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罗喉计都同人］愿你归来仍是少年》青衣染墨ly

7、第六章

　　罗喉计都放下茶杯，望着熙熙攘攘的凡人街道，心思已飘远……
　　那若水尽头，昆仑山巅。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远眺群山绵延，万仞云霄。近看怪石嶙峋，千姿百态。
　　开明兽最喜在这些个怪石间奔走跳跃，休栖炼道。今日它如往常般立于怪石上，沐浴天地之精华，洗炼修身。忽觉风动，却连一个头也未看清，便被来人拍晕了过去。
　　玄衣青年漠然收回视线，一手拖行着十数倍高大于他的开明兽，径直以其尾解了开明门禁制，跨步而入。
　　“罗喉计都，何故擅闯昆仑山？”
　　“星君，且退下，让他来吧！”
　　天帝负手立于高台之上，不沾尘埃的身影风雅清矍。
　　“罗喉计都，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虽是相询，天帝却始终面对那虚空之局，不曾回眼，似已对罗喉计都的来意了然于胸。
　　“天帝，我有一问。”
　　罗喉计都同样神色淡然，虽是相问，也似已对那未解之事有着笃定的把握。
　　“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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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喉计都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清茶，目色深沉难明，心中更是千般滋味翻涌不息。
　　他并未如颍初所愿，去看世间百态与三界繁华。而是在平息妖魔内乱之后，便守在若水梅林，一直尝试聚集她的元神。
　　她是混沌之气秉天地意识自然而生，与天地本为一体。即便元神碎裂回归混沌，只要寻得缘法，何尝没有唤回她的可能？
　　若水之战后，他竟从未想到这一层，白白错失了将她找回的机会，于此心中愧悔更甚。
　　她既能回来一次，如何不能回来第二次？
　　然而，任他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哪怕已收集到了天地人三片元神的大部分碎片，一旦尝试聚合，始终功败垂成。
　　前次失败，他从碎片崩散时形成的混沌漩涡中感应到，颍初的元神之所以无法收归，是少了些东西。
　　他知天帝亦为天地意识所化，与颍初互为阴阳，一为掌界，一为守界！因此，天帝必定清楚她所缺少的是何物！
　　果然，天帝告知，那缺少的乃是颍初神识本源的规则之力。而那丝规则之力，就在他身上！
　　当年的若水之战，颍初抽走他的全部灵力，实则是为生死一瞬将规则之力渡入他的神魂。甚至算计了元神崩散时的能量漩涡，才能将他送出羁魂禁阵，保他性命。她早已看透未来的命数，知他千年劫难逃，便在献祭元神前，将规则之力引渡于他，以此求得他的渡劫生机。
　　若非规则之力的护持，他的心魂被神器封印千年，焉能在那南天仙族净化煞气怨念的圣物琉璃盏中完好保留？他召来自绝恩怨的修罗业火，何以独独留他于世？
　　“混沌意识，生灭循环，规则之力便是天道为我们留下的最后机会。只是不想，她竟会为你放弃规则之力，甚至提早就布下了羁魂禁阵。”
　　罗喉计都至此时才获知，那五方羁魂的禁阵不止是颍初为了守卫本界的决绝手段，更是她用来换一息留存，渡他重生的后手。
　　“罗喉计都，你可明白了？她算计了这一切机缘，将重生的机会留给你，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罗喉计都心头一颤，不禁倒退半步，面露苦色。如何也没想到，他介怀了几千年的事，竟是此番曲折真相？
　　原来，她从未曾放弃过他！
　　原来，她竟为他做了这么多！
　　罗喉计都心中既痛又动容！一度感觉呼吸都凝滞了。所以，褚璇玑有的其实他都有。而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偏爱？
　　本以为此生不幸，可此时方知，他此生大幸。原来有一个人也如禹司凤对褚璇玑一般，那般在意偏护于他！
　　只是现在，他真的把那个人弄丢了！
　　罗喉计都忆起褚璇玑曾踏遍万水千山去追寻禹司凤，虽然历经波折，可二人同心守望，终是拨得云开见月明！
　　那他呢？他的颍初呢？他还能将她寻回吗？
　　“怎会没有可能？只要我取出规则之力，如何没有可能？”
　　“痴儿，需知天命不可违！颍初干预你的命数，已经违背了天道。因果轮回，需承业报！即便取出规则之力，也不一定能找回你心中的那个人，又何必强求？”
　　天帝的劝诫言犹在耳，只罗喉计都的心意绝无仅有的坚定。
