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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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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清家老爷起身就差仆役去请闫总管,清夫人神色黯然,一来舍不得自家孩子,二来又怕耽误他的终身大事。
清酌一迈入後厅就见眉头紧锁的母亲,笑着摇摇头,挨着二老坐在圆桌前。
“成亲大喜之事,怎麽到了您这就是愁云惨淡了。此事孩儿自有断决,您就安下心吧。”
“酌儿说的对,现在担心也是於是无补,不如等那总管来了再说。”清老爷拍拍夫人的手,安慰着说道,“就算要去庆洲,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麽办法?昨晚跟你商量那麽久,也没见你说了什麽。”清夫人抽回手,嗔怒地斜睨老爷一眼。
“就算说了,个办法怕也用不上啊。”清老爷捋着长须摇头笑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过,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若是真要去庆洲,也只能如此。”清老爷看向清酌,点头笑了笑,“为父早先在庆洲开了几间酒坊,不过交给了你叔父打点,所以要在庆洲安置下来,倒不是什麽难事。”
清老爷说完回头看着夫人,又捋着胡须看向清酌,“孩子大了总要离家,为人父母的没理由总霸占孩子。你若要飞要走了,我们便跟着飞跟着走,你不嫌累赘就好。”
“……爹。”
清酌望向坐上的父母,一时百感交集,话到嘴边又不知要如何说起。
“再者……我们也想尽早抱到孙子,所以这婚事可耽误的不得。”
清老爷捋着长须眯眼笑起来,似乎看见曾孙就在眼前,不由呵呵地笑。清夫人瞥向自家老爷,也忍不住的掩唇轻笑着,“你看你爹,亲都没成倒想着抱孙子。”
“你就不想抱,谁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要孙子的?”清老爷笑着反问,又一脸思量的瞅向清酌,“就不知你和那尉家公子……倒是谁来生……我的乖孙……”
“老爷!”伸手捣攘上男人的胸膛,清夫人看看儿子又瞅瞅老爷,面色不由泛起一层红晕。
坐旁的清酌闻言一愣,只是侧头假咳一声,手中折扇打在掌心啪嗒作响。
“……孩儿昨日约了酿坊的钱老,时候也差不多了,孩儿去去就来。”起身背过身去,清酌拉整衣袍躲开父亲停在他小腹探究的视线,回头朝父母点头笑了笑,随即大步迈向前院。
“老爷!人都被你吓跑了!”
清夫人看向儿子略微慌乱的脚步,用力拉扯丈夫的袖摆。
“哎呀,我不过想想罢了,羞赧个什麽。”
“这儿子倒真像你,面皮这样精薄,罢了,罢了,哎……”
清老爷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摇头轻笑。
而在那头,疾步如风的清酌停在廊道的拐角,终於松了一口长气,他双手握着折扇望向院中花草,又低头愣愣地看向小腹,然後腾地一下,俊脸涨的通红。
待到清酌事成回来,闫总管也恰好来到府上。
清老爷迎出来拱手寒暄了几句,数人走入厅内各自坐下来。
“不知这次邀老夫来此是为何事?”
闫总管拱手向清老爷说道,视线转而落到清酌身上,“还是清酌少爷对此亲事已有答复。”
清酌侧目迎上父母的视线,示意放心的微笑点头,这才看向闫总管缓缓说道,“其实邀总管前来,是有事相商。”
“贵府提出的婚事,家父家母都着实满意,清酌自是如此。”合上折扇握於掌心,清酌垂下眼帘,一手摩挲扇骨一边思量着继续说道,“……只不过,眼下有一事却让清酌份感为难,所以特来请教总管,希望觅得一个两全的法子。”
“清酌少爷客气了。既是尉清两家亲事,万事都有得商量,少爷不妨直说。”闫总管言语恳切,向清酌一家拱手说道,“尉府既派我来此,便是要我周全办妥此事,只要闫某力所能及,必竭力而为。”
“谢过闫总管。”清酌拱手答谢,低敛下眉眼,“此事说来惭愧,着实是清酌私心。想必闫总管也知晓,家父家母就只我一个孩儿,这桩亲事如若事成,清酌势必要远离二老。膝下无子无人照料,着实让人割舍不下。”
“此事情有可原,倒真是个难事。”闫总管敛眉沈思了起来,着实为难的模样,“不知清酌少爷是何想法?”
