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赌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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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在医馆歇了一日，摸清了情况后第二日便到了赌坊，拿着他冒名身份的哥哥留下的遗物前去，却阴差阳错的得了分赌坊的差事。
这几日江枫都顶着吴双的身份在赌坊里做差事。
说来也巧，本来他只是来认领遗物，本只有认领了就走的份，但是江枫需要想办法留下来探查情况，面上不太情愿地磨蹭了一会儿。
谁知那天去赌坊刚巧有人闹事不想还钱，江枫领了那位吴永的东西正准备出门，结果迎面遇上那闹事的人对着众人敌我不分大打出手。
江枫直接给人拿住了胳膊，往门外一扔，掌柜老大看着这个身手不凡的年轻小伙子眯着眼，对着茶盏吹了一口气唤人将江枫叫住：“这位兄弟以后有何打算？”
江枫装作木讷地跑过来回话：“小人准备带着哥哥的东西回老家去，近日家中农忙，该翻地了。”
那掌柜老大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哥哥是个有用的，在我这里做了这么多年帮我赚了很多银钱，只是可惜我这赌坊里的人身手不太行，竟让你兄长被前来讨账的给混账打死了，我也很可惜，不过若是你能留下来做着守卫，你这身手我每月给你半两银子，这活你干还是不干？”
江枫听了这话觉得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连忙装作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对着掌柜点头哈腰连声感谢，自此便留在了赌坊。
江枫住在原吴永的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几乎没什么用具，都说这吴永会的一手好老千，一路混到掌柜眼皮底下，知道的东西很多。
但是这人卧房简陋的像个普通下人，除了必要用具什么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
江枫接到的任务是要留意最近来赌坊大把输钱的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将银子输给赌坊来洗黑钱，再暗地与掌柜老大交易。
他需要把这些人分出来将名单交给齐无忱，让齐无忱的人再去查这些人的底细。
这种事本可以让他手下的人直接混进赌坊查案，但是阁中的“天”字任务从来不会透漏给无关的人，江枫只能只身前往。
第一天上任，江枫不好大大方方的在赌坊寻走，只能装作人生地不熟的样子，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来此地大多是富户人家，但也不乏有些泼皮无赖，江枫观察着其他的守卫是如何在这赌坊做事，也学着有模有样的看着那些泼皮赌户进了门来，便挪着步子往赌桌旁凑。
这一类人一般输了钱便会歇斯底里破口大骂两句，脸上再挂着些不甘心的戾气压了一把又一把。
输的多了也只是朝着账房先生喊上一声“先给我记上，下把我绝对能赢一把大的！”然后又接着投入赌局。
江枫对于这种真正的赌徒没什么太大得兴趣，但是他如今只能先学着对这种看着行为过于激愤的人多多注意，同时再观察是否有看起来很乐于输钱的人。
第二日他便大胆多了，跟着其他守卫一样偶尔也上楼上钱庄里逛一逛美其名曰查看异常情况。
看起来像达官贵人的贵客也装模作样的把他们送到门口，到了门口江枫果然看见街角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装作迫于生计坐在地上乞讨，他没有过多张望便又进了屋下了楼继续在赌坊里观察各色格式的人。
入夜，临近戌时。
果然有两个和昨日下午看起来很相似的人又来了赌坊。
其中一个扮作普通赌徒，上来直接压了大小，刚开始输了赌局还装作烦心懊恼的骂天骂地，在后面越输越大的时候却有些不太吭声了。
看起来衣着普通面色却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说不上面色细腻但绝不是为了生计操劳之人，但偏偏又着了最朴素的麻布衣裳。
江枫看着此人已经输了快两三百两便上了楼上的钱庄，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未下到地下。
反而在楼梯口一侧站定，等着那人离开赌坊出了大门之时，江枫才走到门口吩咐暗卫前去探查。
另一位人物其实江枫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嫌疑，因为这位看起来实在是太富有了，进赌坊不仅大肆摆谱，还随意更换赌局规定，有不顺心直接用银两说事。
