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罗喉计都同人］愿你归来仍是少年》青衣染墨ly

4、第三章

　　是日，正在魔域修炼的罗喉计都突然感觉心中异动不熄。出关时碰到了紧急布防的大修罗，一问之下，才知若水之滨突然出现了极为强烈的能量震荡，波及三界。各族都在戒备，并派遣高手前去查看。
　　莲台结界出事了？
　　大修罗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再无人影。
　　御空而行的罗喉计都，没有哪一刻如今日这般厌恶魔域到若水之滨的距离。那日在梅林他就该想到的，结界快支撑不住了，否则颍初的举止不会那般违和。
　　异世之物不容于本方天地，青鬼族于本界而言，只意味毁灭！当年为了封印青鬼族，她献祭了一半元神。若今日它们破出封印，那她……
　　修罗十二煞赶赴若水之滨时，只见钧天策海已化为无数虚影，四散追剿逃出结界的青鬼。那一片利落刃光下的鬼哭狼嚎，赫赫威势，锐不可挡。
　　众修罗纷纷跃入战局，一边施放法威，心中自豪之意无可比拟。
　　有此少年将军，妖魔大业何愁不兴？
　　天界仙将神官同步至此，五帝君已入莲台结界，与颍初同战青鬼主神。
　　青鬼之乱事关整个三界，难得有朝一日仙魔两族可以捐弃成见，共同御敌。
　　罗喉计都终于明白颍初为何选择献祭半数元神以半魂咒封印青鬼族，又两万余年如一日的镇守在莲台结界中。那异世之物除了战力强悍，可与修罗族的煞将正面相抗而不落下风之外，还有一个致命的特点。诛杀之后，其所崩散的气息会污染本界生灵的元神，致使诸多仙魔反而沦为了它们的傀儡。
　　莲台印是鸿蒙开天时混沌青莲的蕊心所化，上清之气可净一切邪灵祟气。经两万余年，已被青鬼之气污染得差不多了。莲台结界摇摇欲坠，青鬼主神即将破印而出，三界危矣！
　　此时若水之滨风云色变，天地萧杀。莲台结界法相尽显，已无法再匿踪影。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破败不堪之相。昔日红妆幽境的梅林已是花木尽折，土石凌乱，毁于一旦。
　　罗喉计都心中既痛且怒，这是他心之所向，不过转眼竟成了如斯凄惨的模样！
　　思及于此，钧天策海的星状厉芒再长三分，一时连本界之人也不敢靠近，只隐晦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放在了此处。
　　毁天灭地的能量暴动终是彻底冲开了结界，巨大的莲影寸寸而碎。
　　他接下了那白衣染血之人，心如刀绞。她一向光风霁月，雅达绝尘，何曾有过一丝不从容之态？此番模样，着实令他目不忍睹！
　　他将真元尽数运行，欲将灵力输入她的灵台之中，却被阻拦。
　　“莫要浪费你的灵力，有更重要的用途。”
　　颍初的面色惨白如纸，说出这句话时，声线已显不稳。
　　她凝视着少年修罗，他那样至纯至性，那样意气风发！眼中没有一丝阴霾，映照着对这三界的眷恋和喜爱。
　　多好的少年郎啊！
　　他那样信任于她，而她却要看他去走那般命数，因为她是天地之主！
　　大爱取舍，守道于心，以泽万物！
　　少年郎，莫要怨我，是这个世界选择了你！
　　望因缘际会，能予你周全！
　　华光穿透天际，三界乍亮，驱散了笼罩在顶头的愁云惨雾！
　　凡世之人无从得知若水之战，只觉这一日心悸难受，无欲无求。仿佛某种不详之兆，在警告他们即将面临浩劫。终于，目睹圣明光华齐天绽放，心头方才一松，又不禁面面相觑。好像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仙门之人收回避难结界，悄无声息的匿去身影返回宗门，于传承宗卷上书：
　　丁卯年，青鬼族破出莲台结界，仙魔联手御敌，苦战青鬼族于若水之滨。
　　天界五帝以无上元神之力，助上神颍初开启上古禁阵，诛杀青鬼主神。引星辰之力，逐青鬼之气于天道缺口。
　　至此，青鬼之祸，除！
　　上神颍初，天界五帝，殉道！
　　……
　　岁月荏苒，凡人一生不过白驹过隙，而仙魔依旧长立如初！天地总会用时间来抚平自己受到的创伤，两千年的流逝，若水之滨已丝毫不见当年大战的惨烈！
