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皂纱》辅助来拿蓝

31、第 31 章

　　庄子靠在北边，入冬开始就偶尔下一阵小雪。野地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白沙，看起来脏兮兮的，偶尔有不当心的下人走过，滑到在泥地里，沾一身脏。

　　庄子大得很，五间院子分布其中，四个角上各一间，庄子正中还有一间。四角上的院子都是住人的，最小的也有三进三出，里头住着看庄子的赵叔一大家人。庄子里鸡鸭鹅都有，就养在赵叔那院里。
　　靠近赵叔院子的空地是要种菜的，眼下天冷，菜地都空着。

　　还有三间大院子，平时没人去，得知赵宥齐要来住的时候，赵叔赶紧安排打扫了一间最好的出来。连带着还有正中那间。
　　那间院子其实是一眼天然温泉，整个庄子都是围着它造的。
　　赵宥齐自落水起，每年冬天都会过来养一阵。只不过那时他都是轻车简行，除了近身照顾的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来庄子里住，除了泡温泉是头等大事外，吃也照顾好了。赵叔早早挑了几只肥的家畜，单独圈在一起，重点喂些好的。又检查了地窖里存的蔬菜，得确保他们整个冬天都能吃上好的。
　　赵宥齐刚下榻，就安排周嬷嬷去干活了，从他们院子到温泉的路上，都铺上了厚稻草。要是稻草湿了，还得及时换上新的。

　　石头自告奋勇带着双喜到处转悠，直说可惜是冬天，要是天暖和点，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双喜嗤笑，一点都不信。不过这里景色确实和城里不同，大片大片的广袤土地，一眼望不到头。从赵叔院子到他们院子，骑马也要花两炷香的时辰。

　　赵宥齐住的院子离温泉是最近的，天好的时候可以走路过去。他正领着苏林往温泉走，道两旁栽了花，现在是没看头，春秋天的时候，颜色各有不同，很是好看。赵宥齐边走边想，要不索性住到开春。

　　苏林脚下的路都铺了稻草，走一路没碰湿半点长褂。快到泉眼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热了。苏林挺兴奋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见温泉。
　　苏林看到院子入口，没等赵宥齐带他进去，就自己往里头跑。

　　进了院子的头一眼，是一方巨大的竹制屏风。整排的竹子遮住了里头的一切，这竹子有的黑有的绿，排成一副山水画作。左右两边是带顶的回廊，苏林想绕过去瞧瞧，赵宥齐就进来了。
　　“走这么快做什么，仔细别摔了。扶好我。”赵宥齐不由分说拉住苏林，攥住了对方的手。

　　“前院没什么东西，左右两边的屋子是下人用的。一边是厨房，一边摆东西。”赵宥齐一只手拉着还不够，拽到胸前，用另一只盖上去揉搓。
　　苏林手原先有些冷，现在捂暖了，还被摸得有点痒痒的。
　　屏风后头是个普通小院，有假山，有花草，天还亮着，石灯里头已经点上了火，看来赵叔来准备过了。

　　走过前院，苏林看到两眼小池子，还冒着热气。
　　“到了？”苏林看起来有点跃跃欲试。
　　赵宥齐促狭道：“你倒挺大方，这光天化日，露天的池子就想下？”不等对方回到，赵宥齐接着正经道：“这两小池子就是看看的。连廊左右两边的屋里有引泉，不过这边也不是我们泡的地方。”
　　苏林局促地点点头，自己确实是猴急了些，挑眉跟着赵宥齐再往里走。

　　这回苏林可以确定是到了，因为面前又立着一方大屏风，只看到袅袅雾气从屏风上头蒸腾而出。
　　“这下到了吧。”
　　赵宥齐松开苏林的手，笑道：“到了，去看看吧。”

