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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明察 ...

  •   第二日清早,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前往霖州城,终于在黄昏的时候,队伍出现在霖州的城门口。
      城门口站了诸多人马,州府、文书等大大小小官员都前来城门口迎接。
      江枫四下看了一眼齐无殷,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四下寻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影。
      凌宴下了马与州府一通官场上的问候,那知府带着一通人直接跪下,“在下霖州知府杨知意,特率霖州大小官员在此等候王爷大驾光临!”
      凌宴看着这乌泱乌泱跪着一群人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各位大人辛苦了,都起来吧。”
      江枫与魏七里也只能跟着与其他官员没什么表情地相互问好。
      凌宴指着江枫和魏七里道:“这是我此行路上所带的两位钦差副手,麻烦诸位安顿一下。”
      州府大人早就打听到了这位公子是王爷家中义子,促然听得钦差这样称呼便不得不又多提了两分精神来应付这被拿到钦差副手上的二人,这样一来查案的大爷瞬间从一位变成了三位,更是让他们马虎不得,只能应承道:“王爷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下官都该做的,哪有麻烦一说呢,王爷真是太客气了,若是不嫌弃这段时间请到我府衙内小住。”
      凌宴正了神色没做客套,“有劳大人领路。”说完便召江枫与魏七里入了马车。
      魏七里见凌宴面上没什么喜色便直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凌宴揉了揉额角回答道:“这群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功夫做惯了,今日歇息一晚,明日还得劳烦将军去一趟南边受灾地方,看看米粮是否分发下去了,我会给你拨几个户部的人协助你,你无须需担心。”
      “是!”年轻的将军领了命退出了马车。
      江枫正欲说什么看到自家父亲的神色便明白了什么,待魏七里下了马车回到队伍前面才开口道:“父亲,那这边查案我们要如何查起?”
      凌宴笑而不语,看着江枫神色深沉便又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府衙,夜幕上依稀挂了些寂寥的月色在临冬的江南天空上,夜晚的树枝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州府等人恭恭敬敬的请了三位钦差吃了一顿谁也不想吃的接风洗尘宴。
      快要宴罢时,州府突然提议道:“王爷初来江南,下官备了些江南独有美酒佳肴,还望王爷个赏脸。”说着便差了三名美姬拿着美酒上前来。
      三名美姬拿着酒福了福身子:“近日在霖州,就由奴来伺候王爷。”
      江枫蹙紧了眉,一言不发。
      心里却忍不住对这知府骂道:“这哪里是献酒,分明是想给我们找小娘……”
      凌宴见州府一行人面上客气礼貌,背地里心思,拒口不提南边沿海旱灾一事,也不提江南粮库银库失窃之事,一门心的想着把人请到府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妄图贿赂钦差的样子不想多言,严了神色说道:“今日先去府衙,劳烦大人把南边今年的账簿交予我,然后把南边分发米粮情况汇报于我,明日一早还请诸位大人来府衙一叙。”
      宾客散尽。
      江枫来到父亲所在的房间,凌宴将账簿交给江枫。
      江枫看了一眼没有明白其中道理,神色疑惑地看着凌宴。
      凌宴笑了一声:“到底是武将,让你看这个难为你了。”又耐心的解释道:“户部今年的情况远远没有这上面的漂亮,虽然水至清则无鱼,但上报朝廷的数目与实则数目相差如此之多甚是不合理;况且这种账面一般都做的及其漂亮,是不会让我们看出其中有猫腻的。
      但这本账簿做数量与户部记录数量相差如此之大,摆明了有人要把我们把贪污案上引,让我们误以为户部的收支是被人盘剥之后的,从而误导我们去查谁在贪污,到头来再供出来几个他们手地下不听话的异党,把咱们糊弄过去这案子也纠结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目前最小的损失,只是查出几个贪官而已,他们损失不了什么。”
      江枫默然:“那依父亲待如何?”
      凌宴为难道:“看着这霖州,明明是江南第一大州县,知府却是个趋炎附势之辈,看样子皇上是想让我顺便料理了这块;明日堂会散了以后你去隐枭要点消息,要点能将这乌合之众下狱的证据,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三日之内东西要到,得把这些蛀虫一并清理了。”
      “是。”江枫应下正欲出门,又被叫住了。
      “顺便让隐枭的消息网带话会皇城,就说霖州知府杨知意大人品行不检,贪污甚多,臣欲行钦差之责,要查办此人,让皇上这几日思考些新的官员人员;另外明日再让隐枭查一件事,赵敬讳与这位杨知意大人是否有何关系。”
      江枫领了命,又问道:“那这三日我们需要干什么吗?”
      凌宴:“我明察,你暗访,查那同舟寺的白银来源,流向,以及是谁需要这么大的银钱支出,这些银钱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江枫蹙着眉沉默良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
      翌日,凌宴召来了霖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府衙内一时间热闹之极。
      “王爷今日怎不多休息一日,一路舟车劳顿休息的可还好?”州府杨大人殷勤的走上来,堆着一脸虚假的笑。
      凌宴看着这热情过头的州府,也耐心地听完了他的寒暄,道了句:“甚好,多谢府衙大人精心操劳。”
      那州府大人正欲继续与之寒暄,凌宴却在堂椅上坐下来声严厉色的问道:“昨日杨大人给我的账簿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记着上交给朝廷的份量如此之多,为何户部收到的钱粮却不足账目上的一半?杨大人是否需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禀王爷,咱们这账面上写的一清二楚啊,真的只有这么多银钱与粮食,朝廷收税的时候也都如实交上去了,确实没有半点欺瞒啊,请王爷明察!”知府大人表演的声泪俱下,恨不能当场剖了肺腑以表衷言。
      凌宴碍于要跟这群人表面撕扯有谁贪了赃款钱粮,只能继续大声震吓道:“杨大人说的一片忠心,焉知是不是你们官官相护、各自谋私、从中作梗谋了这些私利?!”
