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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各有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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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琼斯先生，我们来谈谈你几天前辩护的那起案子吧。”
凯文?琼斯戴着圆框眼镜，头发和灰色西装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气定神闲地坐在柯林斯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开口：
“您好，柯林斯?艾克特先生。我记得您是轮运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的前客户赛德?盖尔伯特的老板。”
“是的。”柯林斯点了点头。
“那我可能有点不太明白，艾克特先生。在为您的员工辩护的这起案子里，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为他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难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太想解释我的做法背后的缘由，我只有一个要求，并且我愿意给出你认为的足够的价格。”
“请说。”凯文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表示倾听。
柯林斯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我要重新让托纳托雷父女起诉盖尔伯特和斯根克，并且是你当辩护律师——给托纳托雷父女辩护！”
凯文笑了，他没有急于答应或拒绝，而是对柯林斯的要求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为什么？告诉我，艾克特先生，你想干什么？”
柯林斯盯着办公桌对面的凯文?琼斯，“我想让盖尔伯特和斯根克得到他们合适的结局。”
“哈哈哈哈……”凯文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艾克特先生，真不好意思，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你逗笑我了。在纽约，拥有一定财富和地位的人能够受到法律的庇佑，就是盖尔伯特先生应得的权利。还是说你善心大发了？当资本家当累了，要过过当圣人的瘾？”
“可能吧，琼斯先生。”柯林斯没有否认，“但是这起案子既然是你辩护的，那你应该知道托纳托雷先生和科伦坡家族有关系。西西里人对此并不会善罢甘休。”
凯文点点头，“确实如此。谁知道几内亚佬会发什么疯呢？您要的是‘合适’的结果，一个对几内亚佬和您都合适的结果。好吧，我理解，但是恕我不能充当二次庭审的辩护律师。”
柯林斯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凯文摇摇头，“我承认这双倍的价钱很诱人，但我不可能在同一起案子里站在相反的两边。”
“三倍。”
“真的不行，这对我的职业名誉太不利了。”
柯林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拗于要求凯文?琼斯替托纳托雷父女辩护，纽约的好律师并不只有他一个。这似乎有点泄私愤的成分——他希望看到这个全然不讲良心的讼棍自打自脸的场面。
有人用财富与资本践踏公正与良知，而柯林斯觉得在这个社会里，唯有更庞大的财富与资本，才能践踏这些无视良知的人。
这何尝不是文明社会下的以暴制暴。然而它唯一的优点，也是最重要的优点是：有用。
“您开出的条件让人很难不心动，艾克特先生，但是请恕我难堪重任。纽约还有许多久负盛名的律师，比如——”
“好吧。”柯林斯并不太想听凯文的推荐，“我不强求你作辩护律师，但是请你给我一些建议——从为托纳托雷父女辩护的角度。”
“这个好说。”凯文扶了扶眼镜，“为托纳托雷父女辩护，可比为盖尔伯特先生辩护轻松。”
……
在前一天的晚上，彼得没有来得及告诉柯林斯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找到工作了。
他在前一天来到一家木制玩具店的时候，向店主师傅申请的是“自己学过一点木工，希望能来店里当个学徒”……
没办法，工业革新日新月异，其他的手艺工作都做不来了，而木工制品再怎么发展也还是得依靠工具雕木头。
然而再彼得开始雕刻制作的时候，师傅惊奇地发现，来这里的不是一个木匠学徒——而是一个艺术家。
他在制作完师傅要求的简单木制小玩具之后，接着像雕刻石膏一样，雕出了十几个栩栩如生极富美感的希腊神话人物雕像，动作之娴熟迅速让人惊叹。
然后这一个个精美的30厘米高左右的雕像就摆上了橱窗，一时间整个木制玩具店变成了木制艺术品展览馆。
店主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的“木匠学徒”，暗中下了结论：这一定是哪个艺术学院的米开朗琪罗，跑到我们小店来体验生活的！
然而如果让彼得当年的那些宫廷老师知道有朝一日有人竟然会把彼得比做米开朗琪罗，估计就要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了——
这个皇子的艺术水平简直就是灾难！米开朗琪罗？说句对皇室不敬的话，他就是吃十辈子屎都别想和米开朗琪罗比！
某种意义上，彼得确实会雕刻和绘画——但是仅限于依葫芦画瓢。对于已有的雕塑和素描画作进行摹仿，彼得基本上都能做到仿得八九不离十，认真一点甚至能做到几乎一样的效果；然而让他自己创作，他就完全没有艺术灵感可言了。什么配色，什么明暗……算了吧，根本学不会。
即便是彼得在欧洲游历的时候，他甚至很努力地去听了艺术课，但是结果非常惨淡——十节课有九节困得睡着，剩下一节没睡的也听不懂。
与之对比鲜明的是，彼得的数学和物理水平出奇得好，各种工程学原理几乎一学就懂。由此不难看出，他之所以会在雕刻和绘画上“依葫芦画瓢”，依靠的并不是什么艺术天赋，而是极强的几何数学水准和记忆力……
十几个栩栩如生的希腊神雕像怎么雕的？当然是依照原有的雕像雕的啊！
但是不论彼得的真实艺术水准如何，店主师傅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所谓的看学徒变成了看财神——尤其是彼得主动提出在木制玩具店工作一个月之后。
第二天彼得到店的时候，店主告诉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制作的雕像已经卖掉了一半……由于销量实在太好，请大爷您务必留下来量产。工钱？工钱可以当然可以多给，毕竟你已经给本店带来了一周的销售额……
彼得翻了翻雕像上的标价码，“10美元，我都怀疑是抢钱……我这个真不值这么高的价格。”
以五十年代的美元价值来说，10美元对于木制玩具来说何止是抢钱。要知道，普通人周薪不过几十美元，一千美元就能买一辆豪车。
“这可是艺术品！当然值这个价！”店主毫不客气地认定。
彼得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被宫廷老师和欧洲的艺术课老师痛骂的场景……
然后他非常没骨气地选择了妥协。没办法，柯林斯的钱要还，自己也要用钱。艺术品就艺术品，只要顾客不觉得不值就行。
大约上午9点左右，一个中等身材的棕发年轻人走进了店里。他是当天第一个到店的顾客，也是比较独特的一个——这个人相貌还算英俊，但显得异常安静和沉默，连脚步都非常轻。
他在架子前站立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能不能稍微便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