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家庭团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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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到，同一双车灯已经跟着你走了好几个街区。又是那辆雅马哈摩托。打算找你麻烦？还是仅仅是个巧合。你略显激进地切入车流，想要吓走跟着你的梵卓。然而，你有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被牵着鼻子着走了。
你打算出其不意。没来由地，你在奥莱利汽配店附近的车库下车，就是那个到达图森第一晚住的地方。目前，你并不需要买什么配件。但是，你想要确保没有黑手党或是血族秘密控制着这里。你的工作需要持续性把控周围的环境。氛围如何？怪异？紧张？你需要知道。同时，你也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你。
车停在落地橱窗前，玻璃映出型格的影子。走进汽配店，里面的氛围一如既往。走廊整洁，安保水平正常，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穿着摇滚风的美洲原住民。你和他聊起一篇Jalopnik——一家知名汽车新闻和评论网站——的文章。他看起来没有异常。这里很安全。聊天时，你透过落地窗观察停车场。不过，那个跟踪者并没有再出现。
图森有很多摩托车。那辆摩托真的是你认得的那一辆吗？
你放松心情，坐回车上，再次融入车流之中。下个红灯停车待转，你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
是墨西哥卷饼店外的一台公用电话正响个不停。
好吧，它勾起了你的好奇心。如果没有好玩的事，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环顾四周，打算确定安全之后就接起电话。
没有异常。而且，有时你的运气还不错。通常，这种举动会让你吃枪子或者倒大霉。然而，某些时候…你耸耸肩，打开故障灯，从车里走下来，安静地绕过车尾的保险杠。一切平静如常。红灯变绿，GMC卡车司机倒车绕过你的车，还热情地向你竖起中指表达他的不满。
你接起电话。
“我们找到布莱恩了。”一个女声说道。
女人没再说话，显然是在等你开口。你判断集中注意力应该足以让对面听清自己的声音了。
现在还没露破绽。你打算把水搅浑，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继续。”
“我们准备行动。来那个怪物的老巢见我，我们着手进行下一步。”
接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怪物的老巢？那是哪里？
挂断电话，转身上车，一辆薄荷绿的克莱斯勒停在了你的车后，车子的大小堪比东海岸较小的一个州。车窗摇下，追踪“盖拉巨蜥”时遇到的那个梵卓正安静地怒视着你，一双雪白的手划过修剪整齐的红色短发。
“你接了那通电话。”红色脑袋冷冰冰地说。“那本是打给我的。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因为你想跟踪她而不是按我说的去做，布里吉特。”说话的是多弗，她坐在方向盘前。你弯下腰才看见她的人。欧克利太阳镜和亚利桑那郊狼队的棒球帽遮住了那张骷髅般的面容。
“我不想一整晚都站在能被人看见的地方。”
“自大的狗杂种。”布里吉特说道。“我数年的设计，而你……”
“她说得对。”多弗说道。“我们没太多时间聊天。奇亚拉和爱德华说不一定正派人来检查这台公共电话。”
你四下张望。整条街空无一人。
“你连那是谁都不知道，对吧？”布里吉特厉声道。”奇亚拉·德拉·帕西利亚，大概是本地宝藏猎人？她已经搞事情好几年了。”
布里吉特转向多弗。
“这是我的工作。”她怒气冲冲地说。“我设计了一切。在我为尊长打理要事的时候，你和莱托甚至都还不是这里的一份子。赶走兰帕戈的人是我。曾经，我还……”
“听见了吗？塞莱斯特。曾经，布里吉特有个好主意。她跑去找前任亲王，对他说：“让我们利用猎人来摧毁我们的敌人吧。”然后，裁判所就出现了。”
