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新工业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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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近乎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彼得站在会客室门口，柯林斯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你是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
“不然呢？我是别人你管家还放我进来？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去学习了一下美国的现代工业。”
彼得的脸上不算干净，衣服上也几乎都是煤灰、木屑和尘土，这些东西和汗味混合起来散发出一种格外奇特的味道。
柯林斯的心中五味杂陈，仿佛人生头一遭知道仙女也会拉屎一般。
“我……我问一句。你当皇帝的时候也这样吗？”
“怎么？你觉得这样对于皇帝而言有失体面？我那时候虽然有人议论，但没什么人指责我。”
指责的人会被你送去玩西伯利亚农家乐是吧。
彼得在会客室的一处板凳上坐下，他其实非常清楚自己身上有多脏。“以前我也会在车间设计和干活。只是当时的工业没有现在这么……容易弄脏。”
柯林斯看见彼得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卷发占满了灰，变得乱糟糟的……他的内心再次质问为什么仙女会拉屎。
“你有工作车间？你不会真在皇宫里找个了房间在里面刨木头吧？”
“好了！不要问我以前的事了。我以前在欧洲学习工业并不全是出于兴趣，而是由于俄罗斯当年的积贫积弱和落后……”彼得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我现在和你说说我今天去的地方——汽车制造厂、蒸汽火车公司、制作电影的小制片厂和木雕玩具店……”
“等下等下。”柯林斯突然摆了摆手，“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柯林斯非常痛苦。他可以接受有人身上不那么干净，有些人从事的是体力劳动，保持整洁本就很难——但是他不能接受彼得是这么个状态。这么漂亮的人脏乱成这个样子，也太让人难受了。
更重要的是，实在是太特么味儿了！干活怎么把自己弄这么臭的！你是下田施肥去了么？
“你嫌弃我？嫌弃到听我讲完都不肯？”
“不是……我……你闻闻自己。”
彼得低头闻了一下自己那件完全不能称之为白的白衬衫，表情从凝重逐渐变成了想吐。
“……好吧，我去洗澡。”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彼得披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必须要质疑一下你们现代工业使用的原料，刚刚感觉自己比摔到臭水沟里都臭。”
柯林斯看见了穿着浴袍的彼得。他黑色的长卷发向下啪嗒啪嗒滴着水，白净的皮肤因为水温变得微红，几滴水从下颌滑到脖颈，再滑到敞开的浴袍上的胸口……
柯林斯再次感觉自己脸烫得都熟了。他从没看见过彼得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以往回来得太晚，那时候彼得早就洗完澡了……然而现在，这个美妙的场面，几乎让他该发热和不该发热的地方全在发热。
彼得除非瞎了才看不出来。但他依然和没事人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柯林斯的旁边，甚至离得很近。
柯林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感觉自己同时在北冰洋和岩浆里游泳。他一边掐自己胳膊试图转移注意力，一边又忍不住看彼得几眼，然后感到浑身发烫。
不，不行，这太可耻太丢人了。
柯林斯决定向现实和理智妥协，他站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不喜欢我坐你旁边吗？好吧。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希望我坐过来。”彼得感到疑惑。
不是……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情，我tm……我真的怕你现在这个等同于里面什么都没穿的状态在我旁边坐久了我会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我有点热。”各种意义上的热。
“那我接着讲讲我今天的事。我在你给我的书里看到美国的工业发展到时候，最感兴趣的就是汽车、火车、飞机和轮船技术的革新。
如果当年俄罗斯就有这样的工业，那对于欧洲诸国将是何等压倒性的优势……”
柯林斯心里碎碎念，别吧，哥。要是三百年前俄罗斯有这水平，那现在苏联已经把美国碾死了。
“我去了汽车制造的工厂，但是在那里我没有学到什么技术。工人做的工作被拆分得很细，每个人只负责很小的部分……这样好像确实降低了招工的技术门槛，但是分得太细，反而工人需要一刻不停地重复工作……最重要的是，我看他们工作什么都没学到。”
“亨利?福特式的流水线生产。实不相瞒，实际上美国大部分都制造工业都是这个模式。在这个模式下，由于工作内容重复简单，工人的工资被压得很低，利润被大大提高了。”
彼得思考了一下这种生产模式，“感觉这种方式也有点问题……总之我在这种没有技术要求的工厂里什么都没学到。如果要研究机器，估计得去专门生产机器的工厂了。”
彼得试着从桌上拿酒瓶和酒杯，结果抓了个空。
“酒呢？”
“家里酒被你喝完了。”
“什么时候再去买点？”
“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尊敬的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皇帝陛下，你这一周都没有酒喝了。你区区几天就喝完了我几年的存量，就是喝可口可乐也会喝成高血糖的！”
彼得脸都白了，“你是认真的？”
柯林斯点点头。
“你不能这么对我！行行好，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没有酒心情会非常低落，说不定明天就自杀——”
“还有点啤酒，你对付一下如何？”
然后彼得就说出了那句经典俄式定义：“啤酒也算酒吗？”
啤酒也算酒吗？
它有酒精怎么就不是酒！你们难道除了伏特加其他都是有酒精的快乐小饮品吗？
柯林斯把啤酒瓶和酒杯摆在桌子上。
彼得非常不情愿地挪开了酒杯，抄起啤酒瓶开始对瓶吹。
“然后我去了一家有蒸汽火车的铁路运输公司。蒸汽火车和铁路——这真是运输行业最精彩的发明。如果俄罗斯有了庞大的铁路交通网，那么所有军用和民用物资的调配都将轻而易举。”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新工业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