      “王爷冤枉啊,下官们是万万不敢啊!”一时间大小官员全部乌泱泱跪倒一片。
      凌宴看着势头差不多,正色呵斥道:“诸位大人最好看好自身,莫要让本王查到诸位大人的蛛丝马迹才好!”
      堂会散去,江枫去了巷子里的医馆,走到巷子口看到了卖吃食的摊子又让店家捎了些吃食与他。
      江枫这才拿着东西沿着上次的拐角,找到行船撑过芦苇又穿过暗道,便看见那黄猫卧在矮墙上,江枫没什么犹豫的翻过矮墙,果然,那人一身深绿色的袍子立在庭院里。
      齐无忱抱着双臂直勾勾地看着他:“进屋吧,碗筷摆好了。”
      江枫跟着人进屋径直坐在案前,他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门口那位摊主是不是你们的人?”
      齐无忱正摆弄着吃食,“你才意识到?”
      江枫不带情绪地轻笑了一声:“只是没想到,你们这儿人还挺杂的。”
      “其实,这一片基本都是我们的人。”
      江枫沉默了片刻,道:“那下次我走正门。”
      齐无忱看着人思考的模样,温声笑了一下:“下次你走正门的话我就没有那么快的来接你了,毕竟医馆大门我去的不多,基本都在这院子里处理一些事情,况且这边院子才是我平时住的院子。”
      江枫没出声,在心里默默地说道:“那下次还是翻墙吧……”
      齐无忱加了两筷子点心小菜,又取了小碗碟给花梨弄了些吃食。
      黄猫嗅了嗅自顾自地吃着。
      齐无忱一边看猫吃东西一边问江枫:“不知此次前来,江大人有何吩咐啊?”
      江枫被他那句“江大人”说的有点不自在。
      他微微变了下神色又很快变回来,“两件事情,义父要处置霖州这帮不干事的乌合之众,需要阁里在三日之内拿出些能定罪的证据,真假不论;顺便给皇帝带句话回去,义父的原话是‘霖州知府杨知意大人品行不检,贪污甚多,臣欲行钦差只责,要查办此人,请皇上这几日思考些新的官员人员。’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查杨知意与赵敬讳有何关系。”
      齐无忱听了思考了片刻,又下肚了两筷子小菜。
      他望着江枫半眯着眼笑了一下“大人的吩咐,在下必然办到。”
      江枫被他这样叫的有些不自在,问道:“为何这样叫我?”
      齐无忱:“你猜?”
      江枫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没猜到。”
      齐无忱听到这回答不禁笑出了声。
      “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有正事未说,我若是料的没错的话,这三日你们要去追查真正的银子,光是你与王爷二人,办起来会有些吃力,况且王爷人可能须坐镇在府衙,以防那些人搞小动作;明日我与齐无殷易容与你一起追查真正的案子。”
      江枫听到他说这话思考了片刻,道:“这好像与内阁外阁都沾不到关系,这样与我们一起可以吗?”
      齐无忱撑着手咀嚼着嘴里的点心。
      看着花梨吃地摇头晃脑,伸手摸了一把猫猫头。
      这才转过眼,一脸慵懒地看着江枫道:“你怎知这件事和阁里没关系?”看着江枫脸色暗淡的样子又接着说道:“没事,你当这是私活就好了,别人不知道。”
      江枫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了声:“多谢。”
      用完了饭食,江枫离开医馆回了府衙。
      刚到府衙门口便看到有人击鼓鸣冤。
      自己父亲正高坐堂前听着堂下人陈述冤情。
      “草民乃是江州人士,要状告江州知府,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凌宴正欲开口,便听得杨知意对着堂下苦主大声呵斥:“江州案子关我们霖州何事,速速滚回江州!”
      凌宴正声咳了一下打断了杨知意,“老人家继续说,此事我可为你做主。”
      堂下人听得可以为他作主,便更加委屈地讲述。
      “这案子小人已经告了半月了,但是江州大人说此事他们做不了主,听闻钦差来了霖州,小人才来到霖州想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凌宴坐直了身子道:“你继续说。”
      “小人家中原是以砍柴为生的,住在江州城南的,谁知半年前江州知府突然收了我家的宅子和分下来的田地,也不说明缘由就将小人与妻小赶了出来;
      我们三人没处活计,那江州大人说帮我们寻个活路,让我们在他们强占的那块地上做活计,本来都好好的也能过下去,说知道半月以前那块地方原本要盖的场子也不盖了,然后人都走光了,但是我们的房子和田地却一点也没还给我们,那处场子盖了一半,田地都没法耕种了,我小女儿因此饿死,我家妇人也伤心的没了性命……”
      凌宴听出了一丝怪异,问道:“你且说盖场子,那是盖的什么场子?”
      “小人也不甚清楚,只是听一同做工的人说,这场子可能要用来练兵的,但是又听得别人说这只是简单的给二王爷盖个场子跑马而已,具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凌宴笑意淡下,“江枫,带这位老伯下去休息,你随我来。”
      “是!”
      堂下一哄而散,江枫转身进屋前看了一眼杨知意。
      杨知意也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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