　　苏林方一走到屏风后头，就有热气扑到脸上，他闭上了眼，等感觉适应了才又睁开。眼前的场景令苏林咋舌，这眼温泉比方才那两眼小的加起来，还要大上十倍。露天的池子向两侧延伸，右侧延伸到廊下，连廊像小桥一样架在上头。
　　“右边的屋子里头有室内温泉，你如果怕冷，或者，害羞，可以去这里头。”赵宥齐憋不住坏笑出声。
　　“我有什么好害羞，都是男的。”
　　赵宥齐戏弄的眼神看过去，苏林已经往左边走了。

　　露天的温泉向左边延伸，最左半边也朝一间大屋子里而去，只不过这间屋子没有门，连接泉水的这面是没有墙遮挡的。
　　苏林好奇走进这半露天的屋子，屋里有石头凳子和桌子，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他伸手摸摸石头桌子，果然是热的，暖暖的不烫手。绕过温泉尽头朝里走，又是一面屏风。
　　显然里头是间屋子，果不其然，屏风后头有个大衣架，上头挂着四件浴袍，再里头摆着一个大浴桶。神奇的是，浴桶上方有一处竹漏，不知怎么引来的温泉水，不停地流到桶里，又满溢出来。
　　浴室右边还有屋子，苏林撇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回头出来了。他看见里头放了一张架子床，架子床四周还挂着纱幔。

　　“脸怎么红了？”赵宥齐明知故问。
　　“里头太热了。”苏林漫不经心道。
　　“那快脱了衣服下水吧，你要想先洗洗，里头有浴桶。”赵宥齐见对方死撑，索性撂下话就进了浴室。
　　“你先去，我再看看。”苏林怕和赵宥齐一起换衣服尴尬，自顾自走近温泉，观察起来。

　　温泉被改造过，四周有的地方凿了浅池子，只有没过脚面那么点水，下面是打磨水滑的玉石面。苏林“啧啧”两声，“真是奢侈。”
　　下温泉的石梯也有三处，想得很周到。苏林头往下探，果然，有一边砌了整排石凳子，能让人坐着。

　　见赵宥齐出来了，苏林才去换了浴袍。浴室的排架上，赵宥齐衣裳整齐的叠放着，最上头压着个荷包。苏林看一眼便知道，是自己绣的那只。
　　苏林换上浴袍，慢慢从台阶下水，脚下石面不滑，踩起来却也不磨脚。他抬头才发现，水汽氤氲，身处温泉只能看清眼前两三步路的距离。

　　温热的泉水渐渐包裹住苏林，他发出一句舒服地喟叹，摸着边去找人。
　　艰难地淌水走了两步，就被一只手大力拉过去坐下。
　　这里非但能坐，后头还铺了斜坡，身体可以躺下来，胸部以上露在泉水外头，一点也不觉得冷。
　　“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走了。”苏林感慨。
　　“那就一直住呗，不许你走。”
　　赵宥齐声音隔着水雾，闷闷的。
　　苏林一阵脸热，又坐直了，直接道：“这水是不是太热了？”
　　“是你自己热，和水无关。”
　　“你不觉得热？”苏林问。
　　“也热。”

　　说完赵宥齐翻身跨坐到苏林腿上，逼得后者不得不又斜躺下来。
　　“干嘛？”苏林急呼一声。
　　眼前，赵宥齐浴袍半开贴在身上，胸口水汽密布，饱满的肌肉将浴袍撑起一个好看的形状。往下能看见结实的腹肌，然后慢慢没入水中，隐隐约约好像......

　　“怎么不穿亵裤？”苏林轻声嘟囔。
　　“你看到啦？”
　　苏林啊了一声回应。
　　“看到什么了？”
　　“你明知故问！”苏林羞恼。

　　赵宥齐轻笑两声，俯身往苏林唇上探去。
　　天有点暗了，外加水汽之中，苏林原本没太看清，不过这下他感觉到了，十分有存在感。
　　此刻苏林嘴被赵宥齐堵住，他反手勾住对方肩背，身体突然一阵战栗。
　　......
　　泉水晃出浪花，猛烈地拍打上岸。风吹不进院子，苏林趴在浅滩上，手臂垫在脸下，抬头看着石灯里的火光，晕成朦胧一团。腊月的深夜里，他非但一点也不冷，还热红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