　　罗喉计都在梅林之中缓步而行，这里的每株梅树皆是他亲自复原。若水还是那个若水，梅林还是那个梅林，只是少了原本住在这里的人！
　　他凝望着纷纷扬扬的万千嫣红，未曾逗留许久，便离开了结界。
　　“逍遥当自乐，何意见忧思？”
　　罗喉计都正欲渡若水，忽闻朗声高歌。转头一看，白玉亭中，斯人长身玉立，白衣胜雪，好一个高洁雅达的端方君子！
　　在看到他的瞬息之间，罗喉计都瞳孔微震，不可置信的轻声呢喃道：
　　“颍初？”
　　不，颍初已陨落，他亲眼看见的。五方羁魂禁阵运行后，她连一片元神也没留下来。
　　“君所颂乃人之所向，可惜人之在世，忧思在所难免，君当何以解忧？”
　　白衣人转头，对他微笑致意，随即拂袖作相邀之势，笑道：
　　“所谓忧，不过事不顺人意罢了。人之在世，岂能事事顺意？说到底，今日再不顺意之事，到了明日也是故事！”
　　他话落，即又在对坐处再添一酒盏，浅笑盈盈的望向此处。
　　“君所问，何以解忧？何妨长醉！”
　　罗喉计都默了一息，忽地朗声大笑，一挥袖袍步入亭中落座。
　　“未请教尊驾？”
　　“我乃柏麟帝君！”
　　“原来是天界新君，失敬！”
　　自五帝君与颍初一同殉道，东方仙族便由这位据传德才兼备的柏麟帝君继位。两千余年兢兢业业，将天界治理得井井有条。连天帝也乐得退居昆仑，一心承无为道。可想这柏麟帝君定是位有手腕有魄力，谋虑深远的称职帝王！
　　罗喉计都本以为那样的君主，当如那商汤周武般守于案前，指点江山。不想竟会现于罕有人迹的若水白玉亭，饮酒偷闲。如今得见，这般风姿绰约，豁达清雅，仿若逍遥散仙般飘然恣意。与那传言，倒是颇有些不符。
　　“君可是那修罗族的罗喉计都？”
　　罗喉计都与他对视，只见对方神色一片坦然，或有熟悉之感。曾经这若水之滨，有另一人在看出他的身份时，也是这般看他。
　　“正是！”
　　相似的对话，相似的经历！只是，斯人已逝，再无踪迹可寻！
　　罗喉计都心中惆怅万千，举杯与柏麟帝君虚敬一礼！
　　“君请！”
　　一仙一魔，一白一黑，一见如故，对坐长饮，高谈阔论，天人之姿，与那若水之滨的水天一色自成一派丽景！
　　轮转千年满，因果再聚首！
　　魔域右使元朗寻得大妖无支祁添助妖魔界，罗喉计都对其重情重义之性大为欣赏，比武之后进言修罗王，尊其为魔域左使。得此大妖助阵，妖魔族士气大增。
　　此后右使数次谏言当反抗仙族，修罗王亦不满天界为尊，弹压妖魔之举已久，终是采纳了右使谏言，向天界发出了战书，正式出兵，是以仙魔大战起。
　　妖魔大军以左右使大妖为先锋开路，主帅魔煞星罗喉计都携修罗十二煞将，以摧枯拉朽之势扭转战局，于不周山外大败天兵。一路征战攻无不克，所向披靡，剑指若水天堑。
　　修罗王以落天钟攻破天门，遣动金赤鸟全族载妖魔大军横渡若水，直逼天门。柏麟帝君率军应战，昔日好友战场相逢，大战惨烈！
　　罗喉计都心中顾虑，并不希望继续征伐，致天界覆灭，三界失衡，苍生遭难。是以战时踟蹰放水，为柏麟帝君所伤。于是顺势鸣金收兵，命妖魔大军撤回若水之滨，直言他日再战。
　　三日后，罗喉计都外出，彻夜未归。众妖魔遍寻不着踪迹，正当疑虑之际，天界竟离奇叫阵，主动开战。
　　这一役，天界女战神横空出世，左右使均败于她手，先锋受挫。观其实力之强，只怕除了罗喉计都外，无一妖是她的对手。
　　此正值主帅罗喉计都不知所踪，天界又来强敌，妖魔大军竟被战神一人一剑杀得溃不成军，被迫退出若水。叫阵之后，众妖方知，原来罗喉计都已被战神所杀，霎时军心大乱。
　　此后，战神同天界四圣兽征战沙场，对战数年后，终于大败妖魔大军，平定仙魔之战。后受柏麟帝君之命，血洗修罗族。修罗王与十二煞将身死，修罗灭族，妖魔再无领军者，历时近十年之久的仙魔之战结束。
　　众妖魔尽数被驱逐出不周山，魔域被封，焚如城的镇压亦埋葬了那一片荒凉和无数修罗的亡魂。那个修罗族曾经耀眼无比、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也已消失在大千洪流中。只得壁画的只言片语，徒留大战传奇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