杯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将茶杯递还给我，轻声询问我是否有空陪他赏月。
　　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回身将杯子放好，再走到门前，与他一同坐在台阶上。甫一坐下，就听王耀先生感叹道：“月亮很漂亮呢。”
　　我附和了一句，王耀先生转而看向我：“说起来小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要变强了，不过王耀先生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我如果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实目的，就必须要给出一个能让他接受的理由。于是我决定把欧/洲那些国家搬出来：“今后的事吗？说来也是呢，我想要变得更加强大，西方的势力马上会扩大到亚/洲吧。那种情况下不管付出什么牺牲，我都打算跟他们战斗到底。”
　　王耀先生在我说这些话时一直注视着我，他的眼中除了温柔，还有几千年积淀下来的沉稳智慧，给人一种“他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他就这么看着我说完话，随后沉默几秒，又抬头看向月亮：“哎呀，麻烦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呢，你还是要轻松点才行。小菊你看，兔子在月亮上捣药呢。”
　　他看出来了。我心中笃定，却并不感觉意外。想来他也已经活了近五千年了，要是连我的野心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不过他应该还没有意识到我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然他现在就不会主动扯开话题了。我相信比起与我暧昧不清，他肯定更倾向于直接把话说开，让我死了这条心。
　　不过既然他现在没发现，那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捣年糕才对吧。”
　　可能是因为今晚气氛太放松了，我们俩幼稚的围绕“兔子到底在捣什么”的话题争论了好一会儿，随后渐渐沉默不语。
　　我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询问他这些天都在忙什么的冲动。王耀先生听到我的问题后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如实告诉了我。他的上司让他随一位名叫郑和的大人出海去宣扬国威，顺便再换取一些中/国没有的奇珍异宝回来。王耀先生跟着那位大人出了七次海，最后终于亏空了国库，难以为继，他的上司才放弃了继续出海的想法，他也终于能够歇息一会儿了。
　　说这些话时，王耀先生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无奈。作为国灵，国家的任何变化都会直接反映到我们身上，而国库亏空这种事虽然不会像战争一样直接给予我们重创，但会让我们一天比一天虚弱。一旦国库长时间空虚且一直得不到补充，造成的伤害甚至较战争更甚，所以刚刚王耀先生才会显得那么疲惫。偏偏我们又不能在未经上司允许的情况下插手国家事物，这无异于将自己的命交到他人手上。也难怪王耀先生一直告诉我，身为国灵没什么好骄傲的，国灵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而且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思想情感，所以会比一般的工具过得还要痛苦。
　　我突然意识到，国灵与国灵之间的和睦友好简直比泡沫还要易碎。上一秒相谈甚欢，下一秒可能就被上司要求要兵戎相见。我和英/国的国灵亚瑟先生关系很好，听说他以前有一个很可爱的弟弟，后来他的上司为了自由坚持要他独立，还和亚瑟先生打了一场战争。亚瑟先生说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用枪逼迫自己原先最宠爱的弟弟就范，但迫于上司命令，他也只能这么做。由此可见，国灵与国灵之间的关系，简直脆弱的可怕，上司轻描淡写的一个指令，就可以轻易否定我们付出过的所有真情。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我不记得自己后来又与王耀先生谈论了什么，又是怎么和他告别，怀着怎样的心情目送他离开的。我只清楚我的决心，我一定要用尽一切方法来变强。
　　我曾问过王耀先生，国家如果灭亡了，那么国灵会怎么样？王耀先生回答说，如果国家灭亡时它的国灵受了重伤，那么国灵便会死亡；而若是国灵并未受到致命伤，则会变成普通人继续活着，直至老死。
　　所以，只要我变强了，强大到足以征服世界，把其它所有国家都灭亡，那我们就可以不必再受上司的制约，而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掌控自己的生活。而且王耀先生还提出过一个设想，如果有朝一日，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了，那其实也就相当于没有国家，那个国家的国灵应该也会直接变成普通人。到那时，我说不定也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与王耀先生相伴一生。
　　我要变得更强，不仅仅是为了王耀先生，更是为了解放所有国灵。所以我是正确的，哪怕是要发动一场足以席卷世界的战争，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