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避世——夜路》爱吃马面鱼的猫

23、日常（三）

　　有台雅马哈摩托车在跟着你。你见过类似的摩托车。那时，你在寻找当地媒体人掩盖自己的行踪。你快速右转，然而，仅仅过了一个街区，摩托车又出现在你身后。

　　下一个十字路口，你快速扭转方向盘，突然倒车靠近消防栓的停车位。雅马哈摩托车疾驰而过，戴头盔的骑手甚至没有看你一眼。

　　嗯……你不喜欢这样的事。但是，回到路上后，摩托车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打开车载收音机收听新闻。“我是梅耳珀弥妮·陈，您正在收听午夜梅尔的频道。”

　　“根据联邦消息，一场由左翼分子的失败越狱而引发的火灾已经席卷了德克萨斯州的舍夫勒营地，造成了近百名囚犯、三十名警察以及急救人员的死亡。”

　　“根据移民局的艾琳·奥利维克罗纳的发言，囚犯们持有武器，并且已经穿越了德克萨斯州，进入……”梅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威胁白人女性的贞洁？听着，我必须要读这篇消息。但是，你们知道里面没一句真话，对吗？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掐断我！这就是一堆废——”

　　……

　　“想要聪明地瘦身吗？在典范健身房，我们以自己为荣——”

　　瓦尼的公寓正好就在实验室与亚利桑那大学的正中间，是一幢二层褐色灰泥公寓，四周栽种着棕榈树。你按下门铃，没人来开门。她还呆在实验室？正当，觉得自己扑了空的时候，瓦尼公寓的灯亮了起来。瓦尼打开房门，全身只穿了一件丝绸睡袍，头发也睡得乱蓬蓬的。

　　“哦，对了！”瓦尼说道。“你的生理时钟跟别人不一样，对吗？”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去煮咖啡！快进来！咖啡…嗯…是给我自己做的。当然，你也可以喝一点。”

　　“你需要邀请我进去。”开个小玩笑也不坏。

　　“因为你是……”她看了看门外，眼睛睁得大大的。“哦，因为你是一位高贵的女士！进来吧，塞莱斯特。”

　　你快步进入公寓。

　　看起来，瓦尼才搬来不久。一居室的公寓仿佛一间宜家展厅或是爱彼迎民宿。不过，这里的家具更好，房间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豆蔻香。一面墙装饰着一些家人和朋友的照片，另一面墙则挂着20世纪中期的一些科幻杂志封面。

　　瓦尼安排你坐在沙发上。你的位置正好面对厨房，瓦尼正一边紧张地与你聊天，一边煮着一壶咖啡，棕色皮肤的大腿若隐若现。她试着拉紧睡袍，遮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并没有成功。

　　最后，她把两杯咖啡放在玻璃茶几上，然后屈膝跪坐在你身边，这样她就能挨着你坐了。在你说话的时候，那双长长睫毛下的双眼注视着你的脸。

　　说到自己的研究，瓦尼将紧张抛到了脑后，滔滔不绝地聊起自己的超前血液测序技术的计划。计划与咒血毫不相关；她的研究几乎全是合法的，大都与识别、追踪各种以血液传播的疾病有关。瓦尼在该领域的知识广度令人震惊，也乐于重新回来研究这类问题，而不是继续探索考尔博士的奇怪项目。

　　不过，你不是来聊天的。瓦尼也心知肚明。她放下手中的咖啡。

　　你又一次吻了她。

　　亲上她脸颊的时候，瓦尼感到有些惊讶，接着便放松下来，任由你抱着她。她急切地回应你的吻，爬上沙发坐在你的身上，她的唇始终没有停下来。你能感受到，身体散发的温度，还有，她是多么地想要你。

　　你已经活得够久了，时间长到足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解下她的睡袍。同时，瓦尼也逐渐褪下你的衣服。

　　她跨坐在你身上，你激起身体里的咒血。你感受到那种欲望的微弱回声。瓦尼不需要过去的回声——她已经难以忍耐了。她咬住你的唇，身体紧绷，汗水落在你的脸上。

　　“我们……我们去卧室吧。”她试着拉你起身。然而，你最终没能走太远。你将瓦尼按倒在沙发边的一张地毯上。

　　这里就很好。你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也许，这仅仅是生命的回音。但是，你允许自己沉溺其中——你给予她所能提供的一切。

　　终于，你们挨着彼此，瘫在了那里，筋疲力尽。你知道，咖啡大概是洒了一桌。瓦尼累极了。于是，你清理好咖啡，取回自己的手表。距黎明还有一个小时。

　　看起来，你得住下了。

　　“我有带你参观卧室吗？”瓦尼的声音有些迷离。“很舒适的。”