接着，他们争了起来；你没有介入谁该对第二宗教裁判所负责的问题，因为你突然明白了奇亚拉话里的“怪物的老巢”。你知道兰帕戈曾经躲藏的那个地方——到达图森市的时候，你还路过了那座被遗弃的建筑。
“……这就是你们怎么对待我的？还是出于一个下水道的老鼠。”布里吉特总结道。“你甚至更烂，混蛋训导者！”
“好了，我觉得我们的梵卓朋友神经过敏，需要休息一下。”多弗扫了一眼后视镜。“塞莱斯特，如果你想找点事情做，一小时后来卡罗维发利咖啡厅找我。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细节。对你不赖，我保证。”
多弗驱车离开，布里吉特依旧在副驾驶喋喋不休地抱怨。
你打开车载收音机收听新闻。“我是梅耳珀弥妮·陈，您正在收听午夜梅尔的频道。”
“首先是一个来自圣达菲研究机构的惊人消息。圣达菲的一个研究团队声称，他们利用复杂的量子传输技术成功转移了一个完整的血红蛋白分子。虽然今年年初已经首次成功实现了该技术，但是只涉及将光子以量子状态进行转移，并不涉及整个分子的转移。”
“共同领导对复杂量子传输技术的研究维也纳大学和中国科技大学尚未确认这项研究成果。尽管如此，将该项技术应用于医学的计划已经在稳步制定中。”
理论上来说，卡罗维发利咖啡厅是一家连锁咖啡店，在加利福尼亚州和亚利桑那州还有几家分店。即使作为连锁餐饮，咖啡厅的美食依旧备受推崇。你并不关心食物。不过，你还是听过这家店铺，因为它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党掩护所。与其他咖啡厅一样，卡罗维发利咖啡厅营业到很晚。在网上查到凌晨4点结束营业时，你还是有些许的担忧。前往咖啡厅的路上，你确认了一遍自己的退路，确保有一条安全便捷的路通向你的庇护所。接着，你把车停在公路边，步行走向咖啡厅，刚好遇上一对摇摇晃晃、满身酒气的情侣打闹着走向路边等车来接。
面对脆弱的猎物，大脑的一部分咆哮起来。可惜，你是来找事情做的。你绕到咖啡厅的后面，看见多弗的克莱斯勒停在一辆旧福特烈马旁边。
咖啡厅的后门开着。
“别傻站在那里欣赏我的涂鸦。”多弗穿着旧夹克和白T恤，像个五十年代的帮派分子。“快进来。我们有事情要讨论。”
米利森特站在多弗身后，站在诺斯费拉图的阴影里，你几乎无法看见她的人。她依旧穿着活似《草原小屋》里的那件外套。
“好了，不要站在那里招苍蝇了。”米利森特说道。“进来吧。”
你跟着两个女人走上一段水泥台阶，来到一个阴暗的办公室里，里面只有一只裸露的灯泡和一块粘糊糊的油毡。完全就是那种电影里会把一个男人绑在椅子上，并拿棒球棍威胁要打断他的膝盖的地方。
“你对家族团聚了解多少？塞莱斯特。”多弗透过威尼斯百叶窗盯着自己的车。
你沉思了一会儿，只能想到一些不着边际的传闻。不算是氏族的家伙聚在一起，决定将自己称为“赫卡塔”，夹杂着一些吞噬同类、古老协议和未了之仇的传闻。然而，你一直忙着在路上跑，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
“是某个类似和平协议之类的玩意，对吗？”几年前，自己曾经送信给一个叫做骷髅凶兆的组织，内容是关于结束家族血仇的。显然，事情成了——做得不错。
“差不多吧。”多弗说道。“死灵法师血系彼此仇恨，但是，他们还是想方设法搁置了成见，建立起了一个新的氏族：赫卡塔，死亡氏族。”
“我们不要继续纠缠历史细节了。”米利森特说道。楼下传来一阵动静，咖啡厅准备关门了。米利森特走进走廊盯着楼梯的方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过，她仍然一直观察着你和多弗。“重要的是，死亡氏族的成立对秘党不利。我需要提醒你，我们氏族现在也是秘党的一份子了。如果他们与神职者结盟，可能会成为一个严重的威胁。”
“神职者？那个信蛇的教团？”
“与赫卡塔一样，”多弗说道。“过去的几年里，神职者也变了很多。他们褪下了自己的皮……”
“再次提醒一下，我不喜欢文字游戏。”米利森特说道。
“……抛弃了大部分埃及神秘教团的外表，拥有各种解决问题的技能和能力。”
“爱德华·钱伯与神职者向赫卡塔成员奇亚拉·德拉·帕西利亚提出了一个交易。”米利森特抽了一大口万宝路香烟。“交易牵涉某个束魂。”
宗教研究的背景让你对束魂这个词有所了解。但是，你一般不会与这样的东西打交道。
