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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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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越远越飘渺。他于夏色是单相思,可最后却还是想要夏色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他是否索求的太多,毕竟夏色生于自由,光明磊落。他也并非想束缚他,只是太想求得他些许怜惜,回眸疼惜。
戚鱼叹息着,走至中堂,一声“儿子。”喊醒了他。
生母仍存余韵,时光顾惜母亲,柳叶眉鹅蛋脸,风韵犹存在一众士大夫的妻子里依旧出类拔萃的好看。
她簪着一串拇指大小的明珠,在明黄烛光里慈爱的宛若普渡众生的信徒。
“看今日你回来的时辰晚,又严肃的很,可是太累了,要早些歇下吗?”她温柔得擦着戚鱼脸上微微冒出的汗,轻声细语的说。
再难看见她二十年前渔家女在湖面抛洒渔网银鱼载船的欢颜恣意模样。
戚鱼制住朝他袭来的那方丝帕,“是有些累了,我找父亲有些事,等会就歇下。”
“你父亲在书房,鱼儿可有中意的女子,我帮你聘下此女可好。”
戚鱼无奈,看向阿母,“母亲,今日同好友出游,着实累了,过几日再说可好。”
他又说了一堆话将阿母骗走,心想何来钟意女子,若要夏色委身女子嫁他,待大喜之日,他怕是不得被劈成两半,剁成肉泥,被喂给狗吃,夏色再把狗宰了,给他立碑。
碑上戚鱼二字,土里埋着狗骨一具。想来便是一身恶汗,他一介书生高中榜眼,再是心急现在也还并不想落个这般下场。
漆黑木门,安静的书房的窗棂透出两人的影子。隐隐约约有交谈声。
“父亲可曾与萧寒鸦打过照面。”
戚砚笛沉下脸,面色青白。“此人绝不可得罪,也不可投靠。”
“萧寒鸦罪臣之后,母亲投敌叛国,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登临大宝,身居幽宫二十载,非但没有身死,尚得今日翻身之日状元红袍加身。足以得见他心机深沉,手段心性也非常人所能想象。”
戚鱼点头,从袖里抽出一封信。这是夏色今日塞给他的,有关萧寒鸦一身学问由来。
戚砚笛看罢,只觉得匪夷所思,满纸都是荒唐二字,读来却不得不相信唯有如这信上所说,萧寒鸦才有如今的一条生路。他生母的随奉太监,原来就是二十八年前以一卷名动天下,后被陷害下狱尸骨无存的寒门状元周寻。
错失周寻的才气,是前朝皇帝临死几日前都还在慨叹的一件憾事。
他喃喃自语。“难怪了,难怪。”
难怪萧寒鸦此等权谋才智,惊才艳艳,比之沧海的一颗明珠尤不为过。
难怪戚鱼争不过萧寒鸦,原来一开始,便已是死局。
父亲举动让戚鱼起了疑心,他问,“难怪什么?”
“没什么。”戚砚笛拍了拍戚鱼右肩,安慰道。“此事就算过去了,考不过就考不过,可能都是命呢。”
他碰了碰鼻子,不巧当初在乡试也曾与周寻打过照面,也惜败于第二。
清了清嗓子道,“只要咱们有命在,不怕日后熬不过。这皇子之间若因皇位相争,血雨腥风。萧寒鸦出身低贱,必得兵行险棋,他师傅周寻权谋无双,难以预见局面谁胜谁败,你我只需等待,护戚家上下平安就行了。”
戚鱼见父亲对他摆了摆手,心知再无可谈,便应下托辞回房。
父亲从不明白,他志本不止在于仅护戚家平安,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处朝堂高位,兴月朝天下,或者得一人而终老。
月光如水,他看着庭院里刚抽了新枝的桃树陷入思绪。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萧家的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