　　卧室的厚窗帘完全阻隔了阳光。

　　“我……我也许提前做了些准备。”瓦尼说着，脸上有些害羞。然后，把你推到床上，又吻了你一次，爬到你的身上……

　　太阳升起，你立刻便陷入了沉睡。

　　那天夜晚，你饥渴难耐地醒了过来。昨夜的体力运动让你又饿又累，不过，你想要与瓦尼一起。激情也许不是“真的”，但是，你的感情也许是。

　　那个亲密的时刻，你可以假装自己依旧活着，而不是一具由他人鲜血驱动的尸体。当然，你不可能是个活人。不过，你想要体验活着的感觉，即使需要经历身体上的折磨。

　　你跌跌撞撞、不着寸缕、头晕眼花地走进客厅。瓦尼正与住在旁遮普邦的妈妈讲电话，而且还穿着工作时候的衣服。她应该是刚从研究室回来。

　　“我们没有在聊你，别担心。”瓦尼说道。“没有，妈妈，没有其他人在。不是……”对话又转回旁遮普邦。你伸手去拿衣服，瓦尼示意你停下。但是，你实在是太累了。你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是精疲力竭的模样。到底谁才是这段关系中的那个吸血鬼？

　　瓦尼讲完电话，又开始褪去你的衣服。接着，她意识到了你的状态。

　　“你为什么不……嗯……去市中心逛逛呢？”她微笑着说道。“我还有些笔记需要上传云端。”她吻了你最后一次，整理好你的海军大衣，注视着你走下楼梯，然后你驱车离开。

　　典当行和之前一样，挨着旁边的美甲沙龙，对面则是一家叫TitleMax的信贷机构。看起来，汽修店已经关门大吉了，也可能是被迫停业了。绕到典当行后，只有店主南瓜色的达特桑240Z以及用来送货的货车停在那里。除此之外，你没看见任何其他的车辆。

　　走进店里，经过加宽的珠宝展台、强化的安保系统，你走到了埃琳娜的所在位置。她正在阅读92年的一本名叫《您家中的计算机》的电脑杂志，并且尝试着重建一台古董级笔记本电脑。当她注意到你时，她取下塑料防护镜，戴上维多利亚太阳镜，抖掉头上的铁屑和塑料屑，走到一个放着来福枪的地方——你猜测着。

　　典当行装修的很糟。但是，这里确实东西很多。也许，你可以试着讲讲价。

　　不留痕迹地，你寻问了几个有关埃琳娜资金情况的问题，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切入点。对你的问题，她似乎更多是觉得好笑而非担心，很快你就有了几个检索关键词。

　　即便避开埃琳娜的非法活动不谈，你也在她的商业模式中看到了各种低效之处。至少，你认为是。虽然你能获取的只有像租约之类的公开信息，但是问到几个有关资金去向的问题的时候，即便她是个能干的商人，终究你还是略胜一筹。她咬着嘴唇，然后说道：“这样吧。你明天过来帮我整理应付账，保证别表现得奇奇怪怪的，我就给你打个折。”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了协议，她同意给你一个适度的折扣。

　　然后，你继续推进话题……

　　埃琳娜笑着说道：“怎么你要竞选市长？你有住的地方吗？”

　　“事实上，我有。拧一下水龙头，就会有热水或冷水出来。真的，有生活所需的一切。”

　　她笑了。你走近一些，与她目光交汇。她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对你有了不同的看法。

　　“大多数人知道我有枪后，就不会那样看着我了。”她现在有些害怕，不过，更多是好奇。“你需要某种，呃，团队吗？”

　　“我可能需要帮助。”

　　“你要去抢银行？”

　　“没这个打算。”

　　“把手机给我。”

　　你小心地观察着，担心她的行动可能暴露你的行踪。然而，她只是输入了一个电子邮箱。

　　“别因为想上床就打电话给我。”你能从墨镜的反射里看到自己的脸。“但是，我可能会给你打。现在，请往后退一步。”

　　如同人们过去在无线电器材店那样，你在典当行里四处闲逛，挑选各种零碎物件：电线、连接器、射频识别仪、空白钥匙卡、电压表等等。同时，你还挑了一些万用钥匙和机械开锁工具。埃琳娜饶有兴致地跟着你，让你一一解释它们的作用。

　　等到挑完，你已经组装出了一套几乎能破解任何机械或电子设备的完美工具包。埃琳娜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一个凯思智品的包里，放进展示柜，然后潇洒地写道：特制数据入侵工具包，现仅售2250美元。典当行对使用本工具包引发的法律问题概不负责。

　　你付了钱，埃琳娜把装着组装好设备的凯思智品包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