“我们氏族与深渊的关系并不关注个别亡灵，而是聚焦于虚空的本质。”米利森特对多弗说道，同时又瞥了你一眼。“一个束魂是将某个亡灵锚定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没有束魂，亡灵就会很快消失于无形。聪明的死灵法师会收集束魂，用于操纵死者的亡灵。”
“爱德华承诺给予奇亚拉·德拉·帕西利亚一个强大的束魂，以换取赫卡塔和神职者的联盟。”多弗说道。“我们不希望赫卡塔和神职者的联盟存在。”
“先说清楚，塞莱斯特。”米利森特加了一句。“你也一样。莱托亲王是一个乐于合作的人，愿意雇佣像你这样的独立信使。但是，如果“独立”氏族组织起来，他也可能会改变主意。”
你小心地保持着中立。“你们还没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
“我们需要你参加一场高端拍卖会，确保奇亚拉·德拉·帕西利亚无法获得束魂。”多弗说道。
“那个束魂是一尊印度银雕像。”米利森特说道。
“与我们一起回到现代社会来，米利森特。”多弗一面说着一面穿过一个小房间，快速翻阅堆放在靠墙金属书桌上的文件。“至少回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
“一个美洲原住民。一个霍皮族先祖的亡灵。”米利森特说道。“束魂将出现在布莱斯-希尔德森家族举办的私人拍卖上。多年来，这个家族一直在图森的北部山区举办拍卖会。但是，神职者会通过某种方式让这件文物落入自己手中。然后，他们会把东西交给奇亚拉。一旦拿到那个束魂，她就可以强迫亡灵回答一些关于家族团聚的重要问题。”
“她想要那个束魂的原因并不重要。”多弗说道。“真正的问题是，让神职者和赫卡塔一起计划这样的方案。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也许会在亚利桑那州永远合作下去。这对我们可不妙。”
“所以是要我去投标？”你问道。
“布里吉特本该弄清奇亚拉的位置。”多弗说道。“然后，从拍卖会的内部下手。但是，她非要跟踪你，结果把事情搞砸了。我们现在不能用她了。我们想要你出席那场宴会，把价格抬高到五万美元以上。”
“如果你们提供一笔贷款的话，我倒是愿意留着那个束魂。”也许你能用得上它——那一定比一袋钱更有意思。
“我们不是真的要买下它，笨蛋！”米利森特微笑着说道。“我们只是要抬高价格。一旦拍卖价超过五万美元，布莱斯-希尔德森就会把东西转移到安全地点，并且聘请休假的警察来保护拍卖品。”
“像卡洛斯那样的休假警察。”多弗说道。“我的血仆。不过，你不需要操心那些。你只需要把价格抬高，后面我们会接手的。布莱斯-希尔德森正在等待拍卖的最终批准。你准备好了就拨给这个号码，告诉她罗密欧拍卖可以开始了。”
“罗密欧，知道了。”
米利森特掐灭香烟，递给你两张名片：一张是布莱斯-希尔德森拍卖行的，另一张是一家当地裁缝店的。
“拍卖会在第二天的晚上开始。”多弗说道。“穿戴整齐些，一到达拍卖会就马上联络卡洛斯。”
“是不是该告诉她，我们其实是打算给她报酬的？”米利森特问道。
“我以为，她会为了让简历好看些而接下这个活。”多弗轻声笑道。
米利森特对幽默的理解从没超出过粗俗的动作喜剧的范畴，内容主要涉及铁锹和左轮这些东西。于是，多弗最后向你说道：“我们没有要求你为秘党的利益而行动。如果你想要现金，六千美元如何？”
“如果你成功了，”米利森特加了一句。“我们也愿意在莱托亲王那里美言几句。这会极大地提升你的名望。”
“这就是为什么布里吉特会那么生气。”多弗说道。“她觉得，找到爱德华和奇亚拉可以让她重回图森的权力中心。你希望的话，我们可以把那个梵卓——反正我们也不怎么在乎——彻底赶出莱托亲王的王庭，你就可能取代梵卓们的位置。”
“不过，先把重点转回到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事上面。”米利森特说道。“没时间闲聊了。我需要尽快回到达拉斯。”
“时候确实不早了。”多弗再次透过百叶窗向外看去。“准备好了就打电话，塞莱斯特。我们等着你。”
你该离开了——毫无疑问，两位年长血族还有其他事情要谈。你走下水泥台阶，回到自己的车上。多弗从窗户看着你走过福特烈马和克莱斯勒，千头万绪地离开卡罗维发利咖啡厅。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家庭团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