与他一起的守卫跟他抱怨说：“此人这几个月才开始来赌坊赌钱，每次来都闹腾的人不能安生，可偏偏他有钱，每次来这儿就像是用钱来买开心似的，从来不关心自己输了多少，只图自己乐的开心，偏偏掌柜的还惯着此人，每次人来了只叫我们好好伺候这位金主。”
江枫觉得这人行为可能有问题，但是他不敢确定，等金主走了以后江枫示意暗卫盯着坐在轿子里的金主。
两天下来倒也收获不少，大大小小确定下了七八位可疑的人。
“喵~~~”
这是江枫到赌坊的第二日，睡前他听到了一声猫叫。
江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果然看到了那只眼熟的大黄猫……江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猫还能传信？倒也没白吃这么胖。”
江枫开了门，拿着水桶走到院子的水井旁，将水桶放在引绳上打了一桶水，顺便将花梨从院墙上扔下来的球捡起来揣在袖子里进了房屋。
卧房内江枫将水倒在浴盆里，用手大肆地拨着水花，发出一阵声响才算消停，才将拿小球捏开拿出里面的纸条：“明日，齐无殷暗中接应你离开赌坊，离开前买三坛烧刀子，酒坛放入房内，伪装成烈酒服药暴毙，死尸已备好，花梨会给你带路。”
江枫到赌坊第三日，大约已经定下了几位可疑人物，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富贵人家中的管事，穿的却是普通人户的粗布衣裳，而且这几人面容看着都不像是农户该有的样子。
江枫这几日陆陆续续找到机会走到钱庄门口跟拐角的叫花子使了眼色让他们去追查可疑人的行踪。
赌坊被放到钱庄地下，一般人寻不到入口，一般来说从楼上下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头面的贵客，从角门进来的基本都是爱赌钱的赌徒。
江枫看着赌坊从早到晚来来往往的人，想着这几日自己发现的那几个可疑人物，又想到自己父亲不知道走到哪儿了，是否已经到了南边，他也想了皇城，又觉得王妃和凌云在皇城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也想到过齐无忱。
第一眼见到这人的时候，齐无忱坐在他对面，凌冽的秋日里只在雪白的里衣外穿了一件青色的衫子，腰间挂着块无暇的玉佩，单薄的腕骨上包着一截纱布，这人就慵懒随意的坐在案几前，时不时吃几口菜，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江南特有的风流味道。
第二眼见到这人的时候，他救治那位老伯医的很用心，修长的手指帮别人上药的时候动作极尽温柔。
第三眼见到这人的时候他站在院子里说已经等很久了，深青色的袍子显得人更加瘦弱，隔着外袍都能看出来的消瘦，袍子仿佛是挂在身上一样。
江枫想着突然转过身去覆手而立对着墙笑了一下，很快又正着神色转过身来盯着赌坊里的情况，仿佛真的很认真负责的在守卫赌坊的秩序。
到了夜间，赌坊灯火通明，江枫借口出去方便，从角门出去到就近的酒坊拿了整整四坛烧刀子，又迅速的从角门进到偏房，把就放在房内又去赌坊内守着去了。
子时四刻赌坊关门，江枫回到房里坐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要怎样离开，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先打了几桶水进房，将水全部放入浴桶中，又加了不少热水。
他在房中坐了一会儿竖着耳朵听窗外的猫叫声，果然不一会儿猫叫声依旧响起，江枫没有直接出门。
谨慎地先在窗边听了会儿响动，轻轻打开意思窗户缝，确定了是花梨在墙头，才将四坛烧刀子倒了三坛半倒在浴桶里，剩下半坛打翻在地，出门把水清理干净，收拾完一切才跟着猫翻墙出了院子。
江枫刚落地便看到一位一身黑衣的少年，额前凌乱的头发在夜色里显得有一丝性感，少年手中拿着弩靠在墙上。
少年看了一眼江枫：“跟我走。”
江枫跟着这名少年穿了几家小巷子来到一处码头。
江枫并没有来过这里，跟着少年上了船。
有人撑着穿来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高阁，极为华丽的华灯和轻软艳丽的罗绸装点着高阁，高楼上琵琶声铮铮不息，娇醉的歌喉婉转动听，二人在离高阁稍远的地方下了船。
江枫没有出声，跟着这名少年在岸上等了一小片刻便有一顶华灯流转造型富丽的画舫停在他们的面前。
那少年带着人上了船，扔给他一套衣服让他换上，衣服是墨蓝色的，袍子上绣着劲竹与苍松。
那少年按了下他手上的弩，那弩便变得只有巴掌大的小盒子，少年将那小盒子缚在手臂上，又披上一件墨色远山的灰黑色袍子，走出了船舱站在船头。
江枫换好衣服也跟着人站了出去。
好一双风流的少年儿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赌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