清酌扬起唇角含蓄的笑了笑,摇摇头,“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清酌已有此顾虑,尉少爷岂会没有。如若顾全清酌,尉少爷势必要远离庆洲,清酌不想劳累公子,也不舍离开父母,此门亲事,恐怕只能作罢。”
“酌儿……”
清老爷闻之皱起眉头,抬手想要阻止,只见儿子摇摇头,但笑不语。
“少爷是已打定主意?”
闫总管手捋长须定定地问道。
“是。”
“我家少爷才姿俊拔,举凡九州无人能及,清酌少爷当真要因此回绝此亲?”
“尉少爷品秀卓然,清酌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拱手朝闫总管歉然作揖,清酌泰然答道。
“尉清结亲,对贵府酒坊自然大有益处,还望清酌少爷三思。”
“婚姻大事怎能参夹诸多私利,还请总管收回此话。”清酌抬眼迎上总管探究的视线,坚定自若的回答,“清酌决议如此,望总管见谅。”
闫总管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清酌,扬唇浅笑,忽而连赞数声大好,“好,好!不愧是清酌公子!”
闫总管连忙起身,拱手朝清老爷作揖含笑说道,“闫某这便修书告知老爷,此门亲事就是成了!”
“……这是?”清夫人瞟向自家老爷,甚是不解。
清老爷手捋长须,却是笑的一派温尔。
“至於清酌少爷忧虑之事,大可放心。”闫总管转而看向清酌,正色道,“我家老爷早有安排,若与贵府结亲,便在此地另辟新宅以作二位少爷新房府邸。”
“此事来前我家老爷就有交代,让我一早就向府上说明此事。倒是闫某,惭愧的很那……”走到清酌近前,闫总管拱手作揖躬身道歉,“闫某此番作为并非有意为难贵府,着实是闫某私心,还请公子见谅……”
清酌慌忙上前,搀扶上闫总管双臂:“总管如此大礼,折杀清酌了。”
闫总管摇摇头,依旧抱拳拱手,不愿起身,“闫某侍奉老爷数载,早已将少爷们视为己出,婚姻大事闫某着实是放心不下啊……”
“今日得见清酌少爷品性雅致端良,闫某着实放心了,还望以後公子多多照顾我家少爷,闫某就此拜谢。”闫总管说完又是躬身深深一揖,却是眼眶泛红,目中含泪。
“闫总管莫要如此,为人父母的此番心情我们明白。”清老爷见此情形也连忙上前,搀扶着总管双手,“既然如此,这门亲事就是成了,闫总管莫要苛责自己。”
“是啊,成亲大好的喜事,总管应该高兴才是。”清夫人也走到一旁,笑着说道,“闫总管还是将此消息告知尉老爷吧,我们也要好生准备才是。”
“是是,老爷夫人说的是,闫某这就去办。”起身敛容整好衣衫,闫总管拱手告别,“闫某明日再来府上详谈。”
“有劳闫总管。”
清酌将人送至厅外,清老爷随在其後拍上儿子的肩头,“我儿是何时看穿此事?”
“昨日母亲说起时。”“啪”的一声摇开折扇,清酌含笑答道,“尉老爷派总管前来提亲,自是十分在意这门亲事,再者孩儿同是男子,亲事一成尉少爷势必要自立门户,尉老爷当然会想到此事做出安排。不过孩儿倒没料到尉府竟会来蒲州新购府邸。如此大费周章的成此婚事,孩儿倒有些不解。”
清老爷侧目看了看儿子,摇头笑了起来,“这尉老爷的心事,怕是最简单不过了。”
“……”
“你们父子俩给我过来!”
清夫人站在不远的身後,叉腰朝着清家父子大声喊道,“这又是怎麽回事,你们是不是早知道什麽?又不告诉我!”