　　“我就是要强求！命数如何？天道又如何？若真如此，我便掀了这命数天道！”
　　若她不回来，那她费心为他求得的生机，又有何意义？
　　上天入地，他势必要将她找回来！
　　罗喉计都愤而离去，来了凡间，来见褚璇玑。自上次仙魔之战，近三年之久，他与褚璇玑再未见面。或许是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这个半身，与他殊途同归的另一个自己。
　　褚璇玑之于他，他之于褚璇玑，都是心底不可或缺却又意愿老死不相往来之人。纵然他们皆已得新生，可他们彼此都代表着过去对罗喉计都这个存在的深深恶意和伤害。
　　无论他也好，褚璇玑也好，都是罗喉计都，又都不是真的罗喉计都！其实那个真正的罗喉计都，在琉璃心生出自己的意识时，在他与褚璇玑一分为二时，便已消失了！真真正正，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从此，他只是他，褚璇玑只是褚璇玑！如同根双生，各自安好！
　　他知道，她与禹司凤在两年前已大婚，如今妇唱夫随，和乐美满。果如她先前所愿，脱离修罗身，得到了平凡人的幸福！
　　从情感层面上讲，他心甚慰，也不欲打扰。只是如今，他得来找她。只因她从他那里分走的元神中，同样分走了一部分属于颍初的规则之力。他要复活颍初，必然要先找她将那部分规则之力拿回来。
　　雅间的门有动静传来，稍后，一男一女推门而入，正是禹司凤和褚璇玑！
　　两人入门便见那玄色身影独坐窗边，浅酌慢饮。闻得声响，也只是轻移视线，微微示意便收了回去，神色半分未动。
　　禹司凤与褚璇玑相视一眼，双双步入内间，于他对面落座。
　　“罗喉计都，别来无恙！”
　　心知爱妻此刻心绪难明，禹司凤出声打破了微妙局面，向罗喉计都问礼。
　　“尚可！”
　　与褚璇玑共生的那些日子，受她的影响，罗喉计都对于禹司凤此人，感受其实有些一言难尽。此刻他与褚璇玑已分离，各归各路。再见时，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已无。但因着那些机缘，最后他能克制自己的魔性，找回心中的曙光，回到最初的自己。对于禹司凤，他心中有所感激，故而也不吝惜致意还礼！
　　褚璇玑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着实钦佩他的修养，顿了顿，轻声开口：
　　“你找我，是为何事？”
　　不同于禹司凤，褚璇玑面对罗喉计都时无法做到坦然。她知若非他的成全，他的退让，她和司凤将永生永世再无机会。而假如没有天地之主的干预，他将会独自背负一切痛苦，孤寂的消失在这三界之中。
　　对于这个半身，她心中是有愧的。有愧于他的担当，更有愧于他的爱护！
　　到底从前是同一个人，罗喉计都一看褚璇玑的神情，便已知晓她心中所想。他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两人听完都沉默了。
　　如同罗喉计都通过合体共生，融合褚璇玑十世历劫的记忆一般，她亦从过去的记忆中，清晰的感受到颍初的偏爱。
　　那也是她的过去，也是她曾经得到的机缘，于情于理都该有所作为。
　　“好，我答应你，这便与你一道前去见天帝。”
　　“璇玑……”
　　“司凤，我们应该还他一个现世安稳！”
　　褚璇玑坚定的拦下了禹司凤的顾虑，对罗喉计都点头示意。
　　“走吧！”
　　开明兽一见那玄色身影，九个脑袋的神情竟出奇一致，三分愤怒三分惊慌再加四分恐惧！
　　天，这个魔头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打了它一顿不够，还要再加一场不成？
　　好在，开明兽的困难有人帮场，它正色厉内荏的呵斥不速之客，开明门却已自主打开。老星君迎上前来，对着禹司凤施了一礼。
　　“羲玄殿下，好久不见，老夫这厢有礼了！”
　　当年在天界，所有前因后果皆已揭晓，禹司凤的来历三界尽知。等这一世终，无论他与褚璇玑是继续轮回也好，返回天界也好，他与天帝的父子关系并不会有任何变化。
　　“星君有礼！我等有事求见天帝，劳烦星君通报一声！”
　　“天帝已等候多时，三位请！”
　　随老星君越过开明门，难得不见天帝钻营棋局，而是立于崖巅，远眺河山！
　　“你们来了！”
　　除罗喉计都长身玉立，漠然如初，褚璇玑与禹司凤两人皆上前见礼。
　　“羲玄，战神，你们来到此处，可想已与罗喉计都达成共识。也罢，既然机缘已至，我自当承下，助上你们一助！”
　　天帝心平气和的说完这席话，随即语意一转，对罗喉计都正色道：
　　“罗喉计都，需知天道虽为颍初留了一线机缘。可若向死无生，君当勿再执着！”
　　罗喉计都抬眼与天帝对视，虽未答复，灼灼目光却寸步不让。天帝见此，只得无奈一叹！
　　“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